她叹了口气,一头栽下去,倒在林楚的胸口,一副认命的模样,“我掐指一算,你出去肯定没干好事,你从实招来,免得惹来横祸,连累了我。”
林楚忽然松了手,面色凝重,似乎心事重重。
他沉默了片刻,郑重其事地保证道:“想容,关于这些日后有机会我会和你说清楚的。”
花想容的心宛若忽然戴上了发箍一般,紧紧的勒在胸口,闷而痛。
她从林楚身上下来,翻身一滚,躲到床里头,对着墙壁,身上将被子裹得紧紧的。
林楚张了张嘴,无声的叹了口气,不知看了多久,才下了床。
厉氏一直在猪肉摊前看着,眼睛时不时的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花想容平时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其实就是一根筋,万一和林楚一直不对付,她也能帮上些忙,起码不能让闺女吃亏啊。
她看着看着,就看见林楚从屋子里出来,轻手轻脚的给花想容带上了门。
厉氏情不自禁的压低了声音问:“睡着了?”
林楚脸色僵硬,点头,“娘,我出去一趟。”
厉氏的心终于放回了肚子,摆着手,“早点回来。”
花月容提着食盒,等在郭氏书院的门口,左顾右盼。
往来学子频频侧目,偷偷对她打量着品头论足,他们言语之中大多有钦慕之意。
花月容偶然听了两句心中窃喜,想着这么多人都喜欢她,郭公子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呢?
“堂姐,你怎么来了?”知道花月容等在门口的时候,花木槿除了震惊,便有些不情愿,总觉得花月容不可能这么好心。
见花木槿一脸不情愿,花月容一把将食盒塞进花木槿的怀里,“还不是婶子担心你在书院吃不好。”
花木槿抱着食盒,“那多谢了,我既已经拿着了,你便早些回去吧。”
花月容挑眉,“我大老远的跑过来,水都来不及喝一口,你会这么小气吧?”
花木槿羞恼的扫了一圈频频侧目,或探究或张望的同学,一把抓了花月容的手腕,大步流星的将人带进了宿舍。
郭氏书院很大,宿舍两人一间,即便不住也人人预备了一间,一便留宿小憩之用。
花月容从未进过书院心中自然新鲜,四处张望,好奇的很。
两张床边各有书架,再往前就是一扇开着的窗户,窗户外头就是一片树林,徐徐清风带着树林的清香,幽香袭人,猜想院子里定是种了花的。
花木槿瞧着花月容一副没见过世面土包子模样,频频摇头。
打开食盒,熟悉的香味扑鼻,他舔了舔嘴唇,迫不及待的塞进嘴里一大口。
面条放的时间仍旧有些长了,有些坨,吃进嘴里一抿就烂了,花木槿并未介意,三两口,一大口见底了。
花月容惊愕走到他跟前,“你生的瘦弱,吃的这么多。”
说着,她拿过大碗翻来覆去的看了一圈,这大碗就是她和花想容两个人吃也吃不完的。
花木槿一把将碗抢了过来,塞进食盒之中,脸色微红,辩解道:“我还在长身体,日后就不会这么瘦弱了。”
这都是花想容信誓旦旦的告诉他的。
花月容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倒也没再多说打击的话。
花木槿将食盒塞进她手里,“多谢堂姐跑一趟,天色不早了,我送堂姐出去吧。”
花月容摆手,“我来都来了,堂弟不会这般小气,怎么都要带我看看书院是什么样的?”
花木槿看到她眸子亮晶晶的,心中有些难受,想着花想容和花月容年岁相仿,一家人过的很苦,如今有这心思倒也完全可以理解。
他无奈的点点头,开了门,伸手,“请。”
花月容扬起下巴,眯着眼笑。
两个人一路走,一路看,花木槿倒是心情很好,指指讲讲。
花月容倒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她四处张望,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在书院中偶遇郭友松。
“木槿,郭公子经常来你们书院么?”
花木槿愣了一下,不解的看着花月容,“哪个郭公子?”
“就是郭老的嫡孙郭友松郭公子。”
花木槿狐疑的看着花月容,“堂姐你不会是对他?”有非分之想吧?郭老在书院学子心中那便是神人般的存在。
花月容横了他一眼,怒声道:“少胡说八道,我就是听旁人提起,心中好奇,张口问问。”
花木槿顿时讪讪的点头,“郭公子我见过两次,听说是京中回来的,身负使命,有要事要做,应该是不常来的。”
花月容失落至极,沮丧的赖进道旁的亭子里,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花木槿看着她如此只有摇头叹气,别的再说什么,怕是会招致她更大的白眼和斥责。
他可不敢和花月容那一嘴伶牙俐齿争吵,索性便转了身,逃的远远的坐着。平时午时不是睡了,就是读书,从未在凉亭中坐过,此刻再看林中风景倒是别样的风景。
然而,看着看着,他倒看到了一个不讨喜的身影,那人影步履匆匆,眼看着是冲着凉亭来的。
花木槿转过身,便催促花月容:“走吧,休息的也差不多了。”
花月容不满的嚷嚷着:“在坐一会儿吧,我好不容易来一次。”
话音未落,身后传来一道男声,附和:“就是,这就是木槿兄的不是了。既然你家姐好不容易来这一次何不让她多坐一会儿?”
