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连面没见过的人她居然就能分析得这么清楚?
谁再说夫人是个二愣子他都要跟人家急了。
钱宝儿忍不住皱了皱眉头,用看智障二愣子的眼神看了他,“意思当然就是,那个爱慕你家公子的小姑娘至今不肯死心,她也没完全撤走的意思。今个儿要是见不到书呆子,她一定死都不会走的。”
韩恕虎躯一震,直接向钱宝儿竖起大拇指。
“不用太客气了,你这样我会害羞的!”钱宝儿捧着脸小娇羞,“所以,我们要不要去村子里找找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个小姑娘啊。”
韩恕瞬间怂了。
夫人果然是打的这个主意!
他于是义正词严道:“夫人,公子出去之前再三交代了,您只能跟属下待在这祠堂里,哪儿都不能去。”
钱宝儿狠狠磨牙,“你们这叫非法拘禁。”
“夫人,您是亲口答应了公子的。”韩恕提醒道。
钱宝儿怂。
半晌,噘嘴不服道:“你陪着我,还怕我能走丢了?”
韩恕弱弱道:“可是这里还有这么多人要照顾。”
钱宝儿:“……韩恕,你好歹找个像样一点的理由。”
这借口也太借口了。
那时候在回去的半路上遇见那个村长家闺女王梦莹,书呆子坚持把她送过来而不是让她回那个小破院子去,就明摆着他是不想让她落单了。
她钱宝儿虽然没什么大智慧,但这点小聪明还是有的。
韩恕干笑:“……夫人说的是。”看样子是被识破了。
“行了,既然书呆子怕我一个人落单会落到他爱慕者的手里,我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了。”
钱宝儿拉了张凳子过来,一屁股坐下,翘着二郎腿悠哉悠哉地哼着不成调的歌儿。
但心里却是恨得牙痒痒,狠狠蹂躏手里的绣帕,“要不是那个书呆子,本小姐哪里需要遭受这种待遇?”
都是书呆子的错,害得她这会儿怕得要死,那个小姑娘看起来特别凶,她连让人把老虎赶下山来对付这些无辜村民的事情都能干出来,对着她就更不会手下留情了。
自古以来,女人对待情敌的办法,可是多不胜数。
一刀宰了都算是宽容的。
万一她搞个什么毁容,还是找一堆男的来破她的身子,那就生不如死了。
一想到那个画面,钱宝儿冷不防打了个冷颤。
想出去的念头彻底打消了。
她闲着没事,也只能帮忙跑跑腿,但那个韩恕还有他的手下,都一副不敢劳夫人大驾的架势,她也就不勉强了,翘着腿继续无所事事。
宋景桓回来时,正好看见她翘着腿在哼着歌儿。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桃之夭夭,有蕡其实。之子于归,宜其家室。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之子于归,宜其家人……”
“娘子这是在提醒为夫,要早点接你回家么?”
钱宝儿哼得入神,却不想宋景桓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她吓一跳连忙要站起来,结果一个不慎头重脚轻就从凳子往后摔下去了。
脑袋还没着地,纤细腰肢便被长臂揽住。
宋景桓一捞,她整个人都扑在他胸膛上。
这个场景何其熟悉?
钱宝儿连忙推开他往后退了两步,脸上微热,“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路都没声音,吓死人了。”
“娘子哼着歌哼得入神,为夫不忍打扰。”宋景桓笑眯眯说道,半分没有吓着她的愧疚感。
钱宝儿闻言剜了他一记眼刀子,不忍打扰还说那种话,自相矛盾。
宋景桓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徐徐笑道,“娘子难道在用那首《桃夭》表达真心,为夫哪里舍得打断?”
钱宝儿:“……”
表达你个头的真心了!
“我就是随便哼哼,你哪只眼睛看见那是我的真心了?”
宋景桓指了指自己的耳朵,“不是看的,是听的。”
“桃花怒放千万朵,色彩鲜艳红似火。这位姑娘要出嫁,喜气洋洋归夫家。
桃花怒放千万朵,果实累累大又多。这位姑娘要出嫁,早生贵子后嗣旺。
桃花怒放千万朵,绿叶茂盛永不落。这位姑娘要出嫁,齐心协手家和睦。”
他笑嘻嘻地翻译着《桃夭》,深情与钱宝儿对视:“娘子难道不是在提醒为夫早日带你回家,百年好合,早生贵子,长长久久?”
钱宝儿老脸发烫,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能不能当作我什么都没说过?
