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崇安,门,便必须步行而入,绕过大殿,从侧门而入,便是御书房,皇上便在里面等着他们,领路的小太监送二人到了门口,与大太监,贺安通报,便由贺安领路,到了殿前。
林楚跪下拉着花想容一同,行礼叩拜,她尽是照猫画虎,起身之后,实在忍不住好奇,抬头看了一眼,徐玉修龙袍加身,一身威严,不怒自威。
“徐公子。”花想容情不自禁喊出口,话音未落,御前大太监,贺安怒斥一声放肆。
花想容吓了一跳,低眉垂首再不敢言语,她攥着一角,心中委屈,原来这便是九五至尊,尊贵无比的江山之主。
“下去吧,”徐玉修看了一眼林楚,秉退众人。
他目光灼热毫不掩饰,直勾勾的望向花想容,“你,还好吧?”
花想容点点头,解释道,“从黑店出来之后遇到了一些糟心的,好在如今柳暗花明,平安无事。”她再度见着徐玉修难掩欣喜之意,黑店一行,二人也算是经历生死,此般回视必然感叹连连。
二人说话,林楚丝毫插不进话,脸色愈发的黑沉冷淡,干咳了两声,“皇上不是与臣有要事相商?”
徐玉修脸色不虞,瞥了一眼林楚,“想容,朕让贺安带你去御花园转转,虽是冬季,奇花异草倒也不少。”
花想容迟疑的看了一眼林楚,学着那太监的模样,微微躬身后退而出。
御花园倒是热闹,还未进院子,便听见欢声笑语阵阵传出,花想容迟疑了片刻,驻足不前,贺安张望两眼,与她解释,“似乎是俞太妃在园子里赏花,将军夫人何不过去瞧瞧?”
花想容诧异的看向贺安,他眉眼带笑,她看不懂他为何劝她与俞太妃周旋,毕竟她初来,并不熟悉京中一切,更不知俞太妃的喜好,礼数更不懂。惹了太妃不快,牵连的是整座将军府的。
花想容思量再三并不敢轻举妄动,故,远远相望,举足不前,奢望俞太妃观赏够了尽早离去。
院子中央的一众,有位莲妃,深的盛宠,平日与俞太妃走的极近,速来善察言观色,一眼便注意到了花想容,只是暗中观察,良久,才轻声提醒俞太妃。
“太妃,您瞧,园子里似乎来了新人呢?”
俞太妃眯着眼向花想容打量,“是瞧着面生。”便吩咐了底下的海嬷嬷,请花想容过去。
海嬷嬷生了脸瘦如刀,眉眼极细,暗藏精光,“这位娘娘,俞太妃请您过去。”
花想容心中咯噔一声,越是祈祷,越是撞上,她惶恐摆手,“不,不,我不是后宫妃嫔。”
话音未落,海嬷嬷一声怒喝,“大胆哪闯来的小贼?”
“海嬷嬷您误会了,这是咱们战将军的妻子花氏,刚到京城,不熟悉京中礼仪,还请太妃多多包涵,”
海嬷嬷眼中顿生鄙夷,轻蔑的扫了一眼,转身,“走吧,太妃等着呢,战夫人。”
花想容战战兢兢,心中打鼓,频频看向贺安,大太监目不斜视,她心里自是明白,到了皇城,离了林楚,能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
俞太妃握着一串佛珠,倒是生的慈眉善目,和蔼的招呼她,“哪个宫里的,瞧着年纪还小,满十六了?”
海嬷嬷在她身侧小声提醒,“太妃,这位是战楚炎将军家中妻子,花氏。”
俞太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思忖了一会儿,“跟着你夫君进来谢恩的,他们说话,你不若去我那坐坐?玉容公主听闻你已久,素来好奇,她与你年纪相仿,说不准倒有说不完的话来。”
俞太妃过于和蔼,这份善意令她渐渐放下了戒备,顺理成章的答应了下来。
莲妃有些诧异,俞太妃久居后宫,深居简出,常在宫中小佛堂烧香礼佛,今日竟然主动邀约花想容到宫中小坐。不免心生狐疑,她不禁再仔细打量一番花想容,心中似乎明白了。
“莲妃,你也一起吧。”
莲妃盈盈笑着,“太后命臣妾抄写金刚经,臣妾便不去了。”
“抄经的确重要。”俞太妃若有所思的瞧了一眼莲妃,各位热情的拉着花想容的手,一面家长里短与她闲聊,平易近人,倍感亲切。
花想容皇城惶恐的心顿时放回了肚子,贺安跟了两步,迟疑的后退,便是退回御书房去了。
花想容回头一看身后空空荡荡的,倒也不曾细想,亦然与俞太妃说话,聊些乡野趣事,逗弄的俞太妃时不时开怀大笑。
海嬷嬷冷光扫过花想容,嘴角冷冷的勾起一抹古怪的笑,她打了帘,看着二人进了屋子,吩咐宫婢准备茶点,而她则匆匆的向着后院深处走去。
“你与战将军相处如寻常百姓般粗茶淡饭,虽然不失夫妻情趣,但平白辱没了战将军的将才,着实不妥,你可了解你丈夫以往的功绩?”
