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宝儿:穆神医这个态度要不要这么敷衍啊?
然后,她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莫名怔了一怔。
等等,穆然刚才说的什么来着?
钱宝儿僵住,动作迟缓地抬起头看着司徒烨,难以置信地,“他说,我——”
三殿下脸上跟开了朵花似的,见牙不见眼。
钱宝儿傻了。……
……
然后,三殿下彻底断了她出府的念头。
钱宝儿:“……”
去你丫的书呆子!老子就怀个娃娃不是坐牢啊!
夫人彻底抓狂。
杨熙和清容守着门,无奈地对视了一眼:夫人真是活力十足。
三殿下吩咐曰:照看好夫人,要是夫人跑出去了,或是有半点闪失,我唯你们是问。
他的声音不大,语速平缓,不疾不徐。却是不怒自威。
气得房中的钱宝儿直跺脚也拿他没办法。
小人,就知道抓住她弱点。
死书呆子不要脸!
……
钱宝儿已有半月不曾出门,并不能详知如今的京城已是风云暗涌。
自从之前的大殿下获罪,到户部侍郎下狱,短短的时间之内,各部重要官位空缺出来,成了诸位殿下培植势力的好机会。
其中以二殿下与四殿下最为明显,不遗余力借机安插自己的人脉,培植亲信,以期来日。
就单拿户部侍郎这个缺来说,半个月来二殿下与四殿下为在户部侍郎这个缺就不止争了一次两次,至今也没能争出个结论来。
每每他们在殿上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陛下都是打着岔就过去了。他们争了有半个月了,到如今也没争出个结果。
日将暮。
夕阳在天边染下一片红霞,天色旖旎绮丽,风光无限。正是应了那句诗:夕阳无限好。
宁王府里,钱宝儿挣扎半天也出不去之后,她就趴床上去装死了,三殿下也是极好的性子,也不晓得从哪儿弄来的一堆杂书,搬了张凳子坐在床边,好以暇整地给她读奇闻轶事。
钱宝儿:“……”
我墙都不扶就服他!
他的声音温柔熨帖,轻轻柔柔,明明读的是奇闻轶事,却跟哼唱着童谣似的,钱宝儿听得入了神,也不晓得啥时候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
恍惚间,她听见了韩恕的声音在说话。
声音很低,但她还是醒了。
韩恕说:“殿下,钱老爷已经安然入京,如今就下榻在城中最大的旅舍鲤跃居。”
钱老爷三个字让钱宝儿的睡意顿时醒了一半,她竖起耳朵蹑手蹑脚地下了床,就又听见韩恕迟疑道,“夫人的父亲入了京,殿下真的不告诉夫人么?”
倒是她家夫君语气淡淡地道,“我会再寻个机会再对夫人说的。”
钱,钱老头?
他入京了!
钱宝儿震惊地不像话,这会儿她跟前要是有个镜子,她定能看见自己的一脸惊讶难以置信。
三殿下却像是忽然听见她的动静似的,返身推门而入,正好与呆住的钱宝儿四目相对。
她连要躲回床上去都给忘了。
倒是韩恕还在三殿下身后给她行了个礼。
钱宝儿:“我——钱老头入京了,是真的么?”
司徒烨笑着点了个头。
钱宝儿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好半晌,她才结结巴巴地道,“那我爹,那他怎么突然间就……钱老头儿好端端的,怎么会……”
司徒烨笑道,“明日请他过府,不就知道了。”
钱宝儿搅着十指,支支吾吾,“就。就不能今日么?”
司徒烨在她脑袋上揉了揉,“岳父大人一路奔波旅途劳顿,总需要休息一番才有力气应付你的兴师问罪还有十八般武艺的伺候。”
钱宝儿老脸一热,“我,我才没有——”
“再说,要见岳父,你总得给我这个女婿一点准备的时间吧。为夫也是会紧张的。”
说着话司徒烨薄唇微扬,钱宝儿不自觉愣神点头。
等她反应过来:又中了这书呆子的美人计!他他脸皮这么厚,连皇帝都敢怼,他用什么准备啊!
然而,三殿下已经岔开了话题,又给她读起了奇闻轶事,她连插话的机会都没有。
钱宝儿脑子里到现在都是懵的。
老头好端端的进京干什么呀。难道说,他是知道自个儿女婿是当朝三皇子,跑进京来拓展商路的?
虽然这种是钱老头是干的出来没错,可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呢?
