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盛久全在一起时,事事被他安排,他太强势,她原本是有着隐隐的不开心,但想着俩人不能长久,便也就事事乖顺,
只有分手这件事,她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完全不顾及他,也算是为自己这半年的憋屈出了口气,谁知到最后还是被他欺负的身心撕裂,
他过生日又怎样,她悲绝之下原本已经完全不想去在意了。
可此时盛夫人哀愁似的提起来,盛久全又失联了两天,蒋含笑突然觉得心里有点疼了。
终究还是爱着他的,稍有外力影响,那种爱至深处的共情感便又不受控制地冒出来,想着他这个生日该有多孤独、多伤心、多冷清……
蒋含笑双手交叠在身前握着,面对盛夫人的愁容,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把那份该死的共情力和同情心给生生压下去。
盛夫人却意外地对她亲近,哀愁似的目光好像寄托了什么重要的情感似的,直接地撞进蒋含笑心里。
夫人说:“他是带着使命降生的,肩负着盛家第三代的延续,肩负着我和他父亲婚姻的纽带,肩负着家族事业的承继……”
夫人的语调中有浓浓的自责:“我和他父亲都是在父辈溺爱中长大,年轻时只顾自己任性,在他成长的路上没有担负起半点责任,是他自己摸爬滚打走到今天的!”
“我知道他们年轻人这个圈子里有多混乱,我很庆幸,我的儿子竟然在这样的环境下,长成了堂堂正正的男人!”
“他能长得这么好,必然是受了什么人的影响,不管那个人是谁,是什么样子,我全家人都感谢她!”
夫人兀自陈情,目光中情绪深重,蒋含笑听不懂她到底想要表达什么,只觉得自己分手的做法是在盛久全不幸的履历中增添了一道残忍的硬伤!
她承受不住盛久全母亲如此深重的情绪,忍不住向后退了退,突兀地、小心翼翼地问:“夫人……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吩咐我吗?”
夫人却向她走近了两步:“这些年,小全的事业做得尽心竭力,之前因为得到了很多误会和批判,让他过得不如意,我们都有责任,所以这次他闹这么一出,他爷爷那边终究还是没有怪他!”
夫人说着,突然深深地叹息:“笑笑啊……”竟伸手拉起了蒋含笑的手。
夫人语重心长又情深义重道:“希望你帮我把这些话带给他!就说盛家的长辈都有愧与他,这件事情不会怪他,我们都希望他能好好的回来!”
蒋含笑莫名觉得自己好像和盛家人站在了一道,成了让他痛苦的罪人之一,却也成了他和盛家的唯一联结,
面对一个哀愁的母亲,怎么就有了一股使命感?蒋含笑觉得心情沉重,在那该死的感情软化之下,终究还是点了头。
夫人拉着她的手,垂眸反复抚摸着她的手心手背,叹息着又道:“这段时间你在他身边过得很辛苦吧!”
啊!不知盛夫人究竟出自什么想法,这句话简直让蒋含笑承受不住,果然还是女人的感情最细腻,她为着从未得到过的这句共情的话,委屈的眼眶蕴湿,眼泪快要涌出来了!
盛夫人叹了口气,拍着她的手背:“不管你做什么决定,不管你是否能承担的住那个决定带来的重量,都希望你能给小全一个机会,把他带回来吧!”
蒋含笑还没来得及细细理解夫人这句话的深意,但见盛夫人垂眸,把手腕上的白玉镯退下直接滑到蒋含笑的手腕上了。
“夫人!”蒋含笑大惊,连忙推辞,抬另一手要将玉镯退出。
盛夫人止住她的动作,神色严肃,语调却也温柔:“夜航小飞机,我不放心!”
“这个玉镯跟随我多年,是在大师那里开过光的,保佑你起落平安,你一路戴着不要摘,平安回来之后可以再……还给我!”
蒋含笑心中大颤,她独自负气成长十年,从未得到母亲温柔以待,如今盛夫人温温款款,字字关怀,蒋含笑实在受不住。
此时,厅里突然起了广播,她的航班即将登机。
盛夫人招手,助理便把装备递过来。
“白川气候恶劣,普通羽绒服撑不住,小全的父亲让我给你带了专业抗寒羽绒服和帽子手套,你到那边一定要穿好!”
