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桓一个冷冷的眼神瞟过来,钱宝儿不禁一阵恶寒。
还是话唠的书呆子可爱一点。
这个高冷话不多的类型消我等凡人受不起啊。
与他待久了怕是要折寿。
钱宝儿咽了口唾沫,马上就找到了绝佳的借口:“……那个,我饿了。”
“我想吃饭。”
某书呆子面无表情道,“饭没有,只有粥。”
“为什么!吃粥跟不让人吃饭是一样的!”
从小就不爱吃粥的宝儿姑娘义愤填膺。
“我强烈要求吃黏稠的粥。”
“不行。”
然而她家相公铁面无私,毫不犹豫地残忍拒绝,“等你好了再说。”
钱宝儿顿时蔫儿了。
等她好起来得是猴年马月啊。
“那我也要吃粘稠的粥。”
“钱宝儿,你是孩子么?”
宝儿姑娘大言不惭:“我就是啊!”
不服打架啊!
宋景桓竟然无言以对。
他自动忽略了她的要求,就出去了,回来时手上多了碗粥。
他扶钱宝儿坐起来,一口一口地喂给她,钱宝儿深深有种她已沦为三级残废的即视感。
但又能如何,谁让她这会儿是个伤员。
一口一口地喂,一碗粥也很快见了底,钱宝儿舔了舔粉色的唇瓣,突然问道,“书呆子,别人高烧了一天一夜起来不是应该都嚷着喝水,而且浑身臭汗么?我怎么一点儿不觉得渴?”而且感觉身上还挺香?
这是个什么情况?
“口不渴自然是我喂你喝的水。”
喂……
他喂?
“你,你拿什么喂的?”
她昏迷不醒,他怎么喂的?
“娘子以为呢?”
她以为?
难不成是嘴对嘴……
那个画面太羞耻了!
钱宝儿捂脸。
那他是不是还给她擦洗身子了?
啊啊啊,这种画面更羞耻啊!
……
因为钱宝儿受伤的事,那位凝月郡主第二日便撤走了,走前她到宋景桓的小院子门口,却被韩恕他们拦住了去路,不得前行,不得已才离开的。
她离开时红着眼眶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因为柳凝月那位小祖宗离开的关系,小小的山茶村又过上了平静的日子里。之前因为猛虎下山而受伤的村民都陆续痊愈,宋景桓那两个“远房亲戚”也是恢复神速,很快便活蹦乱跳的了。
小村庄里的人就像忘了这么一件事似的,该种地种地,该绣花绣花,谁家的日子都照过,只有钱宝儿每日要待在她那张破木板床上躺着。
那个书呆子哪儿都不许她去,还美其名曰:养伤。
外面大好的春色,钱宝儿心向往之,一颗心已经飞进了山间田野里,自由奔跑。
可惜,人却被困在这个小破屋子里。
这日子过了不过七八日,她便要抓狂了。
不,是已经抓狂了。
“我要出去!放我出去!”
大好的午后,惊天地泣鬼神般的鬼吼鬼叫划破了小院的宁静。
韩恕看了看发出吼叫声的房间,又看向他家主子,“殿下,夫人这么憋着真的没问题么?”
“嗯。她差不多该憋坏了。”某殿下平静道。
韩恕心里暗想:夫人要憋坏了您还把我关房间里不让她出来,这是什么道理?
但是,他家主子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不按套路出招,他也是看不懂。
“啪”的一声,棋子拍在棋盘上,韩恕回神一看,他又被将军了。
“与我下棋还敢走神。”他家主子瞥了他一眼,“看样子你可比我还关心夫人的状况。”
“不不不,属下不敢!”
韩恕连忙站起身。
“属下就是觉得夫人怪可怜的。”
跟小动物似的被人关起来,能不可怜么?
“她可怜?她这叫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某殿下板着脸,瞧着像是生气了,“前两日刚好一点便折腾自己,她要是一日不闹,她估计都要改姓了。”
韩恕蓦地想起前两日发生的事情,实在没忍住“噗嗤”就笑了出来。
前两日钱宝儿的手伤刚好些,能下地走路了,宋景桓前脚出了门,她后脚就溜出来,像是被困得太久了,这边看看那边摸摸,新鲜得很什么似的。
厨房里那块砧板她惦记很久了,每次宋景桓都不让她碰,这会儿宋景桓不在,她可算找着机会了。
砧板还放在灶台上,她想也没想伸手那么一提,结果砧板太重从灶台滑了下去。
重量也迅速压了下去。
钱宝儿拉都拉不住,整个人都跟着扭了过去,她随即,她就听见“咔嚓”的一声,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哀嚎。
“书呆子,我的腰……”
得,手还没全好,又把腰闪了。
好不容易能下地了,又得接着躺。
钱宝儿欲哭无泪。
她家相公沉着脸站在床前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手受伤了你就不能老实待着么?一天不闯祸你是不是就不叫钱宝儿?”
