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楚炎俯身下来,亲昵贴耳磨蹭着,“听闻你刚到家中,便与玉荣冲突了?”
花想容拿着书本的手一僵,暗处的脸色僵硬了起来,听他亲昵的喊她称谓,心中便又气又恼,“怎么不舍得?”
战楚炎一噎,狠心的拉着花想容鬓角的碎发抻了一抻,“你这坏丫头莫不是在丫头们那处受的闷气都要拿我来撒?你只管与我说,哪个不服管教的,直接拉出去打杀了去。”
原本就是她吃醋故意气他,听闻他恼了,又怕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背着昏黄的烛光,他的脸棱角分明,只是洁白的牙晃人眼,这人一脸的笑,哪有半分动怒的,当即恼火冲顶,推搡了他硬朗的胸脯,“你竟然敢蒙骗我?”
战楚炎将她锢在怀里,任由她打闹着,只是含笑看着,眼里是能溺死人的宠溺,等她闹累了,又体贴的帮她揉捏肩头,“你也不问问我今日进宫,可得了什么封赏”
一听封赏二字,花想容眼前一亮,当即坐起身来,晶亮的眸子闪闪发光,伸着两只莹润的小手,“可有多少银子?”
战楚炎失笑,伸手刮了刮她秀挺的小鼻子,“当真是个小财迷。”
“也是,灾年劳民伤财,国库亏空,那欧阳玉修是个小气的,自然是不肯多给你。”
战楚炎默默地看着她小脸一点点的垮下来,心中不忍,“黄金百两,珍珠两斛,南海夜明珠一颗。”他说着,从怀里将珍珠掏了出来,放在花想容的手心里,圆滚滚的珠子通体冰凉,滚落在花想容的手心里,泛着莹莹的蓝光,透着青色的蓝光,仿若南海的海波,煞是好看。
花想容捧着爱不释手,把玩了许久,又问,“这东西看着珍奇,值多少银子?”
战楚炎深思片刻,伸出一根手指头晃了晃,花想容晶亮的眸子霎时间暗淡了去,“这么颗好看的珠子,竟然一文不值?早就说那欧阳玉修小气的很,我帮他破了蝗灾,他不封赏行刺不说,更是让我惹了一身埋汰,坐视不管。”
战楚炎看着花想容生动的眸子,黑眸中泛起一层朦胧的雾气,嘴唇一下子扑上前去将花想容喋喋不休的小嘴堵的密不透风,等她脸颊泛红,神色迷离,他温柔的唇已经顺着锁骨,一路下移,听着他沙哑的问,“可以么?”
花想容浑身一颤,红着脸,摇摇头。她生育的本就早,若是月子不守好了,日后必然惹下大病。
“阿炎。”战楚炎见她摇头,倒是听话的不动了。良久,战楚炎回话,“夫人在想什么?”
他的语气恢复平常,甚至多了两分调侃,花想容才敢动一动已经酸麻的身子,“儿子满月过了没有办,白天总不能不办了?你现下闲了,不妨将孩子的小名定下来?”
战楚炎沉默不语,他没有告诉萧远山派人送信过来,亲自给孩子取了名字,“战萧楠。”
“阿炎?孩子一天天的长十分快,你若是耽误时间久了,难不成让他当真以为自己叫少爷不成?”
战楚炎话音一转,“我已经安排了木棉带路,去接你娘过来。”
花想容一怔,“我娘?”相继战事,生产,她倒是将厉氏的事儿忘了,本来早就想与战楚炎提及此事,过了小一年,厉氏的病应该好了许多,听木棉说起,都是说她派人送过去的药多么神奇,又说厉氏多么想念,只是山高雾远,又与她做了几双孩子穿的小鞋。
花想容每每含泪听着,无不动容,但木棉说的多了,也渐渐地无感,甚至让人暗暗的去寻木棉所说的地址,皆不见人,后来战事四起,又被玉荣为难,便一而再再三的搁置了下去,这一拖,孩子已经生了出来,她欣喜地攀着战楚炎地手臂,亲昵的问着,“听闻娘亲的事还是许久之前,因着塞北闭塞,即便是木棉也断了联系,您已经找到了?”
战楚炎瞧着她生动地脸颊,捏了捏鼻子,“你当你夫君是谁?”
花想容一挑眉,“镇北大将军,威风凛凛的战神战楚炎!”
战楚炎笑着晃动,“今日受封,镇北统帅。”封赏,称谓不过是身外之物,若是能得佳人一笑才是一件美事,却不想花想容不仅不高兴,反而脸色凝重,似乎如临大敌。
“夫人莫不是不满夫君的职位过低?”
