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总的事,廖舒又一次求到了肖启年面前,以至于季云深才刚刚回国,就又被喊去了宅子。
肖启年揉着眉心,样子有点疲惫:“我知道,你表叔这次过分了点,但是你也不能做得这么绝,居然把他的酒楼都给弄倒闭了,你让爸在你表婶面前多难说话啊。”
“这是我给他的最轻处罚。”季云深不愿多听,起身道,“爸,我还有事,就不留下吃饭了。”事情他已经做了,肖启年也奢望他能高抬贵手,再者,他虽然夹在中间为难,但也没觉得他做错了,所以看他不想多说,他倒是没强留。
季云深走了几步,肖启年忽然道:“对了,听说这次出手帮你们的是榕城闫老,你们跟他认识?”
“不认识。”
肖启年若有所思地点头。
肖云蓉恰好从外面进来,见季云深要走,立即转身追出去:“爸,我也不留下吃饭啦。”
肖启年气道:“你们两个真是……”
两人都走远了,肖启年无奈地叹了口气,回头问秘书:“查清楚了吗?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秘书将一份文件毕恭毕敬地放在他面前:“乔稚楚和大少爷在六年前曾经交往过,这是她的详细资料。”
***
乔稚楚下班回到家,还没进门,她感觉今天家里有点反常——往常这时候,窗户早就开始往外飘出饭菜的香味,但今晚却什么都没有,她心里奇怪,以为她哥没在家,用钥匙开门后,家里灯光却是通亮。
她奇怪,这时她哥的房间隐约传出声响,她走过去一看,原来是她哥在往行李箱放东西。
“哥,你在干什么?”
乔默储将行李箱拉链拉上,道:“A市那边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解决。”
乔稚楚一听,情不自禁脱口而出:“赶紧去!”
乔默储手上动作一顿:“赶我走?”
她连忙收敛高兴的表情,肃然道:“我的意思是说,时间不早了,我们赶紧出去吃个饭,吃完你也好早点出发。”
她打什么注意乔默储哪里会不知道:“别装了,你巴不得我赶紧离开,我走了才没人管你。”
乔稚楚笑吟吟地上来挽住他的胳膊,拉着他往外走:“你这就误会了嘛,走吧走吧,我们去吃饭,饿死了。”
乔默储摇了摇头,拉着行李箱和她一起出门。
为了庆祝自己终于要恢复自由身,乔稚楚选了一家高级西餐厅,点了几样价值不菲的菜色,吃饭时,乔默储还在絮絮叨叨地嘱咐她这儿嘱咐她那儿,乔稚楚想着这是短期内的最后一次唠叨也就忍了。
乔默储说着说着,话题忽然一转:“最近总是来找你的那个小子是谁?”
“陆于皓吗?朋友啊。”
他挑眉:“他喜欢你?”
乔稚楚咬着叉子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乱说。”
不理她的否认,乔默储慢条斯理地切开牛排,轻飘飘道:“我看得出来。妹妹的桃花运一直都很旺,哥哥我是知道的,只可惜开了那么多朵,都是烂桃花,希望这次开的这朵能好一点,”
乔稚楚只管埋头吃饭。
吃完晚餐已经是八点多,乔默储那边的事很急,来不及送她回家就要直接回A市,乔稚楚送他上车前,有个问题没忍住问了:“哥,你是不是巴不得我赶紧嫁出去啊?”
“怎么会这么想?”
乔默储叹气,“哥从没有想过要干涉你的生活,只是不想你活得太辛苦。”他还像小时候很那样揉她的脑袋,“哥再怎么能照顾你,你身边也需要一个更贴心的人来疼你啊。”
乔稚楚心口一软,有些感动:“我知道,哥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少来这一套。”他将行李箱放入后备车厢,“我走了,好好照顾自己,别每次让我听到的都是你不好的事。”
乔稚楚连忙保证:“下次绝对不会了。”
乔默储点点头,打开车门,乔稚楚忽然扑上来抱住他的腰:“抱一下。”
乔默储一愣,随即一笑,将手放在她的脑袋揉了揉,镜片后的眼睛满是温柔,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句什么,怀里的小脑袋便煞风景道:“哥你也快点给我找个嫂子吧,虽说男人四十一枝花,年纪太大要孩子,很可能会影响下一代质量的,为了我们老乔家,你能将就就将就吧。”
乔默储一怒:“你欠打是不是!”
