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木才不信主子会那般老实,忙对苏果解释道:“主子向来爱开玩笑,他的话你莫当真,我为你说话是出于朋友之义,并无非分之想,你莫害怕我。”
“真的?”苏果闻言,又惊又喜,“这么说你并不喜欢我?”
乌尔木不明白苏果为何面露喜色,如释负重,却听她道:“吓死我了,你可知秋萍一直对你有意,而她又是我的好姐妹,那时听三爷那么说,我一直觉得,心里对她有愧,而今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秋萍?那不是太夫人身边的丫鬟么?居然会对他有意?纵然如此,乌尔木也不欣喜,解释道:“我……我其实有心上人。”
“是谁?”苏果顿感好奇,猜测道:“云霄?”
这丫头怎么这么笨呐!乌尔木将心一横,正待说出实话,忽听有人来唤,“苏果,夫人找你呢!问你她的佩玉放哪儿了?”
“哎,我知道了,马上过来。”苏果转头对乌尔木笑道:“我去忙了!”
随后便转身跑开,留下乌尔木一脸郁郁之色,“唉!乌尔木你这个胆小鬼!若有主子一半儿勇气就好了!”
腊月十八,福长安生辰这一日,会回府来庆贺,午宴由那拉氏为儿子操办,许久不见小儿,那拉氏自然想念。
然而福长安归来时,却带回几箱行装,那拉氏见状,心中一紧,她虽盼望见着福长安,却也希望他是风光归家,而不是不声不响的回来。
担忧之色溢于言表,那拉氏忙拉着他问,“儿啊!你可是犯了什么事儿,被皇上逐出了宫?”
“不是啊!”未料到母亲居然会这么想,福长安顿感好笑,又怕母亲担忧,忙解释道:“是三哥让我回家住的。”
“瑶林?”
“嗯,”福长安点头道:“三哥临走之前找过我,说他要去打仗,二哥又时常忙于公务,不能日常陪伴额娘,三哥便向皇上请旨,让我归家,伴于额娘膝下。”
“是么?”那拉氏疑惑的是,即便皇上同意他回宫,至少宫里会提前来人知会一声,怎的先前没一点动静,“我怎么毫不知情?”
“是三哥不许人说,想给额娘一个惊喜。”
原来如此,那拉氏确是惊喜又深感欣慰,摇头笑道:“唉!你三哥啊!那么大个人了,还这么调皮!”
福长安又与那拉氏说了会子话,忽闻下人来报,说是和亲王府的多罗格格恭贺四少爷生辰之喜。
那拉氏不禁纳罕,“你怎会认识多罗格格?”
“说来话长,儿臣回头再跟额娘细细道来,现下得去会会她,省得她在府上乱窜。”
儿子大了,有自个儿的主意,那拉氏只能由他。
当是时,小厮们正在搬运行装到福长安院中,多罗跟随福长安去他屋里,说是要参观一番,
“有什么可看,乱七八糟,尚未拾掇。”
多罗才不嫌乱,她向来喜欢热闹,“我可以帮忙啊!”
“你?”福长安断不敢指望她,“只怕越帮越乱,你还是消停会儿罢!坐着就成。”
于是两人在院中坐着说话,看下人们进进出出,忙前忙后。
这多罗来到府上,见了福长安,又不见福康安,总觉得不大热闹,
“可惜瑶林哥哥去了四川,不能陪你过生辰。”
“三哥可没忘,”福长安道:“他领军出发之前,还特地过来看我,给我送了宝贝,算是生辰贺礼。”
“哦?”他倒挺有兄长的样子,多罗好奇,问他送了什么。
“喏!”福长安指了指箱中之物,“这把宝剑。”
剑鞘上镶嵌着玛瑙,红宝石,绿翡翠。
这福康安送夫人的礼总能推陈出新,送弟弟的礼怎么就这般没新意,不是说他阿玛已经送过福长安一把宝剑么?他怎么又送一把?虽说没心意,到底也是十分珍贵,多罗不由感叹,“你哥总是一堆宝贝!等我生辰时也要他送礼!”
她还是莫要指望,“指不定到那时三哥还在战场呢!”
“需要那么久?”
福长安料想没个一两年怕是攻不下,“平定大小金川,这已是第二次了,我阿玛在世时,打了三年,这一次,又打了两年,才攻下小金川,保不齐大金川还要多久呐!”
多罗甚感诧异,“我听说那边统共才两三万人口,我清军多少人,怎会攻不下那弹丸之地?”
“那是你想当然而已,你没去过,不了解那边的情形,大小金川虽然偏居川西一隅,仅数万人口,纵深不过两百余公里,但地形险恶、战碉坚固、阴晴难测,加之那些藏民彪悍善战且誓死同心,给我军带来巨大的阻遏!诸如火炮之类的大型武器根本运不上去,勉强运上去也难以补给。”
他说得如同身临其境一般,多罗奇道:“你不曾去过,又怎了解?”
