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住时大觉寺第三个月零两天,小武一架凤辇将其重新接回了宫。
当天便封其为皇贵妃娘娘,赐号舞惜,依旧住梅香阁。
册封仪式简单迅速,待皇太后娘娘得知消息,气哼哼的赶到南华殿时,安素已经领了宝册,谢过恩,准备回去了。
王执喝住她,自己坐到椅子上,对龙座上的小武怒目而视。
小武只当看不见,和颜悦色的起身问候。
“你这个孽子,你只跟我说,你父皇才走了几天?你便娶妃子回来?这皇家的脸面要是不要?你让天下百姓如何议论你?”王执怒道。
“母后言重了,不过封个妃子而已,又不是什么娶亲的大事。”小武轻淡描写的态度,让本来就气愤不已的王执变的更加怒不可遏。
“你,跟着我到太庙去,我们母子在列祖列宗跟前儿,在你刚刚驾鹤西归的父皇面前,说说这个理儿,若是你有理,我便不管你,随便你怎么做。”王执厉声道。
小武步过去,替她轻轻捶着背,笑一声:“母后,朕记得跟你说过,当日梅林之事,你总不能让朕做个忘恩负义的小人罢?若是没有素儿当年的果断,孩儿早被下了天牢,如今尸骨也该烂成渣了。”
王执咬了咬牙,不甘心的挣扎下,冷声道:“哀家不是不让你娶,只是这个时候不对,怕惹起非议,与皇儿的名声不利。”
“无妨,母后无须担心这个,不过咱们的家事,天下百姓关心的不过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系出哪里,
这一点,孩儿做的狠好,左安是名门之后,又温柔贤慧,任它再能鸡蛋里挑骨头的朝臣量也挑不出皇后的刺来。”小武略得意的说道。
王执皱了皱眉,瞅一眼跪在地中央的安素,悄声嘟囔一句:“要不是含蓝去我跟前哭哭啼啼的,我也懒得管你的这闲事。
说起来也不由得我不生气,她一个残花败柳,一进门倒压在小蓝的头顶上,你叫小蓝怎么能过得去这道坎?
别忘了,她可是给你诞下了长子的。”
小武正经了面色:“母后,你可不能惯着她这毛病,长子又如何?左安现在尚年轻,太医又没说她不能生,若她真不能生育,再说这话也不迟。”
王执闪了闪眼,摸摸儿子的手,叹口气:“是,皇上说的对,是哀家欠考虑了,给你添麻烦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小蓝总归是我的侍儿,就是她再不好,你看着我的面子,也要好好对待她,你若是不喜欢她,只还给我就是了。
我可是真心喜欢她的。”
小武咧嘴一笑:“这是自然,孩儿当然明白这道理。”
王执这话听着像是对皇上说的,可她的眼睛却一直盯着跪着的安素。
安素却似石像一般,根本没听到他们母子的对话一样,随意的将册封宝册夹在腋下,摆弄着手上的指套。
王执有心要说她几句,却又着实怕她的伶牙俐齿,让自己难堪,何况,听小武这意思,明显是站在安素那一边的。
只得强忍着怒火,又大声叮嘱儿子几句要善待含蓝的话,方才离开。
小武过来扶起安素,拦腰将她抱起,便往后面屋里的榻上而来。
安素将腋下的宝册随手丢到地上,缩在他怀里,叹一声:“这是何必,你若是只贪着我这身子,只将我放在大觉寺就行,什么时候想用,一乘轿子接了来,随便享用,还不会惹这些闲气。”
小武也不答话,三两下扯烂她的衣衫,将她摁倒在榻上,便云雨起来。
但见桃露点点,轿喘息息,花蕾绽放,骤雨阵阵。
片刻,雨收云散,小武下榻来宽衣整帽,心满意足的走御书房处理政事去了。
安素躺在榻上,朦胧着眼,想睡。
他跟她在一起,说的少,做的多。似乎只对她的身体感兴趣,似乎在向她宣布他的主权。
他们俩个之间,他是绝对的统治者。他什么时候想要她,她就得服从,根本不能拒绝。
她只是他的一件玩偶,要尽着他喜欢,尽着他的意思。
他并没有带着她到太阳底下散过几次步,更多的时候是将她摁倒在这阴冷的榻上,恣意的索取。
安素不由悲从中来,伸手按摩着有些麻木的双腿。
夏锡武对她,并不是爱,只是占有。他只是因为得不到她这个人而伤心难过,也许他从来没想过她是怎么想的罢?
也许,他根本也不关心她是怎么想的罢?
