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所外。
咚咚。
车窗上传来有节奏的声音。
原本在沉吟之中的秦慕雪被这声音吓了一跳。
她顿时别过头。
却见‘赵明爵’那张怪异的脸正贴在车窗上。
他一只手拢在眉毛上方,脸紧紧地黏在车窗上,似乎想要从窗户里挤进来一般。
‘赵明爵’这副样子,将前座的司机吓了一跳。
司机小心翼翼地指着车外的人,低声询问秦慕雪:“这位小姐,那是你的朋友吗?”
秦慕雪露出些许尴尬之色,微微点点头:“麻烦您在这里稍等一下,我先下去和他说两句话。”
说完,秦慕雪钻出汽车。
她拉着朱雀走到另外一边,距离汽车远一点的地方。
秦慕雪下意识地往车内探看两眼,果真看到司机正定定地看着他们两人,眼中满是狐疑之色。
见状,秦慕雪对待朱雀更是没有好气:“我不是给你发消息让你出来的时候低调一点吧?你这是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两个来过看守所是吗?”
朱雀毫不在乎地回首看向那辆汽车:“你时间把握得挺好,车都已经叫好了。”
秦慕雪懒得和他说那么多:“问得怎么样?”
朱雀脸上轻松之色顿时消失不见。
他回首看向秦慕雪,微锁着眉心,沉默几秒:“你猜得没错,吴洋和赵明爵之间的确关系不一般。听吴洋的意思,当初他做的那些事情应该都是受了赵明爵的指使。还有……”
话至一半,朱雀忽然收住话头。
他双手环抱在身前,视线在秦慕雪身上上上下下地游走。
秦慕雪被他盯得有些不自然,微微后退两步,锁着眉心,盯着朱雀:“还有什么?”
朱雀想了想:“没什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我们已经知道吴洋是受到赵明爵的指使,只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楚总,提醒楚总一定要多多提防赵明爵。以楚总的本事,赵明爵那样的小伎俩在楚总这里根本讨不到任何便宜。”
朱雀眼中带着几分骄傲。
在朱雀的心中,楚霆霄天下无敌。
别管是谁,只要想招惹他的楚总,都是痴心妄想!
可是秦慕雪的神色却格外凝重。
她抿着粉唇,低下头,右手搭在身前,手指轻轻地碾动着,神色越发难看。
见状,朱雀试探着询问:“你不会根本没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楚总把?”
见秦慕雪别过头,躲开自己的视线,朱雀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一步逼上前,直接捏住秦慕雪的肩膀,迫使秦慕雪只能看向自己。
朱雀阴沉着面色,冷目盯着秦慕雪:“秦慕雪,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当时求我帮你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你明明说过,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楚总!”
不等朱雀说完,秦慕雪霍然望向朱雀:“我当然都是为了楚霆霄。”
“那你为什么不肯告诉他?”
“你刚才说的那些话都只是吴洋的一面之词。看样子,吴洋在赵明爵的通盘计划里也不是那么重要。甚至从一开始,赵明爵就已经做好了要牺牲他的决定。既然如此,他也不会知道赵明爵接下来到底想做什么。”
或许是意识到秦慕雪的话有道理,朱雀缓缓松开秦慕雪的肩膀。
他向后退了两步,微挑着眉角,盯着秦慕雪,狐疑地问道:“那又怎么样?”
“我们现在告诉楚霆霄,他的确会对赵明爵有所防备。可也会打草惊蛇。”
秦慕雪垂着眼,双手紧紧地攒在一起,似乎在和朱雀说话,又似乎只是在自言自语:“现在看来,赵明爵为人心机深成,一旦我们打草惊蛇,他轻则收手,重则会另想办法。一旦他再想到其他办法,为了能保住自己,他必定会一击毙命。”
说着,秦慕雪拧眉望向朱雀。
后者神色也逐渐紧张起来。
“到时候,楚总才是真正的防不胜防。”
见朱雀总算是明白了,秦慕雪高悬着的心也安定下来。
朱雀再度看向秦慕雪:“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办?”
“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要告诉楚霆霄,按照赵明爵的方法办事。看看他到底还想做什么。”
朱雀的神色愈发难看。
他警惕地打量着秦慕雪,双手环抱在身边,逼近秦慕雪几步。
朱雀在秦慕雪的身前站定,狐疑的眼神在秦慕雪的身上游走。
顿了几秒,朱雀才幽幽地问道:“秦慕雪,你该不会是为了要帮赵明爵向楚总求情,才故意在我面前演戏吧?”
秦慕雪挑动眉角,仰着下巴,迎上朱雀的目光。
两人眼神相对,秦慕雪眼底没有丝毫闪烁。
她定定地凝视着朱雀,不紧不慢,缓缓道:“朱雀,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
说着,秦慕雪又往朱雀的身边逼近几分:“要么,听我的,跟我一起做。”
“第二个选择呢?”
秦慕雪抓住朱雀的衣领,轻轻地帮他拍掉衣领上的浮土,声音也更加低沉:“要么,不听我的。现在你就可以去告诉楚霆霄吴洋所说的一切。”
朱雀嗤笑一声,抓住秦慕雪的手腕,一点点将秦慕雪的手从自己的衣领上挪来。
他后撤一步,和秦慕雪保持着距离,幽幽地道:“那我选二。”
说着,朱雀转身要走。
秦慕雪低沉的声音在朱雀身后响起:“听说徐可可从医院辞职了。”
闻言,朱雀顿时收住脚步。
他的眉角疯狂挑动两下。
好在他背对着秦慕雪,秦慕雪看不到他神色的变化。
秦慕雪沉着声音,继续说道:“徐可可在医院做得好好的,为什么要辞职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绕到朱雀面前,微仰着下巴,定定地望着朱雀:“那天许医生自杀的时候,是徐可可带着我去了关押许医生的办公室外,在那里我见到了楚霆霄。”
“他去见了许医生,不久之后,许医生就自杀了。”
秦慕雪面含笑意,盯着朱雀:“可是后来我问了很多遍,楚霆霄都说那天他不在医院。你说,在许医生办公室的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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