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轰鸣，但杨薇的话蒋含笑听得很清楚，尤其是‘心疼’两个字。
不得不说，杨薇的直觉敏感度是很高的，毕竟是孩子都五岁的单身职场熟女，经她这么一说，蒋含笑才意识到自己对盛久全满含的复杂感情里，有‘心疼’这一项。
具体心疼他什么呢，蒋含笑自己也想不明白，心疼他的不幸福吗？已经那么有钱了，她一个在生活漩涡中挣扎的小角色有什么资格心疼人家呢！
她自嘲地浅笑了一下，放松了说：“下属对老板有崇拜不是很正常吗？”
至于心疼，就算了吧，她不想深入这个话题。
杨薇把弄着酒杯，不再一副调侃的语气，语重心长地说：
“我以前老和你开玩笑，其实呢，也怕你放不开，对于女下属与男上司，甚至是男下属与女上司，更或者是普通同事之间，这些事情其实很多，也很正常！”
她转头看了看蒋含笑，说：“毕竟你从毕业开始就在我手下，从单纯到能独立跟进项目，一直能洁身自好也是奇迹！”
蒋含笑拿着自己的果汁杯轻轻碰了一下杨薇的酒杯，自己抿了一口，算是对杨薇的感谢，能洁身自好当然也有杨薇不对她落井下石的照顾。
杨薇轻笑一下，又说：“你和盛总之间，我甚至持支持态度，希望你能开放一点，毕竟年纪轻轻能被这么大的老板看上，而且还不是于总那种大叔年纪，俊男美女郎才女貌看了都觉得痛快！”
“但是呢，你别上心，上心就完了！”说到这里，杨薇举起酒杯饮了一口，说：“在女人的芳华易逝这个词前面，男人的爱情消失得更快，你如果上心了，会输得很难看！”
杨薇也是个不相信爱情的人啊！蒋含笑转头看了看她，三十多岁的女人，风韵十足，如今坐上了总监的位置，气场比以前更从容强大！
蒋含笑很羡慕她，爱情和事业，至少杨薇得到了其一！
“这么说……”蒋含笑拿起果汁杯，眼睛看向舞池，打趣道：“你和前夫哥离婚是因为爱情消失了？前夫哥不爱你了？”
“他？哼！”杨薇冷嗤道：“姐眼瞎了当初被他的颜值骗的鬼迷心窍，挣不来钱还天天在家对我颐气指使的，是姐看不上他了！”
这话令蒋含笑凝眸思考了片刻，转头问：“所以经济基础决定了被抛弃的几率？”
眷侣之间，谁的经济基础薄弱，谁就容易被抛弃，蒋含笑被这想法吓了一跳，但转念又觉得太真实太正常了。
杨薇似乎很认可这个论断，提着酒杯叹道：“幸好啊……经济基础攥在我自己手里！”
蒋含笑心里有些触动，提起果汁杯又与杨薇的酒杯碰撞在一起：“薇姐，向你学习！”她说。
杨薇对她提起酒杯，叹了一句：“祝你好运！”
说话间，舞池里的姑娘们向她们招手，让她们俩也下场跳舞。
靓靓专门跑回来拉着俩人的胳膊：“薇姐，蒋助，来吧来吧，跳一下太带劲了，来跳一下嘛别干坐着！”
杨薇放下酒杯，爽快地起身：“走！”
蒋含笑对跳舞还是有心里阴影的，她起身找了个借口：“我先去个洗手间，然后来找你们啊！”
从洗手间出来，左手就是包间区，蒋含笑对包间区又害怕又熟悉，想到薇薇安对包间的希冀，便小心翼翼走过去想问问门口的服务生这些包间的价位。
正好路过一个包间时，那包间的门开了半缝，里面有个声音传出来：“陈总爽快，这杯我陪了！”
这声音令蒋含笑惶然震惊，顺着门缝望进去，只见兰雯正仰头灌酒。
她穿了红色吊带低胸束身长裙，没穿外搭，性感的线条十分惹火，吸引力极强，蒋含笑登时觉得脑袋嗡的一响。
兰雯身边很快贴上来一个男人，说：“兰秘书够意思，再满上，今天要是能把陈总喝倒了，就算你们瑞总赢了！”拿着酒瓶硬是给兰雯酒杯里续酒。
兰雯来者不拒，一脸媚笑：“段少，这话可是你说的，我们瑞总要是赢了，你们得信守承诺啊！”
“喝吧喝吧！”那位段少一边托着酒杯往兰雯嘴边送，一边转头对沙发座的方向说：“瑞少，你这秘书是真能喝呀！”
蒋含笑顺着声音望过去，沙发座里有几个男人，中间那个正是瑞少成，那身花色缎面骚包的衬衫，登时让蒋含笑怒火中烧。
“兰雯！”她怒吼着推门而进，抢过兰雯手里的酒杯质问：“你这是在干什么！”
“笑笑？”兰雯和瑞少成异口同声，对蒋含笑的出现表示十分惊讶，瑞少成都直接从沙发上跳起来了。
段少不客气地推搡蒋含笑肩膀，叱骂着：“你TM谁呀！”
蒋含笑刻意而为的黑框眼镜和低发髻，衬着酒吧里的灯光昏暗，旁人一时都没认出来她是盛久全的那位女助理。
兰雯赶紧拉开段少，陪着笑脸：“段少！这我朋友！”
“什么朋友敢到我这叫嚣……”段少正想发少爷脾气，话都没说完就被瑞少成一把推开：“蒋含笑蒋助理你TM不认识啊！”
“啊？”段少趔趄到了阴影里，不敢再叫嚣了。
“笑笑！”瑞少成赔着笑脸站在蒋含笑面前：“什么风把你大驾吹这来了，这可不是你来的地方，阿盛呢？”边说边朝门口望，以为盛久全跟在后面。
蒋含笑眼睛瞪得赤红，拽着兰雯的手腕质问 ：“雯雯！你这是在干什么！”
兰雯看了瑞少成一眼，瑞少成几不可见地冲她摇摇头。
蒋含笑挡在兰雯和瑞少成之间，大吼：“回答我！”
兰雯拉着她的手，支吾着：“笑笑，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好吗？”
蒋含笑：“你知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重新回到正常的生活轨道有多不容易，为什么没有做新的职位反而从新做起了秘书？
这句话蒋含笑没能说出口，她知道不能说出口，她没有资格质问兰雯这个问题！
蒋含笑的眼泪又不争气地出来了，她憋回去，低头看着手中的酒杯，咬牙恨道：“陪酒是吧！”她提起来就往自己嘴里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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