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远正自惊疑不定,门外忽走进一人来。
那人掩上了房门,朝他拱了拱手,低声道,“孟兄,在下失礼了。”
孟长远定睛望去,只见来人轻裘锦带,头戴白玉冠,倒是个俊美男子,面目微微有些熟悉,认了半日方道,“原来是卓世子。”
说着,却轻哼了一声,“不知卓世子忽然走到此间,有何贵干?”
卓世权同郑芳初的那些丑事,孟嫣向他描述了个淋漓尽致,虽则他并未去寻卓世权的麻烦,也打算退掉这门亲事,但见了他心中依旧大大不快。
定安伯府上今儿还当真热闹,他在京中的冤家都到齐了!
卓世权见他言辞冷淡,不以为意,指了指地下的女子,“之前是在下无礼,待此事了结,再向孟兄请罪。”言罢,转向郑芳初,目光清冷,淡淡说道,“郑氏,你先前与我交往私会之时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事已至此,你还想缠着孟兄么?早早答应退亲,也免了一场难堪。”
郑芳初那一跤摔的极重,金钗坠地,披头散发,口角破损,渗出血来,甚是狼狈。
一见卓世权进来,她心中惊悚不已,缩在了墙根环抱着身躯,瑟瑟发抖,暗道,这厮怎会来此?今日、今日定安伯夫人邀我过府看戏,说什么孟长远也在此处,倒可见一面……
郑芳初究竟不是蠢笨之人,心头一亮,咬牙不已,这分明是个圈套,只为引她入局!
她低着头,却又偷眼瞧着孟长远,兀自做困兽之斗,“卓世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几次三番言语调戏于我,我一个娇弱女子有何力量抗衡?只好远着你罢了!如今你又在我未婚夫婿面前诋毁我的清誉,你……你当真歹毒至极!”
说到此次,她爬到孟长远身侧,双手揪着他的衣袖,哭哭啼啼,“孟大哥,我和这厮当真没有首尾!你一定要信我,我、我方才也是无法可施才出此下策……我心里舍不得孟大哥,就怕孟大哥不要我了……呜呜……”
孟长远将衣袖从她手中抽出,掸了掸,仿佛上面沾了什么脏东西。
他看了一眼郑芳初,见她泪流满面,花容无主,好似却才行那下作无耻之事的人并不是她,不由也暗自纳闷,他当初到底是怎么迷上这样一个女子的?
卓世权冷眼看着郑芳初,说道,“郑氏,你巧舌如簧,颠倒黑白到这般田地,卓某着实佩服。只是,你说过的话可以不认,难道你当初留下的信物,也可一概不认么?!”
说罢,他向宽袖之中一掏,取出一沓厚厚的书信来,在郑芳初面前扬了扬。
郑芳初顿时满脸煞白,面孔扭曲,尖着嗓子道,“你、你……你竟然……”
那些竟全是当初她和卓世权两情缱绻时,亲笔写给卓世权的情书!
先前她病中寂寞,又想念起卓世权,派人去侯府时,卓世权曾托人捎话给她,说他们以后桥归桥路归路,过去交换的物件儿,他都已毁了。
这也是她放心大胆威胁孟长远的倚仗,无凭无据,谁又能将她如何!
可,谁知卓世权非但不曾烧毁这些书信,竟还拿到了孟长远跟前。
如此一来,她可当真是全身长嘴也说不清了!
情急之下,她竟自地下爬起,飞扑过去,就想抢过书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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