……
而此时,宫里来的马车已到了鲤跃居门口,天字一号房里的钱宝儿她爹钱老爷沐浴更衣收拾停当便出门了。
他身边连个随从都没带,只身一人上了马车便往宫里去了。
鲤跃居的人来回报消息时,三殿下还在给自家夫人读奇闻轶事,韩恕守在门外,听那人说完便往门口站了一步,也就是在三殿下面前晃了一晃,三殿下眉头一扬,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钱宝儿打了个盹的功夫,一晃神就看见自家夫君和门口的韩恕正在交流眼神。
呃……眉来眼去?
眉目传情?
眉……
两个大男人这样手四目相对脉脉含情真的不合适吧?
钱宝儿以前任凭凝月郡主还是什么王梦莹的死缠烂打她都不担心。
她这是第一次担忧有人会跟她抢相公啊。
钱宝儿战战兢兢,“书、书呆子?”
三殿下眸光一顿,落在她身上时,复又恢复了暖暖温柔的笑模样,“怎么了,是这个故事你不喜欢么?”
钱宝儿连忙摇头如捣蒜,三殿下索性搁下手上这本,又抓起边上的一本书,“要不就换一本。”
“不用不用!”钱宝儿连忙摆手,眼角余光再一瞥,看见书的封面写着五个字《伽罗异闻录》,她一想,这里头指不定出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不听为好,不听为好。
三殿下笑了笑,也不勉强,让钱宝儿自个儿挑一本出来。
钱宝儿只能硬着头皮随手挑了一本。她的注意力都在这些奇奇怪怪的杂书身上,却是没注意到,三殿下回头与韩恕交换了个眼神。
此时宫里。
出宫接人的马车径自驶入了后宫,到了栖梧宫的门口。
就见钱老爷下车,在门口整了整衣冠之后,神色庄严地迈入栖梧宫。走入正殿时,便端端正正地大礼参拜。
“草民钱冠森叩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千秋康宁,万福金安。”
皇后娘娘早已盛装等候多时,见他五体投地忙起身离座来扶他:“咱们都是一家人,表兄无须如此多礼,快起来。”
钱老爷迟疑了一下,坚定道:“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母,草民理当跪之。”
皇后娘娘闻言也迟疑了一下,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脸上顿时有些不自然,但仍坚持扶了他一把:“表兄对我又何须客气。”
钱老爷见皇后娘娘坚持,便也站起身了。
皇后娘娘回头看了一眼贴身的侍女,吩咐了一句:“都退下吧,本宫要与表兄单独说会儿话。”
“是,娘娘。”
……
下人们倒是鱼贯退出了。
可下人都退出去之后,气氛却也随之变了。
钱老爷往后退了一步,垂下双眸道:“皇后娘娘本不该找草民来的。”
“表兄……”
皇后娘娘欲言又止,一副为难的模样,“小妹也知道不应该打扰了兄长的清静,可小妹委实无人可信了,只能,只能……”
话到嘴边她也晓得说不出口,又都给咽了回去。
钱老爷依旧垂着眸子,也瞧不清他的神色,“皇后娘娘如今贵为中宫皇后,一国之母,你的二殿下也正如日中天,你还有什么可烦心的?”
皇后娘娘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下意识张目看了看四下,确定周遭没人了才压低声音道:“表兄可还记得当年那个孩子?”
钱老爷闻言一怔,眼底闪过一抹心虚与愧疚,但很快便压了下去,“那位三殿下从军多年,虽说如今他在朝臣中威望不差,但您的二殿下也并不比他差,皇后娘娘是在担心什么?”
皇后娘娘紧张道:“他在追查当年的事情!”
“这些年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被放逐了,没机会翻身了,可谁知道他从边关回来便势不可挡。如今朝中的许多大臣都偏向于他,陛下也对他无比纵容,甚至连他当众怒指陛下都能容忍,还一心想让他娶了几大世家的千金好顺理成章承袭嫡位。”
钱老爷几乎倒吸了一口凉气。他攥了攥拳头,脸上还能保持镇定道:“他,会追查当年的事情是必然的。可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当年的那些人早已天各一方,又岂是他说找便能找到的。”
皇后娘娘却比他焦虑多了,紧张地捏紧了绣帕道,“不,你不知道。你不知道陛下对他的期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司徒烨他从外头带来个不知道哪儿来的野丫头,无媒无聘便说与人成了亲,陛下便怒火中烧,本宫从没见他这般生气过!那种恨一个女人毁了他儿子的怨恨,太可怕了!”
钱冠森被她这么一说,似乎也紧张起来,抿着薄唇一言不发。
皇后娘娘拉住他的胳膊道,“表兄,你可知。那李家王家的千金,可都是连太后都颇为赞赏的未来太子妃人选,陛下一心想让那个司徒烨娶了她们。好让他有个强大的支援,光明正大成为太子!”
“陛下如今眼中只有他一个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那就只是迟早的事。一旦他得了势,那本宫……本宫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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