“木秀于林必摧之,现如今你屡立战功,本已经是众矢之的,皇上再给你封赏,无疑有用你引敌之嫌!”花想容当然不满,她只想过衣食无忧的小日子,偏偏有人屡次打扰,还将战楚炎至于危险之地。
战楚炎亲了亲花想容的额头,“我立身于朝堂的那一刻起,便是于明王,萧太师为敌,不论官职如何,身处何处,都逃不开。”他轻轻地揉着花想容的额头,不知在何处撞了个鼓包,摸了一会儿便红肿了起来,被花想容没好气的打开,他却又不死心的揉上来。
“明日皇上会在御花园大摆宴席一来庆贺镇北将士回归,而来为远道而来的塞北使臣接风。”
“明筝公主的宿命可有安排?”明筝性子的确不讨喜,但她救了青莲,已然在花想容的心中从良了一半,进了京中之后,那位走到何处都招风影碟的妖孽公主却销声匿迹,仿若收敛了性子。
“应该是入宫吧。”战楚炎不知为何叹了口气,随后道,“皇上派了两个嬷嬷过去,专门教习她宫中的规矩,以及中原的习俗,太后听闻她的作风便是不喜,想来进了宫去,在太后的眼皮子底下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花想容却不这么想,这个女人的性子着实摸不透彻,她能张扬的咄咄逼人,便能安静的小家碧玉,只是她一张明艳的脸,在后宫中必然容易成为众矢之的。
“明日宮宴大臣家眷也出席?”
战楚炎轻轻地应了一声,迎着窗柩拍打之声浅浅的入眠。
战楚炎要上早朝,向来轻手轻脚的,不舍惊醒了花想容,不成想,今日一转眼便见着花想容清朗的眸子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不由得失笑,“天色还早,你多睡一会儿。”
花想容眨了一下眼睛,旋即从床上蹦了下去,赤着脚跳到地上,见战楚炎要呵斥,脚尖一跃,便落到了他的鞋面上,娇滴滴的笑着,将他本已经周整的领子又重新整理一番,一个轻巧的吻蜻蜓点水一半划过。“我在家中等着你回来吃饭。”
“今日塞北使臣由我接待,不必等我,晚间我会亲自过来接你。”
“可是那个叫曲风的?”花想容记得那个男人长的清秀,寡言少语的,倒是像个不苟言笑的中原人。
“你还记得他。”战楚炎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窗子外头白茫茫的一片,不知不觉下了一夜的雪,地上白滚滚的扑了一层,战楚炎不多留恋,迎着风雪便走了出去,墨色的发丝上顷刻间覆盖了一层雪白。
花想容皱眉,喊了两三声,“青莲。”
来的人却是芍药,身边跟睡眼惺忪的春露,“追出去给将军送个大氅,那件银鼠灰的。”
芍药答应着,却是推了一推,困意朦胧的春露,“在隔间里,你去找来。”
春露还昏昏沉沉的却是当即答应了下来,慌慌张张的跑,还撞了两次小凳。
花想容见她支走了春露,便知是有话的,只是问着,“青莲为何没来?”
芍药抿了抿唇,“昨夜没见着青莲,我等了她屋门外头站了半宿,天色寒凉,又下了雪,闻着鸡鸣声响,我才到耳房眯了一时片刻。”
花想容凝眉,“昨夜不是该她守夜。”
芍药搀着她下床,伺候穿衣洗漱,精心将晚宴穿戴的服侍,首饰准备妥当,“说不准是有事忙了去吧,听闻今日木棉夫人与她走的极近,又说不准是帮月容堂小姐制药去了。”
花想容扭身,点了点芍药的眉心,“你平日里总说她好,如今只说她一回不好,便让人生厌。”
芍药的声音也冷了,“若是夫人厌烦了芍药,芍药也只能接受。”
花想容颇为认真的打量她几眼,“宫中晚宴,不带她去就是,你让人在她门口守着,若是人回来,便等在耳房,等我回来问话。”
芍药一怔,眼眸中无喜无怒,却是匆匆福了身出去,是去指派人去了,秋意是个沉稳的,芍药将她喊起来,又塞了一串铜子,“天冷,去买个烤红薯暖手,青莲房前便辛苦你了。”
秋意微微摇头,“不敢。”却是将铜钱小心收进了宽袖中,尔后马不停蹄地当即便按着吩咐去了青莲门口。
芍药回来的时候,春露也回来了,抱着那件银灰色的大氅,脸颊冻的通红,双目也红彤彤的。
“夫人,将军说不要。”
“他不要便不要,还打你了不成?”战楚炎虽然性冷。却从来不无辜苛责下人,花想容上下将春露打量一周,这小丫鬟身上不见污秽,受伤。
“将军收了玉荣公主的大氅,那是一件黑熊毛皮的,很是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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