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收到战楚炎的信已经过了半个月,小少爷经过半个月的修养,已经学会了娘亲,爹爹一些简单的词汇,汤敏君的儿子曾经上门一次,被乳母教的很好,他的记忆力似乎很好,进门便对花想容好不生疏的喊了姨母,又乖巧,又聪慧,花想容瞧着心中怜爱,给乳母找了一些儿子没穿过的新衣服,又贴补了一些银钱。
乳母含着热泪,千恩万谢的离开了,那乳母也是个会做事的,时不时的会将老家的特产送上一些到府里来,守礼有度。
战楚炎回来的那天,是夜里,外面下了很大的雪,花想容担心挂在院子里的腊肉和卤味被雪冻坏了,便带着芍药一起出去收拾,回了屋子,便见着身穿玄衣,银色云纹腰带的,满面大胡子的男人做在桌前,曜石一般的眸望着她眼底生辉。
花想容顿时红了眼,还未扑过去,那人已经转眼到了眼前,一把将花想容抱在怀里,紧紧的相拥。
“对不起,我没能一直守在你身边。”
“你虽然没在我身边,却为我设想好了每一步,阿炎,我很庆幸,今生能来到你身边,成为你的妻子,与你生死契阔,荣辱与共。”
战楚炎轻轻地亲了亲她的额头,眉心,鼻翼,含住了她的朱唇。
一室春色,蔓延到天明。
早间花想容起来的时候,腰酸背痛,而战楚炎早已不见了人影,听说进宫复命去了。
芍药盯着花想容的肚子,面色疑惑,花想容惊奇,问,“你做什么一直盯着我?”
“小少爷说您的肚子里要有妹妹了。”
花想容一愣,忽然想起,那日,儿子见到人家的姑娘,抱着不肯走,直到她答应给他一个妹妹,才松了手,哭笑不得,这样冒傻气的事儿,她可没勇气的讲。
正巧前院的小厮跑了过来,说是门口有一个穿着朴素的老妇人,还有一个年迈的男人,听他的描述,花想容心里一声洪雷炸响,手里的针线簸箕一下子掉在了地上,她拔腿就跑,芍药还惦记着花想容肚子里的小妹妹,抓了一件披风,连忙追了出去。
门口站着的正是半年前坠崖的厉氏,她头发白了许多,精神却不错,小心翼翼的探头张望,看着衣着华丽的花想容,畏手畏脚的并不敢认。
花想容红着眼,跑过去一把将厉氏抱在怀里,失声痛哭,“娘。”
厉氏也跟着抹泪,“终于见着我闺女了,终于见着我闺女了。”
厉氏带来的男人是山间的猎户,名唤高升,生的高大魁梧,是个鳏夫,半年前在山中行走,见有人将厉氏从崖上推了下来,来不及阻止,便在山崖底下找寻了三日,才找到奄奄一息的厉氏,精心照顾,修养了半年,又一路护送将厉氏送回来了。
厉氏不好意思,还是被芍药看出来,一番嬉闹,她与高升朝夕相处,日生情愫,鳏夫想娶她为妻。厉氏放心不下远在京中的儿女,便没有答应。
“木槿在哪?”厉氏正问着,花木槿身穿一身月色长衫,金边黑底的腰带进来,原来他化身明王幕僚,一直蛰伏在明王府中,劝说明王出征,引明王入瓮的都是他。
皇上知晓,心中十分赞赏,当即要封赏他,毕竟血洗朝堂之上,各个部门空缺严重,本想找宋梁溪和战楚炎进宫商议,但他们两个一个要追妻,一个陪妻,谁也不肯入宫,倒是一直坚持参与科举的花木槿被抓进了宫中,做起了苦力,他听闻厉氏归来,立即从宫中跑了出来。
花想容和花木槿姐弟二人特意找高升谈了话,独居多年的老鳏夫知道厉氏是当朝镇北大元帅的岳母,一直心潮低落,在花想容找他之前已经做好了离去的打算,却万万没想到,花想容与他说了许多,都是婚事的安排。
高升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既然拉弓对着高大的柳树射了三箭,仍旧平息不了激动地心情,花想容在将军府对面的巷子里置办了一套三进三出的宅院,说是厉氏的嫁妆。
厉氏的婚礼在夜里,到场的只是一些亲友,花月容也来了,只是一直沉默不语,似乎刻意躲着花想容。
花想容抱着厉氏哭的稀里哗啦,虽然是嫁母,她却有一种嫁女儿般的欣喜,她和厉氏都是相处中互相成长的。
南山庵堂,其实花月容一直躲在其中,并且威逼宋梁溪对花想容保密,无奈之下,宋梁溪只得告诉花想容,花月容在南山深处的山坳中,过的很好。
花想容听闻战楚炎提及此事,心里十分不快,默默地将仇给宋梁溪记上了。
她和战楚炎骑马前来,雨花庵的主持早已经换了人,是一位叫了然的师父,十分年轻,却是个不卑不亢,举止有度的大气之人,她告诉花想容,宋梁溪和花月容二人一起去东面的断崖上采药,花想容和战楚炎便留在庵中等待。
断崖上,花月容不听劝阻,执意要拿崖下半臂深的灵芝,宋梁溪说帮她,却被她拒绝了。“既然是我采药,便不劳烦你帮忙了。”她将绳子系在崖边的树上,自己上前,一步一步的试探,只有一掌的距离,绳子忽然开了,花月容得身子不由自主的滑向崖底。
宋梁溪扔了手里的背篓,飞身上前,凌空一跃稳稳的接住花月容,两人在崖边一路滚着到了大树底下,花月容心跳几乎要从嗓子跳出来。
“这是你的?”宋梁溪在地上捡起一块,带着一抹红的晶莹剔透的玉佩,对着阳光照过去,地上赫然印了欧阳二字的影子。
花月容摸着脖子,一脸的惊奇,“这东西里面还有这玩意儿?”
