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的人都是不真实的，这种想法掀起了一股巨大的空洞不安的恐惧感，让蒋含笑有点喘不上气！
杨薇，薇薇安、靓靓……她迫使自己镇定下去，搜罗所有和他有关的身边人，假设这些人都是他授意的，蒋含笑又分析着觉得有些地方无法自洽，
比如靓靓给她看过的那个八卦群，那是靓靓专门拉的，如果大家都是经过授意，就不会有那些猜测的话语，从这一点上看，至少主动拉人的靓靓是局外人，
这有点烧脑，超出了蒋含笑的智商范围，她思潮翻涌，无法从思绪冗杂的漩涡里冲出来！
对面公园炫亮的氛围灯忽地整齐关闭，夜已深了，可他依然没有消息。
他为什么会消失？他到底在哪儿？蒋含笑捏着自己的手机想，和他联系的媒介只有手机，他关闭了手机，就关闭了全世界！
蒋含笑觉得心里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呼吸都有点困难，她转身在房间里沉思踱步，走到酒窖的时候，她重新拿起那瓶酒，真想借酒消愁！
她打开瓶盖，烈酒浓香，单是闻一下就觉得眩晕，连忙盖上瓶盖，这一瞬间忽然让她想起了在擎欢误喝了烈酒导致性命危险的经历，那件事会是他安排的吗？
蒋含笑回想着他送她去医院时，她躺在他怀里，在极其刁钻的角度看到他焦灼的神态，
他不像是个会演戏的人，他只是经常严肃沉默不语，
她自问，除了两天前那次他对她暴虐的伤害，其余的交往全部都是爱护她的，即便他偷窥了她十年，在这十年的痕迹里也都没有出现恶劣的干预！
尽管偷窥和干预本身就是恶劣的行径，但他终究是推动了一个困难级别较低的环境给她：
如果没有专家级别的医生接手，她不可能恢复的那么好；
如果没有扫清她周围来自男人凝视的困扰，她不会安然而宁静地过她的大学生活；
如果不是安排她进盛天，她初入社会必会走上像兰雯那样的弯路！
奇怪的是，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前，她并不觉得自己过得轻松，甚至觉得自己奋斗的生活之路步履艰辛！
所以他对她的干预是很有限的！
她忽然想起曾经问过他，如果当年她是他的同学，他会不会帮助她？他当时怎么回答的？
他说她在盛威过的艰难是一种命运，命运是纯粹的！
她当时就觉得他是个现实残酷的人！
他说谎！她困难的节点还是有他干预的痕迹，为什么！
蒋含笑一千遍一万遍地问，为什么！
为什么早就认识她，却只观察不接触？为什么要观察她？他这十年大费周章的观察究竟是为了什么？
这种观察不会轻松，他人在国外，就算手再长，也不可能亲自安排出这么细致的观察来，一定是在国内安排了什么人，长达十年的在她身边进行调查！
这个人会是谁呢？
她身边从来没有突然出现过什么人，在长达十年的时间跨度中一直和她关系紧密，所以这个调查他的人是隐秘的！
假设她入职总部前前后后的所有人都是局外人，那谁会是那个局内人呢？
蒋含笑终于在一系列汹涌的思考中找回了理智，她开始盘算周围人的身份，最终将目标锁定到张子卿、李扬、王亮、阿强、于总和杨薇这几个人的身上，
这件事情她不能激动地、冲动无脑地、大动干戈地到处找人求证，她决定从基层开始！
于是她走出酒窖，在餐桌上拿起矿泉水又灌了几口，然后镇定自若地拨通了杨薇的电话。
杨薇的声音有些慵懒，但不乏热情：“蒋总，不是说你休了长假，这么晚打电话是还不放心哪方面的工作呀？”
“薇姐！”蒋含笑语气有些郑重。
杨薇旋即也郑重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就是……有点想你！”蒋含笑犹豫着措辞。
她不能直接提，如果真是盛久全授意了这些人，他们不可能乱说话，蒋含笑懂他们的行事规矩。
“我有点惶恐！”杨薇嗤笑了，以为她遇到了什么困难需要帮助：“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你就说，姐出马一定帮你搞定！”
蒋含笑说：“没那么严重，只是想起了以前做你手下跟你跑业务的时候！”
杨薇啧啧着：“现在我是你手下了，你在跟我耀武扬威呢！”
蒋含笑笑道：“我只是在想你以前为什么会那么照顾我？我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有什么让你刮目相看的优点吗？”
“优点？”杨薇扬了扬声调：“你刚来的时候能有什么优点！还不是因为你是于总亲自招新的，还亲自送你来我组里把你交给我，我还以为你跟于总有什么关系！”
蒋含笑问：“只是因为这个原因？”
她想起盛久全电脑里那份杨薇的工作履历，里面的评价语：为人大气，圆滑世故，待人接物自成风格，安排在她手下，大局可控……
难道杨薇这个人是他挑出来的？
电话那端，杨薇反问：“还能有别的原因吗？都是职场中人，话不能乱问，事不能瞎办，凡是老板亲自交付的新手，哪个组长敢怠慢！”
“你也是又闷又低调，勤奋又单纯，我话里话外探过你口风，当时以为你口风紧，在你和许燕发生矛盾后才知道你跟于总真没关系！”
“于总要开除你，我保了两次，人家坚持，我总不能自讨苦吃，你不会还在记恨我当初没保你的事吧？”
蒋含笑忙说：“没有，这不是说到这了嘛！”
杨薇说：“于总对你还是够意思了，介绍了门路给你，直接到总裁办去了，我当时总觉得……”
“觉得什么？”
“觉得是盛总看上你了！”杨薇说到这，也没藏着掖着，说话还是那副腔调：
“后来想想又觉得不对，你来盛天这两年，都是跟我在一起，连我都没机会接触总部高层，你根本没机会见到盛总啊！”
蒋含笑听着她的话，深深地叹了口气：“是啊！”
杨薇没听出蒋含笑思想沉重的心思，自顾说着：“所以还是老于慧眼，他把你招进来的时候就说是因为你形象好，可以作为公司形象代表！”
“后来我还看不上你呢，整天把自己弄得低调乏味，什么公司代表能像你那样！现在想想，人家说的形象是另外一种形象，人家用的是男人的眼光挑美女……”
蒋含笑觉得前额跳痛，她知道杨薇又要开始口无遮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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