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执言把沈襄送回香水苑,谢庭芝穿着睡袍,站在灯光里,夜风撩起她裙摆与发丝,美奂美仑。
陆执言见状,侧过头嘱咐沈襄:
“让你妈妈进去,天冷了,她的抑郁症刚好些,复发就不好了。”
陆执言离开。
沈襄上前,握住谢庭芝的手,冰凉浸入掌心,沈襄戳眉,她拉着谢庭芝进别墅:
“妈,你不在房间里呆着,出来干嘛?”
谢庭芝怔怔看着沈襄,目光里漫了层水雾:
“襄襄,盼盼还没找到是不是?”
见沈襄不语,谢庭芝神色带了丝急切:
“盼盼虽不是我亲生的,她妈妈临死前,我答应过她,这辈子会好好照顾她,这两天,我每晚都做恶梦,梦里都是盼盼妈妈找我索命的场景。”
谢庭芝一面说着,一面打着哆嗦。
像是那场景十分可怕。
沈襄一直以为盼盼是谢庭芝捡来的,并不知道谢庭芝与盼盼亲生母亲原来还有这样的关系。
关系不密切的话,是不可能把孩子托咐给她的。
将孩子托咐给谢庭芝,这是多大的信任。
“妈,问一句不该问的,即然你这么在乎盼盼,当初,为什么对她那样子?”
谢庭芝沮丧:
“以前,我对盼盼也挺好的,我总是把盼盼当成是你,后来……我生病了,我控制不了情绪,才那样对她的,盼盼心晴也清楚,所以,她表面不舒坦我,事实瞎,她是孝顺我的。”
不想母亲伤心,沈襄拍胸脯保证:
“放心,盼盼必须找到,很快,她就回来了。”
谢庭芝眼睛里掠过一束光亮:
“真的?”
沈襄:
“真的,你手好冷,赶紧上去休息。”
谢庭芝听话地点了点头,转身往楼上走,走了两步又回头看向沈襄:
“襄襄,南辞在书房,他似乎与以前不一样了,你……”
谢庭芝欲言又止,神色是满满的担心。
沈襄往书房那边瞥了眼,了然于心:
“我知道,你不用管,赶紧去睡觉。”
谢庭芝的影子在楼梯口消失。
大厅里,除了她自己以外,空无一人,风儿呼呼的声音从耳边刮过,沈襄一屁股坐到沙发里,好一会,她才提步进入厨房,煮了碗水饺,敲响书房的门。
随着一声‘进来’,沈襄推门而入。
薄南辞坐在椅子里,低垂着头,专注地处理着公务,沈襄看着男人挺阔的脊背,心里说不上来的酸楚,她走上前,把水饺放到桌上:
“饿了吧,我给你煮了点水饺宵夜。”
“谢谢。”
薄南辞想也未想脱口而出。
这声谢谢让沈襄僵在原地,男人多客气生疏,仿若她们并不是亲密的夫妻。
薄南辞并不知道沈襄心理,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他合上笔记本,拿筷子夹了过水饺放进嘴里。
余光瞥到浑身僵硬的沈襄,薄南辞提唇:
“我还以为你要过些时候才回来,所以,就来书房工作了。”
薄南辞端了水饺,走到沈襄面前,一手端着水饺,一手揽着沈襄的肩,动作亲昵道:
“你去哪儿了?”
沈襄迈着机械的步伐与他一起走出书房,她听到自己洞空的声音:
“去处理一点事。”
薄南辞回手拉上门,与沈襄肩并肩上楼,回到房间,薄南辞放下水饺,伸手要解沈襄衣服扣子,沈襄退开,难为情地挑眉看着薄南辞。
薄南辞:
“别误会,我只是想为你服务而已,毕竟,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出去这么久,天气又这么冷。”
男人的关心让沈襄莫名有些伤感。
她忍住眼睛里的湿意,问:
“你关心我吗?”
薄南辞毫不犹豫回:
“当然,你是我老婆,我们是夫妻,我当然关心你。”
似乎并不想听这样的话。
沈襄唇瓣勾出的弧度,比哭还难看,她满眸深情看着他,一字一顿:
“薄南辞,我要的关心,不是一个丈夫对一个妻子,而是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由内而发的,不是某种责任与道义。”
薄南辞凝目,沈襄的话有些为难到了他。
他可以假装关心她,可是,他没办法让自己像一个深爱她的男人一样去关心她。
他知道,沈襄是想要他的爱。
可是,现在,他给不了。
薄南辞迟疑着开口:
“对不起。”
这三字似税利刀子,一刀一刀扎在沈襄心口,疼得她身体都颤抖起来。
她攥紧指尖,隐忍的情绪几经崩溃:
“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说过,这辈子都会爱我,直到老去死去,薄南辞,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看着泪流满面的女人,薄南辞心口微微一疼。
而沈襄不想面对他抱歉的眼神,漠然的表情,几步冲去了洗手间。
砰的把门关上。
压抑的哭声传来,薄南辞心里的那团郁闷加深,他冲过去,抬手拍门:
“沈襄,你不要哭,我……”
薄南辞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然后,他就笔直站在浴室门,听着女人压抑的哭声渐渐被水淹没。
不一会,门开了。
出来的沈襄,眼睛与鼻尖都红红的,眼角还有些肿,薄南辞看着,心里有抹疼划过,很轻很轻。
“襄襄,我……”
沈襄见他手足无措,气笑了:
“不准叫我襄襄,你现在不是薄南辞,等你恢复记忆后,你再这样叫我。”
薄南辞见她笑了,紧绷的心弦慢慢放松,他跟着她也笑了。
沈襄觉得自己不知道在计较过什么劲,薄南辞消失的那段时间里,她曾发过誓,若他能平安回来,她可以折寿十年。
当他平安归来,却将她忘记时,那一刻,她狠不得剁碎了他,人总是贪心的。
相比生死别离的痛苦,至少薄南辞还完好无整的站在她面前,只要人回来,就比什么都好。
记忆会失去,也可以找回来。
沈襄叹了口气,她不能把希望全寄托在凉煜身上,心里有了主意,她决定为薄南辞寻找记忆。
她将他推倒在床上,欺身而上,唇瓣舔着他的喉结,薄南辞脑子缺氧,一片空白,耳朵翁翁的响,身体紧崩成了一张弓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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