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似乎有谱,然而苏果还是担心,“可我们都未去过,不知里面是什么情形,万一出丑闹了笑话可如何是好?”
几人沉默了会子,云霄想到了一个主意,“我们是不是该找个男子带我们去?”
有人带更好,只是,该找谁呢?这种事,不宜大肆宣扬,得找个熟人才是。
想来想去,她们只想到了一个人,封廉!
除了与他熟识,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但当她俩神神秘秘地趁夜将他叫出来说明来意时,封廉却一口拒绝,连连告饶,“两位姑奶奶饶了我罢!我不能去!”
“为何不能,”还装纯良?“你又不是没去过那种地方!”
“我跟乌尔木相识多年,兄弟一场,我却带你们去抓他的把柄?”他有那么傻么?“那我们以后还怎么相处?”
苏果闻言更是急躁,“说的这么肯定,莫非你也知晓他的秘密?”
封廉顿感莫名其妙,女人的思维当真奇怪!他好像没说什么罢?“我不知道,不是你们说要去嘛!我是说万一,万一真有什么,我也在场,多难堪!你们还是找旁人罢!”
道罢,也不等她们再开口,随即借口溜之大吉!
两人无奈,只得又回去找明珠出主意。
旁人不肯去,只能她亲自出马了,“要不,我也扮作男装,给你们壮壮胆儿?”
“好啊!好啊!”有夫人在场,苏果又多了分底气,“只是,少爷那儿……?”
明珠只道不必担心,“明儿个他要去兰山书院,明晚还要去一位老将军府上赴宴。”只要晚上他不在家,一切好商量!
定好此事,苏果回房时已很晚了,又等了许久,乌尔木尚未归来,待她迷糊进入梦乡时,才听到敲门声。
困乏的苏果不情愿地起身给他来了门,也不理他,回房倒头又睡,却是睡不着,几次冲动想问他,又想着夫人的嘱托,不可轻举妄动,打草惊蛇,无奈,只得强忍着疑惑与怨恨。
乌尔木不知她心中怨气,还来招惹她,皆被她推拒。苏果谎称来了月事,他也记不清她的日子,只得作罢!
九月十六,秋高气爽,福康安欲往兰山书院视察,明珠也想同往,一赏风景,遂带了德麟与封云川一道儿,此次跟来的,只有苏果,云霄不愿同行,只因不想见那吴山长。
理解她心思的明珠自不会勉强。
到得书院,一众师生来迎,福康安忙着寒暄应酬,明珠很有眼色地带了德麟去往清净之所,等待他忙完过来,再一同去后山。
他忙罢已近晌午,用了午膳,德麟又要睡会子午觉,只等孩子醒来,她们才去往后山。
山上草盛林茂,昨儿个才下过雨,是以格外清新,总督府虽有后花园,到底不如此处遍地奇花异草来的新鲜!
德麟与云川兴奋的跑来跑去,乌尔木与侍卫紧跟在他身后保护着。
野外的风景不由令她忆起从前,“儿时跟着我娘,也会上山,还会下地,煮个玉米棒子来吃便觉好幸福!如今竟是吃什么也难觉满足。”
福康安看着她,却是笑得心满意足,“我吃你的时候最满足。”
正儿八经地感慨,竟又被他调侃,明珠懒得与他再扯,想起最近苏果怀疑乌尔木,更觉人生无常,遂好奇问他,
“假若你是女子,你想嫁给什么样的男子?”
“这还用问?”调整了站姿,福康安一脸本侯玉树临风的优越感,“当然是嫁给我这样的!才貌双全,文武兼备,有财有势!最重要的是用情专一!不嫁我嫁谁呢?”
亏他说的出口!真不害臊!嫌弃地瞥他一眼,明珠又问,“假如你不幸嫁了不好的男人呢?”
怎么可能那么傻!“我瞎啊?”
他似乎忘了一点,“你该知道,女子大都无权选择嫁于何人,”明珠顺口打个最简单的比方,“当初我也是碍于圣旨才嫁于你啊!”
闻言,福康安凑近她,故意问,“被迫啊!不愿啊?后悔么?”
转了转眼珠,她假意诱导,“是啊!肠子都悔青了!”
“是……么?”拉长的语调,危险的眯眼,福康安不悦撇嘴,醋道:“那你打算嫁与谁?”
待他栽了坑里,明珠才望向他,悠然解释道:“我遗憾的是,老天没有让我早些遇见你,后悔的是,才相遇时一直冷脸相对,如今回想,总觉惭愧,幸得你一直有耐心,不然你我之间,也不会有后来。”她虽不信来生,却也开始期望来生,身边人还是他,
“若有来生,我希望爱你多一些,算作补偿你。”
福康安却觉不妥,“万一我不爱你呢?你岂不是很痛苦?所以还是让我来爱你多一些罢!女人不是脸皮儿薄嘛!我是男人,我可以死缠烂打啊!”