“谁知道那个砧板那么重的,我明明是好意要帮你收拾东西!”
躺着不能动,钱宝儿也就剩下一张嘴了。
宋景桓把她这张嘴给缝上的心都有了。
于是,索性把她往床上一捆,让她动都动不了了。
当然,这也是穆然穆神医的吩咐,夫人不是把腰给扭伤了么,得固定住好恢复。
然而,屋里头那位压根儿不理会这些。
“宋景桓,书呆子,你再不把我放出去,我就跟你绝交!”钱宝儿扯着嗓子又喊了一句。
话音落,门便从外头推开了。
宋景桓站在门口,负手而立,长身如玉。
磁性低沉的嗓音徐徐道:“你再闹,三日后就不必去集市了。”
三日后,集市?
钱宝儿的动作微微一顿,“你是说,集市?”
“老实躺着,好了就带你去玩儿。”
钱宝儿瞬间就老实了,一动也不动。
宋景桓摇头失笑,关了门退出去了。
院子里,信鸽凌空飞下来,韩恕取下信鸽腿上绑着的信件递给了宋景桓。
“是苏州城里来的信。”
宋景桓嗯了一声,展开信件浏览了一番,瞧完便将信件收进了袖中,吩咐韩恕道,“你去把穆然叫回来。”
某个在河边玩的不亦乐乎的穆神医突然就被喊回来,心里极其的不爽,进书房时仍臭着脸不说话。
宋景桓提笔不知在写些什么,穆然进来时他正好写完。
宋景桓搁下笔,把写好的东西递给他,“有事要你去苏州跑一趟,收拾收拾东西,即刻出发。”
穆然在瞧见宣纸上的内容时,之前的一脸不爽一扫而空,眼睛还亮了亮,“三殿下,您老终于想起来您下江南是为什么了。”
宋景桓嫌弃之:“你话真多。”
“是是是,我话多,可我的话还有更多。”穆然吹干了宣纸上的字,叠好便收进贴身的衣襟中,“事情若解决了,就意味着您要带着这位夫人进京,京城里宫里都是些什么角色你心里是清楚的,你确定你家这位不会被生吞活剥?”
宋景桓回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资治通鉴,薄唇一勾,徐徐笑道:“那你可能会失望了。”
笑容直达眼底,宋景桓笑得深不可测。
穆然也笑了,“那我就,拭目以待。”
“拭目以待。”
……
宋景桓那日午后许了个诺之后,钱宝儿便老实了,乖巧地在床上躺了三日,乖乖吃饭吃药,也不讨价还价了,可谓前所未有的听话。
好容易挨过了三日。
她的期待也就爆满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她就醒了,腾地爬起来,一脚踹在宋景桓腿上,“书呆子,说好了要去集市玩儿的,起来!”
宋景桓一只手臂横过来,把闹腾的她给抱住,“睡吧,晚些我们骑马去。”
钱宝儿将信将疑,这人力气大的很,他一把就将她抱住了,她也挣脱不开,只好妥协了。
不一会儿,眼皮子又耷拉下来,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天色已经大亮,至少是卯时时分了。
钱宝儿干瞪眼。
宋景桓端着热水推门而入,“洗漱洗漱,吃饭早饭我们就出发。”
“你不骗我?”
宋景桓好笑不已,“上次你不是还许诺人家要去卖东西?韩恕一大早给你抓兔子去了。”
钱宝儿整颗心都雀跃起来了,开心地像只像鸟儿似的,一蹦一跳地跳过来。
宋景桓拧了手巾替她擦脸,她也习惯了,躲也不躲。
用过早膳,韩恕在院子里喊了一声,钱宝儿跑出来一看,笼子里果然有四只野兔子。
笼子上头还有张完整的狼皮。
马车也套好了,就在门口。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一路赶往市集,钱宝儿还感觉像是做梦一般。
她出来放风了透气了!
再憋下去真要憋出毛病来了。
“待会儿去了集市你不能一个人乱跑,必须跟着我。”车里,宋景桓不放心地交待道。
钱宝儿不以为然地摆摆手,满口答应着。心想:我一个人也丢不了。
也不知道她这自信是打哪儿来的。
上次他们来集市,摆摊摆了半天也没人光顾,这次刚一到人多的地方,便被一群人给团团围住了。
还有几个扛着刀的人凶神恶煞地挤过来,“你们是不是之前在这里买过野兔和狼皮的那对兄妹?”
这架势,难道是要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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