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阿德里安医生说完注意事项,时针指向晚上七点,天已经完全黑了。
“怎么这么晚了?”阿德里安医生起身,“我还有一节课要上,安鲁森你帮我送一下沈小姐他们。”
说完阿德尼安医生穿着白大褂,身姿矫健地跑走了。
没有其他人在场,安鲁森毫不吝啬的表达谢意,“沈小姐薄先生,我真是太感动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愿意为了我留下来。”
“这件事本来就与你无关,说到底还是我们连累了你。”沈襄歉疚地说,“如果不把事情解决好再走,以后我午夜梦回都会良心难安。”
“时候不早了,”薄南辞看了看手表,邀请道,“我们打算去吃饭,一起去?”
安鲁森连连摆手,一是不打算去当电灯泡,二是他今天申请了值班,要是走了,被病人举报,那就完蛋了。
“不了,你们能留下来帮我已经很感动了。”
薄南辞不再强求,牵着老婆的手出门离开,然而没走两步,便感觉到了浓烈的被监视的不适感。
他转头,医院回形大楼上三三两两站着几个人,有病人和家属,还有匆匆忙忙的医生护士,风平浪静,一派正常。
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不会错。
沈襄注意到丈夫的异样,紧张问道,“怎么了南辞?你是看到什么可疑的东西了吗?”
“看倒是没看到,但感觉有点不对劲。”薄南辞冷冰冰的,目光往侧面一斜。
但暗中那人很警觉,永远能快一步躲在视线盲区。
沈襄相信丈夫的直觉,用手揽紧了丈夫的胳膊,轻声贴着他道,“他只有一个人,只要我们足够小心,不会出什么乱子的。”
“走吧,回酒店去。”
等他们俩走了,藏在消防栓侧边上隐藏身形的男人才站了出来,依旧长身玉立,但黑色大衣不再潇洒倜傥,然后上面满是压痕,看起来颓丧极了。
柳川捏紧拳头,看着夫妇俩离开的背影,满脸愤恨,都怪薄南辞,要不是他从中作梗,自己哪会落得这步田地?
从高高在上的知名医生,突然变成了警方抓捕的对象,任谁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柳川知道自己现在处境艰难,不会傻不拉叽跑去硬碰硬,到现在的目标是安鲁森。
任何背叛他得罪他的人都活该下地狱!
此时办公室里,正在吃盒饭的安鲁森又莫名其妙打了个喷嚏。
他扯出纸巾,揉了揉鼻子,狐疑道:“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怎么不是打喷嚏就是打冷颤的?”
明明温度挺高的,人也正常,不发烧不着凉的。
安鲁森越想心里越慌,端着盒饭出门去了护士站,那里的电脑上有一层楼的房间实时监控。
安鲁森随便编了个理由,跟护士长说,“姐,你没事多盯着点我办公室的监控呗,老丢东西,你帮我看着点,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拿的?”
护士长答应的爽快,“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真是狗胆包天!行,姐给你盯着!”
有人在监控里盯着,安鲁森放心多了,他回去办公室里坐着值班。
晚上清闲,没什么人过来。他乐得自在,拿起手机登录光网。
柳川的头像是暗的,他没有上线。
是在哪里躲着吗?
安鲁森总觉得他会在自己附近,越想越觉得毛毛的,幸而一直到零点,他都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更没有受到威胁。
一点多实在太困了,他趴在桌子上眯了一下。模糊中,似乎听到了脚步声。
但睁开眼,又什么都没有。
此时医院同一层楼,柳川躲在杂物间,想要伺机收拾安鲁森。
但医院到处都是监控,安鲁森有了警觉特地把监控好像不是都转了方向不说,柳川还没发现这层楼到处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
估计是专门安排来,保护安鲁森的。双拳难敌四手,面对这种情况,柳川觉得非常棘手。
他想了一整晚,终于构思出了一个绝佳的计划。既然他不想跟那些保镖正面冲突,那不如就引蛇出洞。
半夜三更,寒气最重的时候,柳川穿着一袭黑衣走出了医院大楼,随手在医院门口招了一辆车。
十分钟后,到达目的地。
柳川去了一家赌庄,和城市的安静静谧不同,这里人声鼎沸,越是午夜,越是最热闹的时候。
柳川准确无误在赌桌上,抓住了一个须发银白的干瘦老头,抓住那人衣领,往地上狠狠一摔。
那人摔懵了,感觉屁股都摔成了八瓣,老骨头都是要摔散架了,“你是谁?”