俞太妃声音柔弱,只是绵里藏针,看似平常的询问,话里藏针,一下子便灼痛了花想容的心,她干笑着摇头,“他素来与我说些闲野之趣,鲜少说起过往。”
俞太妃笑了,“你年纪轻,不了解男人倒也不怪,战将军八岁便上战场,十四便是小有盛名的小将,十五年来他金戈铁马驰骋疆场,立功无数,男人没有宏图之志,算什么男人。”
花想容眼眸波闪,喝茶掩饰脸上的不自然。
“听闻长安宫有客了,我来看看。”清亮如出谷黄莺般清脆的女声伴着清脆的笑声传进屋子里来。
花想容一惊,哑然的看向俞太妃。
俞太妃笑得开怀,“是了,就是泼皮无赖的玉容公主。”
“母妃,哪有您这样贬低自己的女儿的?”
进来的女子,一袭红衣,明眸善睐,盈盈玉立,明艳动人,如艳如火,炙烤的花想容惊心。
她惶惶起身,与公主行礼,膝盖未碰到地上,便被玉容公主扶了起来,她明目张胆的打量,或赞赏,或嫌弃,丝毫不曾掩饰。
“你是战楚炎的妻子?”她问的语气,惊叹与鄙夷对半,眼里的轻蔑分明,是看不上她的。
“战楚炎是自甘堕落不成,怎的选中了你?”
俞太妃呵斥,语气中不闻怒色,“玉荣不得无礼。”
玉容公主银铃似的笑着与俞太妃捏肩,说些讨好的话,哄的俞太妃开怀大笑,二人再未搭理花想容。
花想容被冷落久了,心中不是滋味,告辞道,“今日天色不早。想容不敢讨扰太妃公主,告辞。”
“慢着。”玉荣公主踱步到她身前,比她足足高了一头,望着她的时候,居高临下,压力骤增。“听闻你初到京城,并不熟悉京中礼仪,太妃善心,在宫中德高望重,不若我帮你讨个恩典,便留在宫里小住几日如何?”
玉荣这般说着,语气中带着满满的专横和不容拒绝。花想容暗暗打量俞太妃的神色,她黏着佛珠,似乎并未去听玉荣与她的话。
她的骤然浮了起来,后知后觉,才知晓俞太妃一开始便未安好心,邀她来此,也不过是为了玉荣出气。
玉荣这般咄咄逼人,多半是为了求而不得的战楚炎,花想容心中叫苦,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出任何法子应对。而玉荣见她不语,便全当她是默认了。
玉容公主满心欢喜的安慰花想容,“你放心我一定尽心辅佐太妃,教导你尽快学习宫规礼仪。”
“不劳玉荣公主费心了,臣已经与皇上讨了青莲姑姑回府教导。”
“战将军到。”太监气喘吁吁的追到门口,还是晚了一步。
玉荣见着林楚,十分欢喜,小跳着走到他身旁,与他并肩而立,“你离开那日告诉我说不会回来,你食言了,之前的一切尽不作数。”
“玉荣公主玩笑了,说出的话如同覆水难收,臣回来实属圣命难违,宫门即将落锁,臣便先带着妻子离开,改日与太妃请安。”
林楚牵着花想容的手,攥的紧紧的,不由分说的牵手离开。
玉荣变了脸色,恼怒非常,俞太妃呵斥,“不过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何惧之有,男人的心要顺着。”
俞太妃扶额,“我累了,你下去吧。”
玉荣不过追出去两步又被喊住。俞太妃嘱咐道,“没有我的吩咐,你不得随意出宫,回宫去,抄写十遍道德经给我。”
玉荣一怔,不满的气嘟嘟的喊着,“母妃。”
俞太妃神色恹恹,摆了手,“下去吧。”
崇安,门外,花想容和林楚刚刚上了马车,宫门便上了巨锁,花想容心有余悸,“你怎知我在俞太妃宫中?赶来的又……”
“又如此及时?”林楚似笑非笑,攥着花想容的手不自觉的捏痛了她的指头。她惊呼一声,才后知后觉的放开。“皇上一早便料到玉荣会有所举动,一早便吩咐了贺安跟着你,他早早回来禀报。”
花想容不解,“那你为何?”为何来的那么晚,在俞太妃和玉容公主纷纷与她发作之后,迟迟赶到。花想容百思不得其解。
林楚苦笑着摸了摸花想容的头,“我日后慢慢与你说。”
马车缓缓地停下,将军府的轮廓在黑夜中尤为明显,他扶着她下了马车,翡翠已经在台阶下伺候,不知为何,花想容再看翡翠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眸色古怪。
无端端的比白日大胆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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