他根本为关心左安,也不爱含蓝,更不爱她安素。
他爱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他将她留在身边,只是为了证明他想让她留下,她就必须留下而已。
安素坐起来,慢吞吞的穿着衣衫。忽然想起一则冷笑话。
野生动物园里,一辆大巴载着一车旅客经过虎园,一个土豪大声宣布,六指魔谁敢跳下车绕着车子跑两个圈,他便给他两百万。
一个年轻人应声跳了下去,在老虎的追赶下,飞快的跑完两圈上了车。
众人都向他祝贺得到了两百万时,他却气急败坏的喊:“是谁它娘的给老子推下去的?
安素就是这个被人推下火坑的年轻人。
推她下去的人很多,总是在她想放弃的时候,成功的伸出手,再次将她推下车去。
她不停在围着车奔跑,精疲力竭,却得不到救赎。
曾经有个少年想救她,可惜,刚下得车来,便被身后的老虎咬的面目全非。
”娘娘,起来罢,皇上下旨,要在南华殿会见外臣,让您移驾回宫。“南华殿的侍女轻悄悄的走近她身边,轻声回道。
安素答应着,理理纷乱的云鬓,慢慢走出来。
她不思念慎在时,她的风光无限,她只是感叹这命运的无常。
丁当在殿外等着她,与她拿着挡风的斗篷,见她出来,走过来给她披上。
主仆两人慢慢走着熟悉的路,要走去的却是未知的未来。
御花园里传来悠扬的乐声。
安素抬眼瞧过去,是钟粹宫那边传过来的。
”主子,先皇在时,并没有叫过秀女进宫,这新主子一上来,倒又兴起了选秀之说。
先皇这才走了几时,竟然就让秀女进宫来了,听说是因为现任皇后子嗣艰难,故破例在这个时候,召人进来,只等过了今年,明年与新进宫的那一批一起进来。”丁当有些鄙夷的说道。
安素笑起来,笑的眼泪都出来。
丁当诧异的盯着她。
“丁当,一个人装一时的善良很容易,难得的十几年如一日的装出善良的模样是不是?”
好半天,安素方才止住笑,扶着身边的柱子,坐在栏杆上,有些灰心的说道。
丁当犹豫了一阵子,吞吞吐吐的低声道:“当年先皇不喜欢太子,总是有道理的。先皇那个人,虽然有些,有些呐什么,可毕竟是个睿智的王。”
“我被他的皮囊蒙蔽了双眼,又被左安的痴情蒙蔽了内心,我忘了一件事,就算是再卑鄙的男人,只要生得一付好皮囊,总是会有女人会有倾心相爱的。”安素嘶哑的说道,心疼的要命。
“主子,皇上他,他还是宠你的,你也不必伤心。”丁当见安素真伤了心,忙劝道。
“我现在是不是只有一条路可以走,那便是使尽全心气力,让他立砖头为储君,才可以弥补我犯下的错?”安素喃喃道,不是问丁当,而是问自己。
丁当怔一怔,重重的叹气:“主子,那岂不是要与皇后娘娘为敌?皇后娘娘的娘家可是很有势力的,连皇上都惧她娘家三分,何况我们这样没根没势的?”
“左安不是没办法生育么?”安素道。
丁当左右瞧一瞧,凑到安素耳朵边,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奴婢可听东宫的人说了,皇后娘娘并非不能生育,而是贵妃娘娘使的手脚。
皇后娘娘虽然也知道是她使的手脚,无奈只是抓不住把柄,只得耐着。”
安素点点头,并不觉得意外,含蓝绝对做得出这种事。
而小武必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不闻的,他也不想有如此强大娘家的皇后娘娘有嫡出子嗣的罢?
毕竟历史上外戚干政这种事,每个朝代都有发生。
“说来也奇怪,奴婢听皇后娘娘的近侍小雪说,娘娘也只是怀疑是贵妃搞的鬼,却只是没有证据。
太医们也都诊过,皇后娘娘并不有不孕症的任何症状,皇上也并非日日不去她的房中。
成亲这些年却半个子嗣也无,真正也是无解。”丁当道。
一片树叶从树上落下来,飘到安素身上。
安素拾起那片略微枯黄的叶子,心有戚戚焉,这就是她罢?初放的春日,辉煌的夏日都已经过去,虽然不甘心秋天的来临,可秋天还是来了。
带着刀霜雪剑,刺骨的风,一步步逼近来。
“主子,原来在这里,快回,回去瞧瞧三皇子罢,一直哭,哭的都吐了奶,身上也滚烫着,像是发烧,福星已经叫太医去了,你也快回罢。”
小雯大老远的见了安素,一脸着急,大声道。
安素闻言,眼前一黑,忙紧紧拽住丁当的手,勉强立起来,急促的道:“回去,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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