柳川居高临下盯着他,“我是那天那个剁你手指,又给你钱救命的人。”
这个声音,果然和听筒中的男人声音一模一样!
干瘦老头吓得够呛,在地上连滚带爬,屁滚尿流的说,“你又找我干什么?不会又想剁我手指吧!”
他紧紧捂住断掉一根指头的手,神情格外扭曲。
“暂时不会,但你必须听我的话,否则下次就不是剁你一根手指那么简单了。”柳川威胁道。
“你想让我干什么?”干瘦老头问。
“打电话给你儿子,说你很久没见他了,非常想念他,让他赶紧滚回家!”薄南辞吩咐。
干瘦老头还算有点良知,“我已经欠他太多了,我不能再害我儿子了。”
“布里加韦恩,要不是我知道你自己的所作所为,还真会以为你是个好父亲。”柳川语气中极尽嘲讽。
“我知道我以前混账,可我儿子为了我牺牲太多了,我不能再让他牺牲下去。”干瘦老头说道。
“那既然这样,我就——”柳川不知从哪掏出了一把刀,快速抓住布里加韦恩的手,一刀稳准狠地插了上去。
“啊——”布里加韦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
柳川却笑得更猖狂了,“你看你那些胆子,我只不过是用了点假动作就把你吓成那样,要是真砍手我怕你直接吓死。”
布里加韦恩低头一看,发现匕首插在自己指缝之间,刀口蹭破了一点手指内侧的皮。
他心有余悸道,“你为什么非要找我儿子,他到底哪里惹到你了?”
“他背叛我,老子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背叛!”就算下地狱,老子也要让他一起死!
最后这句他没说,只是拿刀威胁着布里加韦恩,让他赶紧打电话给儿子。
刀都抵在咽喉上了,面前这个人又疯的可怕,布里加韦恩没办法只好摸出手机给儿子打去了电话。
安鲁森在睡梦中被吵醒,还以为是医院的呼救铃响了,起身就想往外跑。
清醒了一下,才发现是手机铃声,转头去抓手机。
“喂,哪位?”
“安鲁森,我是你爸。”布里加韦恩颤抖地说,他很害怕雪亮的刀刃,会不小心划破他的喉管。
听到父亲的声音,安鲁森脸色非常难看,“你又想怎么样?又想问我要钱,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你要是再去赌,我们就断绝父子关系!”
“我没去赌钱,我就是很想见见你,你在家吗?我过来找你。”
这些话都是在柳川的授意下说的,主要的目的就是把安鲁森骗到家里去。
现在天色晚,那些保镖都昏昏欲睡,就算他从医院离开,那些人估计也发现不了。
只要他落单,就好办了。
柳川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凶光,拿着刀的手,在不断的颤抖。
布里加韦恩吓得够呛,都快尿失禁了,说话的声音也很可怜,“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就当没有我这个父亲。”
听到父亲如此低声下气,安鲁森的心情并不好受。
他看了一眼,快到交班的时候了,这个时候应该也没有病人。
于是道,“你先回家等我,我在值班,马上过来。”
说是家,其实就在医院旁边,租了一个两居室的出租屋。
离医院不远,有什么情况也方便回来。
安鲁森如此想着,将白大褂脱下,换上自己的常服,在夜色中离开了医院往家走。
另外一边,柳川挟持着布里加韦恩从赌场离开,让对方指路带他回家。
开车的四个轱辘,自然比走路的要快一些。柳川把车停在隐蔽的地方,拖着布里加韦恩下车。
一路拖着人上楼,黑暗的楼道里,柳川眼睛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所有不听话、背叛我的人,都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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