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就嘴馋了，只是那是青姨给米兰准备的礼物，她也不好意思分。
还没来得及走到餐桌，钱诚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看到号码他的脸色就有些不对劲了，接通电话之后，不知道电话那头说了什么，钱诚脸色惨白。
云心月也意识到可能是医院那边的事情。
“家里有些事情，我们必须马上回去。”钱诚带着歉意地说。
“需不需要我一起去？”罗天大概能够猜测到可能发生了什么。
“最好。”钱诚说。
……
钱学松家。
一条群发消息出现在他的手机上：老爷子走了。
钱九明去世的消息就像是台风一样，很快就吹得整个钱家不知所措，即便是一些原本觉得钱九明可能不会再苏醒的人，都认为钱老爷子走得太快了。
之前的手术明明很成功，怎么人说没就没了。
世事无常。
“我们现在就过去吧。”钱学松的妻子正准备舀饭，又把碗放下了，钱老爷子对她娘家也有很大的恩。
“这么着急做什么，先吃饭！”钱学松恶狠狠地说。
妻子被钱九明的声音吓了一跳，看了眼边上的儿子，无奈地摇摇头，又继续给钱学松盛饭。
钱学松结婚生育都较晚，儿子才十岁，用懵懂的眼睛望着他。小家伙并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即便钱学松夫妇解释，他也顶多知道老家特别喜欢逗他的那个大爷爷再也不会回来了。
同样的一幕幕发生在钱家许多户人的家里，只是这些人中有的人匆匆丢下碗筷赶往医院，有些人望着面前的米饭犹豫和纠结，还有的人却像是没事发生一样，甚至去冰箱里拿啤酒。
罗天三人到达医院，在医院大门口见到了两拨人吵架，保安在试图劝阻，还有一些医生也在拉架。
这些人罗天一个都没有见过，应该跟钱家没关系，估计是别的什么人在闹事。
赶到病房，老爷子早就已经走了，人都已经被医生送到负一楼。因为今天轮到钱泽一家在医院守候，所以他们到的时候钱泽已经在了，倒是唐娥和钱风还没来得及赶过来。
现场充斥着一股悲伤和无奈的气氛。
“诚，要不要……”云心月欲言又止。
钱诚摇头：“还是先别告诉他，他最近还要做一次化疗……”
罗天明白夫妻俩这是在讨论要不要通知钱学海。
钱学海本身身体也不好，这些天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医院，倘若真得知了这消息，谁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承受。
钱学海早就跟钱家闹翻，可那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
不过，瞒又能瞒多久呢？
“我去提醒一下谢瑞林。”罗天拿出手机走开了。
钱学海在西山市那边，只要有谢瑞林帮忙，应该还是能瞒一段时间的。
谢瑞林：“罗先生，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了。”
罗天的声音听不出悲喜：“你在什么地方？”
谢瑞林：“医院，我带了份饭到医院陪学海一起吃。”
罗天：“你先出病房，我有些事情要说。”
谢瑞林那边传来放下碗筷的声音，罗天能够通过声音判断他走出了病房，并且关上了房门。
“是不是钱老爷子已经……”谢瑞林直接问道。
“嗯。”罗天微微一叹，他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正如他依旧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他这周还有一次化疗，我会尽量瞒着他。他公司那边……我认识他的秘书，我会想办法让秘书也瞒一下，不过应该瞒不了多久，只要有空他都会看广阳市的新闻，老爷子以前是广阳一中的校长，广阳本地新闻可能会播。”谢瑞林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跟钱老爷子没什么交集，他担心的是钱学海，害怕自己的老朋友也会早早离去。
罗天：“他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谢瑞林：“借你吉言。”
罗天正准备挂断电话，电话那一头谢瑞林却突然提道：“对了，我一个当警察的朋友让我问你一件事情，只是想通过你了解下情况，没有别的意思。”
罗天：“什么事，请说吧。”
谢瑞林：“你家的保姆，是不是叫余青？”
罗天：“嗯，是的。”
“那她是不是带着一个女儿生活，她的女儿应该刚满十八岁，好像就是这两周的生日。”谢瑞林继续问。
罗天愣了愣：“她的确提过她有一个女儿，不过应该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只有一个女儿吗？”谢瑞林似乎有些疑惑。
“她只提到过一个。”罗天说。
“哦，好的，谢谢！我朋友说西山市警察局现在跟演话剧一样，他亲自到广阳市找你问可能都没时间，打电话又怕你当成诈骗的。”谢瑞林那边解释道。
罗天说：“没关系，如果有什么跟青姨有关的消息，你可以随时告诉我。”
挂断电话，罗天在医院大堂才找到了钱诚与云心月。
此时医院里来到的钱家人又多了几个，不过都是不怎么熟的面孔，至少之前的祠堂大会上他没见过。看样子来得最快的不一定是平日里看起来最尊敬老爷子的那一批人。
“你好，几位都是钱九明老先生的亲人是吗？”一个医生找到了众人，看起来他很紧张的样子。
罗天刚刚见过这医生，就在外面其中一边劝架。
“是。”钱诚等人点点头。
“是这样的，外面已经快打起来了，几位能不能处理一下？”医生指着医院外的两拨人说道。
“这关我们什么事情，我不认识他们！”钱诚心情不好，声音中都带着几分不满。
“是这样的，他们是殡仪馆的，只要你们指定一家，他们应该就不会争吵了。”医生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对了，最好是选南山殡仪馆，北山的人实在是太……”
在场几人听完顿时都愤怒了。
“滚！”钱泽吼道。
另外几个罗天不认识的更凶狠，看起来随时都要动手打人了。
医生连忙逃开。他知道死者亲属可能会生气，只是没想到会一句多余的话都不给他机会说。
医院大门外越吵越凶，医院的保安拉架也没用，最后不知道是医生还是保安报了警，连警察都来了。
公安局接到的报警信息说有人打群架，所以纤纤今天虽然不是加班的日子，也接到了通知过来，光是值班的两个人很有可能控制不知这么大的场面。
六七个警察一到，双方忽然都怂了。
“带头的，出来！”纤纤望着人群喊了一声。
很快人群中走了两个人出来，分别是其中一方殡仪馆的负责人，都一副很不得了的表情。
“一群成年人，在医院门口吵架，羞不羞？知不知道小学离这里只有一条街？”纤纤问道。
“是他们南山殡仪馆的人不讲规矩，明明是我们北山殡仪馆先来的。”北山殡仪馆的人说。
南山殡仪馆也怒了：“放屁！我们的人早上就来医院了，你们能有我们早？”
南山殡仪馆负责人啐了一口：“呸！你们才放屁！警察，我们昨天就收到消息这个病人可能不行了，我们的人都守了整整……”
砰！
钱诚一脚踹飞了说话的人。
“CXX的！”钱诚指着对方怒骂道。
钱泽和云心月连忙冲上来拉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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