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烫伤膏摔在桌上,她转身冲进洗手间,重重关上房门。
钟妈妈捧着炒好的菜出来,就看到自家女儿躲进洗手间。
“小意,你干什么呢?”
“我上厕所!”
钟意在门内喊着,人坐在马桶上,用力扯下一团卫生纸,使劲撕着。
心下,一肚子邪火。
一直将一筒卫生纸都撕得粉碎,她抬手丢掉手上的碎纸,突然抬手捂住脸,无声地落下眼泪来。
直到此刻,钟意才明白。
原本她早在不知不觉间,真的对沈南臣动了心。
不是之前那样,远远的倾慕,只要看到他就开心的把他当偶像。
而是真的把他当成一个男人一样的喜欢。
可惜,暗恋无疾而终。
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
好一会儿,她重新收拾好心情,起身洗了脸。
走过来拉开门,重新扯出一个微笑,假装着没事儿的样子把门拉开,走到餐桌边坐下。
“来,吃饭!”
钟妈妈和沈南臣同时移过目光。
沈南臣注意到她的眼睛有点红:“你没事吧,眼怎么这么红?”
“没有,就是……刚刚洗脸的时候不小心脏水进眼睛,沙到眼了。”钟意帮他夹过一筷子,“沈老师,快吃,我妈做的饭可好吃了。”
捧着碗,她努力笑,努力不露出破绽,不住往嘴里扒着饭,一副吃得眉飞色舞的样子。
钟妈妈看看女儿,再看看沈南臣,没再说话。
只吃几口,她就放下筷子。
“晚上,隔壁小区的李阿姨约我去散步,我就不陪你们了,沈先生,您多吃点。”
“您太客气了,以后就叫名字吧。”沈南臣道。
“好!”钟妈妈笑应,“那以后,阿姨就叫你南臣!”
“好。”
钟妈妈起身,披上外套下了楼。
二人吃完饭,沈南臣想要帮忙,却被钟意拦住。
“您是客人,哪能让您帮忙?”
沈南臣原本还想再说什么,手机却响起来,是海外分公司打来的电话,提醒他去签一份合同。
“小意,那我先回去处理一下文件。”
“好。”钟意在厨房里笑着答应,“沈老师慢点。”
听着他把门关上离开,她的笑意就一点点地僵硬,化为失落。
将房间收拾干净,钟意将门关好,爬上天台。
通往天台的楼梯,是钟意偶像间发现的。
以前,家里还是别墅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在天台玩,荡秋千,一边看远处的风景,觉得特别辽阔。
现在,她也喜欢这里。
还特意种了几盆花花草草,弄了一个简易的秋千椅。
在这里背台词,不用担心打扰到别人和母亲,算是她的一处秘密小角落。
在家里当着妈妈,她要保持坚强。
在这里,她可以做那个不那么坚强的钟意。
浇完几盆花草,她盘着腿坐到秋千椅上,注视着城市的夜景,伸过两臂抱住自己的膝盖,静静地发着呆。
“介意我过来吗?”身后有声音响起。
钟意转过脸,只见沈南臣手里提着一个纸袋站在不远处。
“沈老师?”她忙着踩着拖鞋站起身,“您……怎么来了?”
“我知道,你每次有心事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沈南臣抬抬提着东西的左手,“刚刚去你家你不在,我猜你一定在这儿。”
“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光知道这些。”沈南臣走过来,在她对面的石灰台阶上坐下,“我还知道,你最喜欢喝这个,对不对?”
他抬手递给她一瓶柠檬味的鸡尾酒。
钟意接到手里,还有些错愕,他竟然注意到她的喜好。
“坐啊,站着干什么?”沈南臣笑起来,“怕我吃了你啊?”
“你这硬骨头,你不怕硌牙。”钟意调侃一句,掩饰住自己的小心思,坐到秋千上,浅浅啜着酒。
“我喜欢在高的地方,也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就喜欢往天台跑。有一次我妈不知道,下雨把天台门关了,我淋雨得肺炎住了两周的院。
那是第一次,我爸和我妈发脾气了。
可惜……我爸不在了,要不然你们一定很聊得来。
他虽然是商人,可是也很艺术,他很喜欢你的电影。
我第一次看你的电影和,就是我爸带我去看的,你的第一部电影——《成长》,没想到吧?
我爸说,这小伙子有潜力,将来一定能行。
我就说,我也要当演员。
我爸后来就真的找人介绍我去剧组,沈老师你一定不知道吧,曾经我们以前一起搭过戏。
你当时还对我说,我演得很好,让我好好努力,我们还勾搭来着。
我知道,你肯定不记得了。
可是我都记得。
这么多年,我就是梦想着,能再和你演一次戏。
知足了。
……”
这些话,钟意这么多年一直窝在心里。
或者是因为酒。
或者是因为今天天气不错。
……
她突然想要说给他听一听。
要不然,只怕以后也不会有机会了,他要谈恋爱了,她也不能再和他走得太亲近。
以后,他的所有。
温柔也好、宠爱也好……
都要给别人了。
想想,真不甘心。
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如果他没有喜欢上别人,她一定要试一试,可惜晚了。
这些细节,沈南臣已经不记得了。
已经过去十来年了,他见过的人太多,搭过戏的演员也太多了。
毕竟,只是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姑娘。
“好了。”钟意抬手,与他的瓶子碰了碰,“祝你的和你的女朋友幸福!”
抬手,将酒瓶里最后一口酒也灌下去。
“说完了,我走了,晚安,沈老师!”
将空瓶子塞进他的纸袋,钟意起身要走。
沈南臣站直身,“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要不要……谈个恋爱试试?”
“试什么呀,你都有喜欢的人了。”钟意随手回他一句,突然又转过脸,“你……你说什么?”
他要和她谈恋爱?
她一定是听错了!
沈南臣上前一步,站到她面前。
“我知道,我对你来说,可能有点大。我也不是那么会玩的人,有时候有点闷有点无聊……只是,我真的挺喜欢你的,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就试试。”
“告诉我,我不是做梦吧?”
“不是。”
“你喜欢我?”
“喜欢。”
“有多喜欢呀?”
“大概就是想要不择手段把你骗成女朋友的那种喜欢。”
钟意轻笑,抬脸看着他的脸。
凝视片刻,她凑过来。
“我能摸摸你的脸吗?”
沈南臣拉过她的手掌,放到自己脸上。
钟意一点点地抚过他的眉毛、鼻梁、脸颊、耳朵……
最后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他的嘴唇。
活的沈南臣,随她随便摸。
真的好幸福。
“摸够了?”
钟意扫一眼男人的胸口和腰,没好意思开口。
其实,没摸够。
“该我了吗?”
他也要摸她?
钟意错愕抬眸,只见视线中男人的脸放大。
随后,他的唇就落下来,覆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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