话虽胡闹,却也是这个理儿,明珠正笑着,福康安却又疑惑,“为何突然问我这个?我怎么觉着你弦外有音?”
“没有啊!”本想与他说乌尔木,却又被他带歪了话头,犹豫了会子,想着问他无用,干脆不提。
她说没有便没有罢!他也不再计较,俯身摘了朵花,簪在她发间,明珠也去摘了一朵,别在他耳边,正巧德麟跑回来时瞧见,捧腹大笑,直呼阿玛真好看,又跑到他额娘跟前,也要了一朵花,自己别在耳朵上,而后递给云川一朵,他却不要,
“女孩子才戴花!”
胡说!德麟指指自己,“我也戴了,没变成女孩子呀!”说着硬要给他戴上,云川随即跑开,德麟又去追赶嬉闹。
看着两个孩子和睦相处,明珠心中甚慰,幸得有封廉的孩子陪着德麟长大,不然德麟该多孤寂。
只是不知,香儿如今在何处,过得如何,是孤身一人,还是另作他嫁?不论如何,只要她自在过活就好。
傍晚,众人自书院归来,福康安依约去赴宴。明珠几人悄悄装束好,便从后门出发,提前坐轿候在翠华苑附近,看这乌尔木是否今晚还会来此。
原本很希望昨晚只是个特例,但当她看到乌尔木再次出现时,苏果的心,又凉了一截,他果然是这儿的常客!
不敢跟的太近,待他进去一会儿,她们才敢跟上,然而已不见他踪影,苏果跺脚恼道:“跑这么快,必然熟门熟路!”
三人皆未来过此地,沾染了酒气的脂粉香,对男人而言,是致命的毒药,对女人而言,却想作呕,也只能勉强忍着,到楼上转了一圈。
放眼望去,走廊上皆是搂搂抱抱的一对对儿,房间的门皆是紧闭,她们根本不知乌尔木在哪个房间。
且说琴姨刚跟客人打完招呼,发现这三个年轻人,模样甚是俊俏,最重要是穿戴十分富贵,想来又能敲上一笔,于是赶忙上前去笑呵呵询问,“三位客人,是头一回来咱们翠华苑罢?看着眼生呢!”
“正是,”明珠站直了身子,故意扬声道:“慕名而来,却不知哪个姑娘才貌双全,劳大姐介绍介绍!”
“哎吆!公子真是客气!叫我琴姨即可,咱们苑子里的姑娘呀!个个都貌美如花……”
听她说了几个,想来皆是今晚尚未接客的,那就不可能是陪乌尔木的女子,于是明珠又问她,“本公子要头牌,说几个姿色出众的!”
“头牌,有四个,可是点她们需预定啊!”琴姨为难道:“今晚她们已经有客人,公子若是想见,可交些定钱,明个儿我给您安排得妥妥当当!”
“有客人?”明珠顺水推舟,“您倒说说她们陪了谁,本公子认识的大人物多了去了,若是熟人,还可一道儿喝杯酒!”
瞪眸打量着眼前人,琴姨却是不信,“这布政使您还能搭上话啊?”
布政使算什么,明珠傲然道:“总督福康安见了本公子也得礼让三分,更何况区区一个布政使!”
“哎吆!公子说笑了,”琴姨只当此人是胡诌,又不想嘲笑,以免伤了和气,遂打哈哈想圆场,“今儿个总督大人没来,不过他身边的红人可是来了!”
“乌尔木?”
琴姨点头连连,笑嘻嘻道:“正是木爷!”
“哦!”了然一笑,明珠又问,“他是您这儿的常客?”
“也是最近才常来,”琴姨笑得颇为自豪,“还不是我们家谣歌姑娘魅力大!被勾了魂儿呢!”
苏果闻言便恼了,明珠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莫要轻举妄动,而后又假装对美人很感兴趣的模样问,
“谣歌?很美么?”
“当然!”琴姨试探着问,“要不,明儿个给公子安排?”
明珠却是不依,“佳人怎可候?我想今儿个见,乌尔木在哪个房间?”
“这不好罢?”琴姨为难道:“人家两人正喝着小酒,聊着风花雪月,你们去打扰不合适啊!”
“无妨,我跟他很熟,你带我去见他!”
琴姨却不愿冒险,生怕被乌尔木训斥,正僵持之际,明珠无意中瞧见一人,忙挥手与他打了声招呼,
“杨佐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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