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江陵有五六个小时的飞机路程,乔稚楚登机后就裹着毯子睡了,季云深在她身边的位置,手里拿着文件,可眼神却住她身上看了几次。
乔稚楚容貌出色,这点毫无疑问,只是她平时为了故作老成,总是穿那些古板或者颜色暗沉的职业套装,相衬之下,她的人也逊色了几分。今天她却一改常态,穿了明亮却又不落俗套的黑裙和红色毛呢大衣,那红色是正宗的纯红,让人不觉得艳,只觉得热烈,第一眼看到她时,他都觉得惊艳。
季云深伸手将她的薄毯拉高些,她无意识抿抿唇,依旧是熟睡着。
五个小时后,飞机在闽南机场下降,季云深喊醒了乔稚楚,她边走边伸懒腰,看来这一觉睡得不错。
“先去吃点东西。”已经夜晚十点多了。
乔稚楚没有意见,两人就近找了一家餐厅,点菜的时候,她无意中看到季云深食指上戴了一枚戒指,那是一枚白金戒指,款式简约却不失精致,套在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倒是美感。
乔稚楚仔细想了想,他似乎不是个爱戴饰品的人,怎么这次戴了戒指?什么时候戴的?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大概是感觉到她的眼神,季云深轻咳了一声,莫名的有些别扭,解释道:“店员不让拆,只能买一对,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哦。”
什么不让拆?什么买一对?
乔稚楚一脸茫然。
吃了点东西,两人往订好的酒店而去,路上乔稚楚又问他:“你为什么也会来闽南?”这个案子一直都是她单独负责,难度也一般,也不需要他这个老板亲自出面吧?
季云深将车窗按下一点,冰凉的空气迅速涌进来带走车厢里的闷燥,闽南临海,空气里若有若无带着海腥味,他淡淡道:“顺路。”
顺路?
去哪里顺路?
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中午,委托方得知他们已经到了,很热情地表示要请他们吃顿饭,乔稚楚答应了,跟季云深说了声,两人一起过去,季云深西装革履,而她还是穿昨天的裙子和外套,站在一起莫名般配。
这次的案子是一家广式酒楼的招牌菜被人剽窃了独家秘方,他们和委托方见面地点也约在他们家的酒楼,两人到包厢时,酒楼老板胡总和他的秘书已经在了。
胡总一见季云深,立即哈哈大笑着走过来和他握手:“他们说云深你也来了,我本来还不信呢,没想到竟然是真的!叔叔谢谢你啊,这次有你来,一定稳操胜算!”
季云深微笑回应:“叔叔本来就是十成十的受害者,就算我不来,我们所里的乔律师也能胜诉。”
叔叔?
乔稚楚惊讶不已,广式酒楼的胡总竟然是季云深的叔叔?
季云深看了她一眼,主动解释道:“胡总是我养父的表弟,我的表叔。”
原来是这样,难怪他会特意来一趟闽南,想来应该是顾忌着亲人这一层关系,才过来亲自把关的。
乔稚楚想明白了。
四人入座,从这一桌的好酒好菜上可以看出,这个胡总的确和传闻中的一样财大气粗,九八年的红酒说开就开,一点都不含糊,期间他不停地劝酒,乔稚楚盛情难却只能跟着喝,只是她一喝干,胡总又马上倒给她,她推脱都推脱不了。
幸好季云深解围道:“你胃不好,别喝太多,而且我们下午还有正事。”
胡总的秘书随即调侃道:“胡总,您看看,您刚才可是自作多情了,你家亲侄子可不是为了咱们酒楼的案子来的,是为了护花来的呀。”
胡总露出一脸恍然大悟:“哈哈哈,瞧我这点眼色都没有。”
乔稚楚有三四分醉,听着这话,就笑说:“胡总,您就别再开玩笑了,我还想在威格信多干几年呢,别让我回头见我家老板都不好意思。”
季云深闻言微微皱眉。
“哈哈,那是我们的不是了。”胡总深深地看了乔稚楚一眼,拿起酒瓶又往他们的酒杯加了些,“无论如何,来者是客,我怎么都要尽地主之谊,云深还是我侄子,咱们也是一家人,今天一定要吃好喝好!”
季云深对胡总敷衍地应了声,拿开乔稚楚的酒杯,淡淡道:“你上次喝酒胃出血的事忘了吗?不准再喝了。”
“这也没喝多少啊,也就半瓶而已。”胡总晃晃酒瓶示意,季云深没看他,直接揽着半醉的乔稚楚起身:“叔叔,今天谢谢招待了,但是我们下午还有别的事,就先这样吧。”
胡总眼光一闪,不动声色地一笑:“那好吧,那就等这个案子大获全胜,我再摆庆功宴,到时候我们叔侄一定要好好喝个够。”
季云深没做表示,拉起乔稚楚往外走,等出了包厢门,他的脸色刹间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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