“我三哥说与我听的,他经常研究这个,为的就是将来作战便利,为此皇上还在西山建了圆型城堡,就是为征讨大小金川而建的战场,八旗精英健锐营的两千勇士日夜在此操练,演习山地战与攻艰战,知己知彼,方能得胜。”
“皇上下了好一番功夫啊!看来瑶林哥哥这次要辛苦咯!”多罗不明白的是,
“既然皇上那么疼爱瑶林,又为何让他去战场,刀剑无眼的,多吓人!在家岂不安稳?”
福长安也曾有过此种疑惑,现今已然明白这道理,“正是宠爱,才想委以重任,想重用,必先历练。”
皇上何必大费周章,多罗想当然道:“这天下都是皇上的,想让谁当什么官,还不是他老人家一句话的事!”
说得轻巧啊!小女子还以为皇上这江山坐着有多容易,福长安耐心解释道:
“三哥本不是皇家人,皇上想给他高官厚禄,奈何他年岁不大,无端封赏,难免惹人非议,名不正言不顺,对三哥也不利,惟有让他上阵立军功,才好封赏。”
“当个皇帝也这么麻烦!瞻前顾后的,不能随心所欲,”多罗摇摇头,一脸嫌弃,“送我我都不当!”
皇位谁肯送她?福长安哭笑不得,“你倒是想!”
午时福长安留多罗在此用宴,以往多罗时常来此找福康安,那拉氏也认得她,亦客气相留,多罗自然是同意了。
然而宴时,明珠并不在场,只托人送了礼与福长安。
宴罢,多罗想去看明珠,福长安答应陪她去往明珠院中。才应声,她便飞跑出去,说风就是雨啊!
“哎!先穿上袍子!外头冷!”福长安带上她的衣袍追了出去。
那拉氏见状,摇头轻笑,这两孩子倒是年纪相仿,又门当户对,只是可惜,多罗太不稳重啊!
“我热得冒汗,才不穿袍子!”多罗不理福长安,跑得飞快。
到得明珠院中,“嫂嫂!”多罗人未至,声先入,福长安恭敬地唤了一声“三嫂”。
明珠瞧见他们过来,放下手中的汤婆子,起身相迎,“四弟又长高了,险些认不出了。”
多罗不服,上前转了一圈给明珠看,“嫂嫂不觉得我也长高了么?”
明珠瞧瞧她,夸赞道:“高了,还瘦了!”
多罗看向福长安得意道:“没骗你罢?我就说脸会变小的!”
人家随口一说,她也信,福长安撇嘴道:“你要问三嫂,三嫂总不能说你胖了罢!多伤你心!”
“你的意思是嫂嫂奉承我了?”多罗扬首哼道:“嫂嫂一向只说实话,才不会骗我呐!是罢嫂嫂?”
她愿意自欺欺人,谁也拦不住,福长安不意与她争执,趁机告饶,“说不过你,是在下输了!”
见他二人斗嘴,明珠只觉好笑,问福长安,“你的生辰,多罗送了什么贺礼?”
福长安奇道:“三嫂怎么知晓多罗送了贺礼?”
“她为了给你送礼,可是煞费苦心,还特意跑来请教我呐!”
“是么?”福长安看向多罗,多罗红了脸不肯承认,“才没有提前准备,我是昨儿个才随便找了个礼送他。”
想着她的礼,福长安倒是真的相信她只是随便一送,“她送我一条鞭子,说是看到鞭子就能想起她,这不是巴不得我头疼嘛!”
看样子他是不稀罕咯!多罗闻言不悦,嚷道:“你不喜欢还给我啊!旁人我还舍不得送呐!你还嫌弃?”
“送出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福长安道:“等你过生辰之际,我给你送份好礼。”
一听这话,多罗消了气,瞄他一眼,“什么礼?”
“现在莫要多问,不然到时候没惊喜。”
多罗面上撇撇嘴以示不屑,心里却是略微期待。她又邀明珠一道出去游玩,明珠只道身子不适,让他俩去。年轻人相约,她总不能跟上煞风景。
福康安不在府上的日子,明珠不许她们再上六道菜,每顿只要一荤一素一汤。
“这怎么成?”苏果有些担心,“少爷回来瞧见夫人瘦了会责怪奴婢侍奉不周。”
“谁一顿吃得了六道菜?他在家时奢侈惯了,我才没那毛病!”明珠安抚道:“你且放心,有我在,断不会轮到他训你。”
少爷训人自是避着夫人,上次险些将她赶走,明珠不知情,苏果也不敢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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