花月容一怔,寻声望过去,见是一与花木槿穿着同样衣服的学子,想来和她是同学了,但是面容却更女气了些。她一瞧便不喜,再瞧花木槿的神色,也是嫌恶更多。
“请问你是?”花月容疑惑地问那女气的男子。
男子笑着拱手,“在下严明,与木槿兄同堂。”
花木槿面无表情的点点头,便要拉着花月容离开,被她挣开。
“既然是同学,便多说些话,找什么急?”花月容笑容和熙,似乎对严明十分感兴趣。
“瞧你们俩熟识,可是平日交好的?”花月容看着严明,像是拉家常似的。
严明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花月容的热络比之先生更亲近。
“只不过木槿兄平时寡言少语,应该没有同家人提起过我。”
花月容点点头,“他平时便是如此。”说着起了身,又道,“既然你们是好友,平日木槿在学堂还请你多多照顾了。”
话落,她知书达理的与严明福了福身,才出了凉亭,又转头笑着看了严明一眼。
严明被这笑迷的神魂调到,只顾着挥手,痴痴的望着那婀娜的背影。
花木槿倒是十分不满,鄙夷的瞥着花月容问道:“你莫不是看上那个严明了?那个人向来在课堂上欺软怕硬,是个外强中干的,平时功课也不见用功,是个没前途的。”
花月容点了点花木槿的额头,“你以为我是为了自己啊,那个严明是不是平时没少欺负你?”
花木槿昂着下巴,负手而立,“他不过是雕虫小技,戏耍别人倒还可以,用不到我身上。”
花月容冷哼,“即便是小把戏也是烦人的紧,放心吧,日后他应该不会找你麻烦,反而会替你肃清干扰。”
花木槿将信将疑,对她说的话一知半解。
忽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花木槿抬眼望去,花月容已经不见踪影了,转头看看四周,行人寂寥。
花木槿想了想,转身回到了书院。
花月容一路小跑,走到一半,突然变了天色,四周空旷,并无躲避之处,她慌不择路,抱头乱跑。
忽然一辆马车挡在身前,她抬头一看,见车上站着一人,对着她招手,“花姑娘,快上车。”
是郭友松!
花月容心下狂喜,一不小心,脚下踩了块碎石头,扑倒在地上,也顾不上疼,爬起来,进了车厢里头。
“大雨滂泼,花姑娘怎么会只身一人在荒郊野外?”花月容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了,郭友松背着花月容坐着,尴尬的找了话,打破了两个人的沉寂。
花月容以为这话是在刻意关心她,低头抿唇一笑,“我今日去给弟弟送饭,回来的路上,天降大雨。”
她忽然一摸头发,发髻尽乱,心底慌乱,“公子为何一直背对着月容而坐,可是月容得模样太过难看,公子难以入眼?”
郭友松慌忙回身,摇头,看见花月容贴身的衣裳,一下子又转过身子,从怀里摸了半响,才找出一条干净的帕子,“你身上湿透了,孤男寡女独在一处本就不妥。”
花月容一怔,心里觉得这郭友松真是个正人君子,她接过帕子,擦了擦额角的发丝,眨了眨眼,嘴角一抹狡黠的笑。
“公子若不是介意月容不堪入目,就转过身来吧,我有话要与你说。”
郭友松迟疑了片刻,这才乖乖的转过身,却是左顾右看,目光始终不敢放在女人身上。
花月容心中暗笑,只笑着这正人君子的模样还真是可爱非常。
“今日多谢公子了,若不是公子伸出援手,怕是月容下场更加狼狈,难以示人。”花月容停顿一下,定定地看着他问道,“公子怕是心口不一,嘴上说不嫌弃月容模样不堪,眼睛却始终不敢看。”
郭友松皱眉,却只盯着花月容的脸,讪讪道:“姑娘天生丽质,其实外力可能影响了的?”
花月容娇羞的抿唇微微一笑,眸光晶亮,“人家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公子学识渊广,说话也比别人动听呢。”
郭友松敛眉,忽而挺直身躯,一本正经道:“郭某绝无半句虚言。”
花月容一怔,瞧着他脸上的凝重之色,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郭公子风趣幽默,无人能及,不过,郭公子可知,我今日除了来书院给弟弟送饭,还有一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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