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没多想,立刻便答应了他,“可以啊,没问题。”
然而等她走进电影厅坐下,才想起了刚刚他们谈话的语境,好像哪里又有点儿问题。
“喜欢看刑侦片么?”程毅询问她。
“还好。”
林汐对题材的接受度还是挺高的,几乎什么题材都能接受,包括恐怖片。
而且,她的胆子还蛮大的。
在上大学的时候,她曾经陪着医学院的朋友一起去上过解剖课,面对着一具完整的尸体,她没有任何不适感。
那时,朋友还笑她是个“麻木不仁”的人。
所以,在电影案情朝着诡异的方向发展的时候,很多观影的小姑娘都发出了尖叫声,只有林汐仍旧稳若泰山,还在认真地猜测着嫌疑人身份。
正在电影进展到重要环节的时候,洛宴沉忽然打了电话过来。
林汐连忙抓起手机,跟程毅说了一声抱歉,出去接电话去了。
“林汐,去把姜媛送回家去。”洛宴沉的语气极冷,带着命令的口吻。
“老张没在外面等着你们?”林汐不解地问道。
在餐厅门口的时候,林汐看到了今天给洛宴沉开车的司机是老张。
不过问完了这句话,林汐就后悔了,因为,洛宴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
林汐知道洛宴沉的脾气,最讨厌下属推三阻四,或者质疑他的决定。
换做平日,接下来等待她的一定是一阵飓风暴怒。
然而今天,洛宴沉只是沉默了几秒,解释了一句:“姜媛难受,需要你照顾她一下。”
那语气,分明是隐含着怒气的,但他今天偏偏没有发作。
林汐立刻猜到了姜媛的情况,连忙道:“好,我这就去。”
挂了电话,她就站在原地犯难了。
说好的要陪程毅去逛逛的,结果,答应陪人家看的电影没看完,街也没逛,她又要爽约。
就在她踌躇的时候,身后传来了程毅的声音,“是不是宴沉有事让你去办?”
林汐回头,对上程毅关切的目光,她只觉得惭愧。
“姜媛身体不舒服,洛总不大方便送她,让我去送,实在不好……”
不待她把后面的话说完,程毅十分洒脱地道:“正事要紧,快去吧,我们改天再约。”
“也只能这样了。”
林汐双手合十,朝他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把程毅丢下,林汐匆匆忙忙地便离开了。
乘坐电梯来到地下停车场,林汐很快便找到了洛宴沉的车。
此时,车门开着,洛宴沉站在外面抽烟,而姜媛整个人蜷缩在车子的后座上,脸色惨白。
林汐打开包,拿出自己的暖宝宝递给她,“把这个贴上,我送你回去休息。”
姜媛接过暖宝宝,一脸复杂地看向林汐。
林汐没有与她多说什么,继而转身对洛宴沉道:“我送姜小姐回家,洛总你呢?跟我们一起走吗?”
“我还有事,她就交给你了。”说完,洛宴沉撵灭烟蒂,转身大步流星地便离开了。
从始至终,没有再多看姜媛一眼,更没有安慰她。
这一刻,林汐看到了姜媛眼中的绝望。
不过,林汐并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半点儿可怜她的意思。
如果,她没有一直以来努力地克制自己的感情,任由它肆意生长,如今,她恐怕会比姜媛更惨。
至少,人家没了爱情,仍旧是衣食无忧的姜家大小姐,而她,输了自己,就一无所有了。
回去的这一路,姜媛一直都很沉默。
林汐从自己的包里翻出了止痛片,询问姜媛道:“我这里有止痛药,你要吃吗?”
姜媛看了一眼包装,看到是她常吃的那款,立刻接了过去。
“你也痛经啊?”姜媛一边喝药,一边有气无力地问道。
“女人嘛,有几个是不痛经的。”林汐不在意地道。
“怪不得你的包里准备得这么齐全。”姜媛强颜欢笑道。
“女孩子在外面,还是要学会照顾自己的。”林汐理所应当地道。
姜媛抿了抿唇,道:“林汐,我知道你的秘密。”
林汐很意外地看她:“哦?是么?”
“在度假村的那晚,洛哥哥在你房里,对吧?”姜媛一脸认真地道。
林汐沉默了。
虽然说,沉默就代表默认,但是让她亲口承认,她做不到。
姜媛苦笑,“我知道,你根本不爱洛哥哥。”
“呵……巧了,洛宴沉也知道。”林汐淡淡地道。
姜媛愣住了,良久才惨笑道:“是我太傻太天真了,成年人的世界里,爱情哪有那么重要呢?”
“也不是不重要,只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太奢侈了,要不起。”林汐看着窗外,自嘲一笑。
姜媛盯着林汐的后脑勺看了半晌,最终笑了。
她忽然就想通了许多,心里也平衡了。
人性本就如此。
姜媛觉得自己可怜,委屈难过,可看到林汐还不如她时,心里就舒坦多了,心情也好了起来。
待司机老张将车子停到姜媛家门口,林汐将她从车子上扶了下来。
“需要我陪你进去么?”林汐本着好好完成任务的目的问道。
“不用了,谢谢。”姜媛向林汐真诚道谢。
林汐目送她进门。
待姜媛走到大门的位置时,她忽然回头问了林汐一个问题:“所以林汐,即使洛哥哥有了未婚妻,你还要继续无名无分地跟着洛哥哥给他当小三么?”
林汐不假思索地回道:“我跟洛氏签了99年的合同,我永远都只是他的助理。”
姜媛怔了怔,继而撇撇嘴,“我真幼稚。”
说完,姜媛无精打采地便回去了。
林汐坐进车里,跟司机老张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结果,老张说洛宴沉要她送完姜媛便去他的别墅见他。
林汐无奈,只得应了下来。
她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的街景,再次想起了自己的终身合同。
或许在别人看来,那是洛氏集团给她的特殊待遇,永久编制。
可林汐很清楚,那份合同是在什么情况签下的。
就这样,在她纷乱的思绪里,老张将她送到了洛宴沉的伴山别墅。
一进门,就听到洛宴沉口气极差地道:“我说过了,我有计划,你能少操点儿心不?”
“你这么有本事,要么你把纪雨晴娶了算了,我绝对高高兴兴叫她奶奶!”
紧接着,洛老的声音便从听筒里传了出来,那声音中气十足,带着滔天的怒意。
“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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