“这玉你怎么得来的?”宋梁溪严肃起来。
花月容诚实道,“打我出生就一直带着,后来知道我不是娘亲生的,便更加珍惜这块玉佩,想来是我的亲人放在我身上的。”她忽然注意到宋梁溪手腕,“呀,你流血了。”
她拿出帕子,沾了药给宋梁溪上药,包扎,与死亡近距离接触,她似乎一瞬间明白了内心,她对战楚炎一直是不甘心罢了,只有当看到宋梁溪舍命相救,并为了她受伤,她才猛然意识到,原来一直有这么一个傻男人情痴于她,舍命相护。
宋梁溪还想再问的仔细一点,花月容已经窜进了怀里,温香软玉再怀,他脑子里空白一阵,旋即回抱。
两个人温存了片刻,牵着手回了庵堂,刚到山门,便听见一个女人对小尼姑大声地斥责花想容是个卑鄙小人,花月容疑惑地走上前去,“你说什么?”
“镇北大元帅的夫人花想容是个卑鄙小人,就是她抢走了玉荣公主的夫婿,然后还满世界的诬陷玉荣公主人品败坏,他们都被她蒙蔽......”
清脆的一巴掌顿时遏制住了疯女人的话,她身穿一身破烂的绿衣,捂着红肿的右脸,蹭蹭的跑远了。
“花想容的坏话只能我花月容说,你算老几。”她说着,猛然意识到,一旁宋梁溪看着,猛然的回身一看,一个毛茸茸的身影窜了上来,一把将她扣在怀里,熟悉的馨香,不是花想容还能是谁?
花月容僵了片刻,脸上缓缓的露出一个笑容,手也跟着落在了背上,“堂姐,回家吧。”
花想容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宋梁溪捏了捏手里温热的玉佩,“月容。”
突然被花想容横了一眼,他莫名奇妙,问战楚炎,“我什么时候惹着她了?”
战楚炎给他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快步追了上去。
过了年,封赏大典姗姗来迟,花想容被封为想容郡主,战楚炎被封为镇国公,花月容被封为遗珠公主,花月容心中震惊,久久不能接受,原来一直有人从中作梗,宋梁溪没机会和花月容相处,他将玉佩拿到皇帝面前,才知道花月容正是十几年前,被人偷走的公主。
花月容一直惦念着不知所踪的付氏,派了侍卫举国找寻,才知道付氏早就死了,不知死于战乱还是饥饿,花大伯另娶。日子过的也算滋润,花月容给了他一笔银子,将付氏的墓碑妥善修建。
花木槿执意科举,蟾宫折桂,一夺状元之位,又在殿试之上大放异彩,赢得满堂赞赏,皇帝更加器重,被命为工部侍郎,三日后上任,花木槿才忙里偷闲,得了空闲回家逗弄小外甥。
小少爷已经起了名字,战空青,是被花月容硬逼着定下来的名字,目郎心清之意,往后余生,不期盼他高官俸禄,大幅大贵,花想容和花月容只希望他能明清心志,做该做之事。
被厉氏催起婚事,红着脸躲避,其实他早就看好了南湘侯爷家的小郡主,厉氏倒也雷厉风行,择了吉日寻了个媒婆登门,随即将婚事定了下来。
小沙弥跟着高僧在中原吃饱喝足,将冬景带走了,花想容本有意撮合,却不想两个人早就一眼定情,动静满心愿意,花想容配了一些银两,她的几个小姐妹,纷纷送上了私己的首饰做嫁妆,芍药和雁雪最大方,一人打了一只纯金的手镯,藏区苦寒,多带些银钱好过日子。
刚送走冬景,花想容肚子疼了起来,战空青指着花想容的肚子道,“妹妹。”
十二月大雪,花想容诞下一女,取名,战紫苑,是战楚炎亲自取得,只希望她能同母亲一般心性坚韧,顽强,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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