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长远随那小厮长驱直入,行至一处垂花门前,他步履微缓,朝那门扇里瞧了一眼。
这道门,便是大户人家所称之二门了。
一门之隔,便是内外之别。
府中所有女眷,皆在这道门内居住活动。
门那侧,是一条深深的甬道,直通宅院深处,连着抄手游廊,拐了个弯,便再不见内里乾坤。
这里面,自是一个人影也无的。
柳……姑娘,是不是也在里面?她又在做什么呢?她知道他来了么?
心里才琢磨了两下,孟长远猛然醒悟过来,忙暗里痛骂了几句无耻。
又不要脸了,走在人家府邸里,却思量着人家内宅女眷,当真是登徒子所为!
如此这般,他和张淮那厮又有何分别?
引路的小厮见他步履迟缓,便停下疑问道,“国公爷,怎的了?”
孟长远舒了口气,言道,“无事。”又大步前行。
那小厮见他去的甚快,怔了一下,急忙小跑跟了上去。
这护国公,真是个怪脾气,前头不肯走,这会子又飞奔也似,后头难道有鬼在追他!
彼时,柳芄兰正在屋中看账本。
扫了两眼,她便将账簿抛在地下,“织补轿子买呢布、江南采买夏季布匹,这两处账目开发错了,叫管事的重新算过再来回我。下回如有再犯,板子伺候。”
丫鬟捧起账簿,出门依言交代了一回,院中等候问话之人羞的老脸通红,抱愧而去。
她端起茶碗抿了一口,一抹樱色口脂便染在了杯口上。
一旁丫鬟替她添满了水,低声道,“姑娘今儿是怎么了?好似比往日焦躁了许多。”
柳芄兰走到窗前,推了雕花窗屉,向院中望去。
春日时节,花红柳绿,莺飞燕舞,满眼青翠,和风吹拂在清丽的面容上,似有花香袭来。
她倚着窗棂,轻轻道了一句,“春季天干物燥 ,难免心里存些火气,也是常事,倒该喝些银耳汤润一润了。”说着,又交代,“太太这两日有些干咳,大夫交代还是食补,吩咐厨房炖冰糖银耳莲子羹,别忘了给上房送去。”
丫鬟忙答应着,“不敢忘,姑娘放心。”因又说道,“姑娘总这样,也不是个长法。难道小姑子一辈子守着哥嫂 度日么?这些日子,太太使人送来那么多张名帖与绣像,都是好人家的公子们,姑娘却连瞧也不肯瞧 上一眼。论起来,太太对姑娘也算很好了,任由姑娘相看择婿。搁旁人家里,上头没了公婆,小姑的婚事,大嫂一个就能全权做主了。”
打从她退亲之后,兄长又是朝中皇帝启用的新贵,上门求亲者一时趋之若鹜。
嫂子疼惜她,她自然是领情的,但每每看见那些上房送来的名帖绣像,她就觉着心里发闷。
他也退了亲。
可那又如何呢?
她根本配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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