她默默转过身去,把板凳给挪回了原位,然后若无其事地转过去,生硬地挤出一个笑容来:“你要是忙完了的话,我们能不能回去了?今日一大早出门,衣服还都没洗呢。”
宋景桓扬了扬眉头,最后终究只顺着她说了一个字:
“好。”
回去的路上,钱宝儿东张西望左看右看,试图拉开与宋景桓的距离,继续假装若无其事,宋景桓也不勉强,放慢了脚步慢悠悠地走着宛如散步。
“娘子就不好奇村长特意找我过去都与我说了什么?”
钱宝儿看他一眼,随口说了句,“总不能还要把闺女嫁给你做二房吧。”
谁知宋景桓就笑了:“说不定是呢。”
钱宝儿刚要迈出去的腿生生定住,表情都僵了,“……那你答应了?”
宋景桓一下被她纠结的表情给逗笑了,“娘子大可不必担心家里添人口的事,我家有娇妻如斯足矣,就是再给我天仙我也不要。”
钱宝儿:“……”
所以本姑娘又上了你一个恶当是吧?
好气哦!
也不对啊,他要不要娶二房关她什么事?说好的拿到休书就赶紧回太平镇呢?
既然不是老头子把她给卖了的,那她更要回去把她的宝贝拿回来了。
死老头子居然敢背着她在外面生娃,还瞒了她这么多年,她非要看看那个给老头子生娃的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还要看看那个女人生出来的娃会不会是个三头六臂的熊孩子。
“娘子是生气了?”宋景桓见她气呼呼地鼓起了腮帮子,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
钱宝儿怔了怔,小爪子赶紧拍开他的手,“男女授受不亲,不要动手动脚。”
宋景桓忍俊不禁,“你我夫妻,本为一体。何来男女授受不亲之说?”
钱宝儿仿佛从他的笑容里看见他对她的鄙视,默默闭嘴。
终归她是说不过他这张嘴的。
举白旗也一点儿不丢人。
“对了,刚才村长说要送咱们两把小白菜,我给拒绝了,晚饭可能只有锅里剩下的鸡汤煮点面条了。”
小白菜多好啊。
干嘛要拒绝!
钱宝儿的心仿佛都在滴血,“下回有人给你送闺女你拒绝就好,菜不要拒绝啊!”
那都是钱啊。
“无妨的,明早就有新鲜青菜吃了。”
钱宝儿横了他一眼:“你又不重地,哪儿来的青菜吃?”
“私塾的孩子们会来送。”
私塾的孩子?
钱宝儿后知后觉地想起,这些天她一直吃的东西都是哪儿来的?
难不成是换的?
所以,“你在私塾教那些孩子,一个月多少薪俸?”
“米和面,还有刚摘的菜,算么?”
钱宝儿:“……”
她到底嫁了个什么赔钱货啊!哪儿有人干活连薪俸都不要。
“书呆子,你要是靠教书过活儿肯定早就饿死了!”
宋景桓摊手笑道:“还好我不靠教书也能活下去。”
钱宝儿:“……”
这话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昨个儿换下来的衣服还搁在房间里,还好不是夏天,要不然放了一天该有味道了。
钱宝儿刚把要洗的衣服拿出来,宋景桓就过来把衣服都给接过去了,“这些琐事不劳娘子动手了,你自己去找点事情打发时间吧,我洗完衣服就给你做饭。”
钱宝儿还没反应过来就两手空空的了。
他们相处的剧情她老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
你说书呆子要是纯粹找个人当挡箭牌当垫背的,干嘛这么费心费力给她洗衣服做饭的,这年头的男人打从娘胎出来就有优越感,打小洗衣服做饭全是亲娘在打理,娶妻了之后是妻子照顾,生了孩子有女儿是女儿照顾,有几个会像他这么任劳任怨的。
她怀疑书呆子可能是个假显贵。
钱宝儿百无聊赖,搬出了宋景桓的棋盘,自己跟自己玩。
以前她见过别人自己跟自己下棋,还想说,那个人是不是傻,这会儿切身体会到了:是真的傻!
她托着腮看往宋景桓的方向,他娴熟地打水,把袍子系好就开始洗那些个衣服,没有半分架子,却又显得无比矜贵。
这个人真是无比矛盾。
“书呆子,你们圣人不是总说君子远庖厨嘛,你怎么就这么热衷做饭呢?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你就不怕人笑了。”
钱宝儿托着腮提高嗓音冲他喊。
洗着衣服的宋景桓动作顿了顿,循声看来,面带微笑问:“娘子不吃我做的饭,想吃谁做的。还是说,你想承包做饭这些事了?”
钱宝儿笑容敛了敛,仿佛是一想到自己那糟心的厨艺就打退堂鼓了。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要歪曲的意思!”
宋景桓好笑不已,冲她招招手,“娘子,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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