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红河村。
徐晓燕一大早就觉得有点不舒服,吃完早饭躺在炕上休息。
吃鸡屎的那段时间,徐晓燕不胖反瘦,自从陈母偷鸡屎被抓,他们家就没地方偷了,便断了吃鸡屎这事。
那之后,徐晓燕虽然渐渐胖了些,但依然在孩子发育时没有提供足够的营养,相比较其他孕妇,还是有些瘦,还经常反胃吃不下东西。
一觉睡醒已经快到中午,她全身懒洋洋的不愿意动弹。
“晓燕,帮我倒杯水。”正在看书的陈学斌道。
徐晓燕这才起来去倒水。
哪知道刚拿起暖壶,暖壶就炸了,半个壶身和内胆都碎了,热水也撒了一地。
听见响声,陈学斌和陈母都赶过来。
“晓燕你烫着没有?”一看胳膊烫红一大片,陈母连忙把她拉到搪瓷盆边,“你赶紧倒凉水啊,愣着干啥!晓燕大着肚子还让她干活,你自己不会倒水吗?”
她肚子里可怀着她的孙子呢!
陈母不知道该惋惜暖水壶、还是更气陈学斌。
暖水壶也算是他们家最值钱的财产之一了。
“娘我没啥事,就烫了下,水也不是特别热,是我自己想给学斌哥倒水的。”
哪怕用凉水冲,徐晓燕的胳膊还是很是刺痛,好在没有起水泡,同时一股疼痛从腹部也隐隐传了过来。
她以为是受到惊吓才肚子疼,跟以前一样忍忍就过去了,谁知道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紧咬牙关才能止住马上就要从嘴里溢出的痛呼。
“学、学斌哥,我肚子疼。”
“娘,晓燕说她肚子疼!”
陈学斌哪懂女人生孩子,还在小心眼的为刚才陈母骂他的事发小脾气,喊了一嗓子看都没看徐晓燕一眼。
直到陈母紧赶慢赶的进屋,看见徐晓燕疼的浑身是汗。
“哎呀,这孩子,你这是要生了啊!”
徐晓燕早产了。
不过没有陈梅生刘豹的时候早产的那么多。
“你赶紧去烧热水,我去找产婆来!”
他们那时候村里那么多孩子都是自己在家生的,而且最重要的是陈家缺钱啊,哪有钱上医院。
急匆匆找来产婆,生了快一个钟头都没生下来。
“别着急,女人头一次生孩子就是生的慢,我生你那时候生了一天呢!”
但是起初还有徐晓燕细细碎碎的喊叫声,到后面反而没声了。
就在这时,产婆推门走出来,满脸为难。
“你们赶紧送她去医院吧,我摸着胎位不正啊!而且这人是不是平常吃不饱饭,这才一个钟头,咋都快没劲了!不接了不接了,我接不了,赶紧走吧!”
不管陈家人怎么拦硬是走了。
“还愣着干啥,赶紧借钱借车啊!”
去医院生孩子,得多少钱啊!
但是谁让陈学斌得了那个病,要是能平安生出个孙子来也值了!
一顿手忙脚乱,总算借到板车和钱,用被子裹着徐晓燕抬到车上,陈父跟陈学斌轮换着总算把人拉到医院。
父子俩满头大汗,累瘫在楼道里的塑料椅子上,扑腾一声,陈学斌甚至从椅子滑倒地上,他也懒得起来。
路过的护士吓了一跳,回头就跟人说。
“妇产科那边今天咋回事,刚听说有个人四脚着地爬着走路,又有个人躺地上,他等会儿是不是要肚子朝上,用两只手跟两条腿爬啊!”
同聊的小护士想象了下那个画面。
“你别吓人行不行!”
但,好奇心战胜了恐惧心,走路的时候都要故意在这边绕一下,看看到底有没有人爬。
陈学斌:“……”
为什么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奇奇怪怪的,因为我长得好看吗?
县医院条件简陋,徐晓云并不知道徐晓燕就在一帘只隔的地方跟她一起生产。
羊水刚破时,刘冬生四肢着地爬着帮她喊来大夫,又爬着跟在她后面看她被推进产房,一路上不少医生护士和病人都看到了他这个爬行种,收获了很多同情。
“太可怜了,长得好看却是个残疾,肯定是娘胎落下的病吧,还娶了那么一个好看的媳妇。医生,他们怀上孩子肯定很不容易,咱一定要帮忙把孩子接生好。”产房里的小护士道。
疼的牙关紧咬,几乎说不出来什么话的徐晓云,分出一丝丝神想,他们说的是我吗?
刘冬生本想一直守着他,但小护士看他瘫软的坐在地上,问。
“你家还有什么人吗,赶紧回去把他们也叫来吧,女人头胎生孩子要生好久呢,就你一个人在这忙不过来,你这样也不方便。”
刘冬生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产房,护士耐心说了两遍才听清她说的是什么。
唉,不仅身体有问题,就连脑子也有问题,太可怜了!
“知道了,谢谢。”
他脑子根本没有转过圈来,他哪样不方便了。
刘冬生守了会儿,觉得人家说的话也对,他根本不知道现在应该准备些什么,最少把他娘叫来。
但他不打算自己回去,骑着自行车找人去红河村传信去了,这才跟陈学斌错过了。
护士说生孩子可能要生很久,要他买点方便吃的给徐晓云补充体力。
找完人传信,刘冬生就在县里转悠、买吃的。
肉饼、点心、饼干、大白兔奶糖……都是些拿着就能吃的,买了一大堆回去,正好在医院门口遇见赶着骡车,气势汹汹的刘家一大家子。
除了行动不便的周桥看守小卖部,还有还在上班的刘芒种夫妇,其他都来了。
“娘,你们咋来这么快?”
“你媳妇要生了,能不快吗?赶紧的人在哪儿呢,还不快领我们进去!”
一个个气势汹汹,步履匆匆,所见之人纷纷避让,苗翠香跟刘老高看见谁,谁就吓得一激灵,赶紧藏在别人后头。
等他们过去。
“吓死我了,刚听说医院里头出了个怪物,又来一大家子流氓,别是把人家家里人给治坏了吧!”
“我咋听说怪物是个女的,有病,还怀孩子了?”
“啥,有个女的生出来的孩子是怪物,有六条腿?快走快走,今儿我不检查了,要是给咱孩子传染上病咋办?”
没一会儿的功夫,准备挂号的人走了个干干净净。
挂号的护士:“???”
刚才那些人呢?
医学奇迹?不药而愈?
天啊妈妈,上班遇见神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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