温婉蓉说着,将衣服袋子递给她,垂首看了蒋含笑穿的普通款冬靴,皱了眉说:
“可惜户外专业雪地靴临时给你准备不了,我特意在里面放了几双羊毛袜,你记得多套一双袜子!”
蒋含笑心情难抑,接过东西,说不出话来。
“阿强!”盛夫人对阿强深深地嘱咐:“务必照顾好她!”
阿强把蒋含笑的登机箱一并提起来,郑重道:“夫人放心!”
蒋含笑说不出话来,只怕一开口就要落泪了,她对夫人微微鞠了躬,转身走向登机口……
飞机于凌晨两点落地百川机场,彼时大雪已经落了有一刻钟的时间,航班顶着压力加速航行,提前到达!
订票的时候,蒋含笑一见执飞航司是山航,就觉得有望准点落地。
飞机在风雪中降落在跑道上时,蒋含笑心跳的厉害,她不怕遇上空难,她害怕的是万一遇上空难,她到死都不能得到盛久全十年追踪的原委!
机窗外雪片飞舞,越想越恐惧,她便紧紧攥着盛夫人戴给她的那只白玉手镯,直到飞机滑行结束。
白川机场设施比不上大城市,简陋且寒冷,下飞机前阿强提醒蒋含笑穿厚一点,必须把盛夫人交给她的专业级抗寒羽绒服和皮草连帽围肩穿戴好。
阿强自己在机上就套上了装备,羽绒裤羽绒衬衣,下飞机时还带了毛皮帽子,本来就魁梧,这一转眼就跟个大狗熊似的。
蒋含笑没见过阿强这副样子,有点没忍住,抿嘴笑了出来,弄得阿强怪不好意思的。
“蒋助你没来过这种极寒的地方你不知道,真得这么穿,要不然受不了!你那手套不能只戴羊毛那个薄的!”
阿强说着,坚持让她把羽绒手套也戴上了。
蒋含笑从走出机舱的一刻就开始体会刺骨寒冷的滋味,京市的冷和北境的冷简直不是一个级别,幸好有了盛夫人给她的专业级抗寒三件套,也幸好是长款,尽管裹的像个小企鹅了,但好歹让她能捱过寒冷。
接机的是个中年男子,比黎叔还魁梧,一身厚厚的皮衣,带着皮毛的厚帽子,阿强上去就和那人拥抱,喊着:“大林叔!”
大林叔使劲拍着阿强的后背:“你就是强子啊,难怪老黎说找到了一个我的翻版,这体格,可以!”
阿强熟练地寒暄着,介绍了主客蒋含笑。
大林叔一看这姑娘单薄的样子,就赶紧带他们上了车。
车子启动的时候,大林叔说:“河漠距离市区一百一十公里路,高速封了,得走国道转县道,雪可能还得大,天亮不一定能到啊!”
阿强拍着大林叔的肩膀,道:“不急,安全为上,能开到哪就开到哪,累了就换我开,烦劳您把路线安排好,临时需要停靠加油什么的,全得仰仗您了!”
蒋含笑窝在后座的毛毡里,浑身上下最冷的地方是脚腕,她轻轻跺着脚,心想幸好有阿强在,她觉得踏实多了。
大林叔笑道:“放心,大林叔土生土长,熟门熟路,反正不会把你们误在路上!姑娘,空调给你开大,睡会儿!”
蒋含笑在羽绒服巨大的毛帽子里露出一张小脸,笑着说:“谢谢大林叔,我不冷,空调别开太满,咱们节省资源!”
大林叔爽朗一笑:“姑娘放心吧,满油!”
一路从车窗向外望去,雪很急,蒋含笑从没见过那么大的雪片,密密麻麻。
由于高速封路,大林叔一路沿着国道开,超大的吉普车,套了防滑链,开得很稳。
但大林叔说,如果这种程度的降雪量两个小时还不消退,他们恐怕就不能继续往前开车了。
蒋含笑攥着白玉镯祈祷着一路顺利到达,她觉得自己置身在这冰天雪地的世界里,整颗心都快变成冰坨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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