乔稚楚迅速往后退了了几步,笑着说:“拜拜!路上小心!”
乔默储瞪了她一眼,上车离开。
这里离公寓不是很远,乔稚楚打算走着回去,就当是饭后消食,可还没走两步,身后就有一声气势汹汹的喊声:“乔稚楚!”
她莫名其妙地转身,顿了顿,颔首道:“肖小姐,好巧。”
肖云蓉已经不是穿白天那条红色裙子,而是换了一条米白色的毛呢裙连衣裙,露出的双腿修长漂亮,站在灯光下,如一个BDJ娃娃那样精致,她似怒非怒地质问:“刚才和你在一起的那个男人是谁!”
乔稚楚皱眉:“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都看到了,你和他在拥抱,而且是很亲密的那种,一般的男性朋友绝对不会做那种动作!而且那个人也不是上次餐厅里的那个!”
她说出‘我们’后,餐厅里又走出来一个人,乔稚楚一看是季云深就更不想解释了,他是认识她哥的,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那就该知道那个人是谁。
乔稚楚扯动嘴角:“所以你想要表达什么?”
“那个男人到底是你的谁?!”
肖云蓉很生气,自从上次榕城那件事后,季云深对她的态度越来越冷淡,今晚好不容易有机会和她一起吃饭,本想借机跟他和好,谁知那么倒霉,竟然又遇到乔稚楚,将季云深的注意力瞬间都被吸了过去。
她心中本就有火气,再一看乔稚楚还和那个男人那么亲密地拥抱,在加上上次的陆于皓,她认定乔稚楚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可偏偏这样的女人,季云深竟然喜欢,她仅存不多的理智终于彻底化为灰烬,不顾季云深的阻拦直接冲了出来。
乔稚楚淡淡道:“这是我的事,我好想没义务跟你报备。”
肖云蓉又转身去拉季云深:“云深哥,哥!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好人,她在这里吊着你,又在别的地方吊着别的男人!这种三心二意,水性杨花的女人你要来干什么!”
季云深皱眉:“闭嘴!”
肖云蓉眼眶一红:“她到底有哪里好?值得你这样喜欢?都让你亲眼看见到了,你还这么固执!还为了她凶我!”
乔稚楚无心在这点上浪费时间:“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想着季云深想解释就解释,不想解释她也不在意,她的事的确没必要让肖云蓉知道。
季云深心里有些微不可闻的失落,他刚才故意不开口,其实就是想要她自己解释,起码证明她很在意她的‘情敌’的看法。
乔稚楚走后,他也没心情再陪她,他今晚本就是被强硬拉出来:“别闹了,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家。”
“不行!今天这件事必须说清楚!”哪知肖云蓉在这件事上竟然出奇的固执,竟追着乔稚楚而去,非要把人拉回来。
季云深眉间一抽:“云蓉回来!”
乔稚楚本已经走上人行道,却生生被肖云蓉拽了回来:“你不准走!我要你说清楚,你跟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你脚踏三条船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乔稚楚被她打败了,深深呼吸一口气道:“肖小姐,那个人是我哥,我亲哥,你别想太多好吗?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你哥,他也认识,我家里还有工作,真的很忙。”
肖云蓉不听:“不管是谁,今天你必须说清楚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记得律师所那个姓陈的律师跟你关系也很好,你们又是什么关系!你到底为什么要周旋在那么多男人中间?”
再好脾气的人也受不了这样无理取闹的纠缠,更何况乔稚楚心里对肖云蓉还有些介意,此时也恼了,挣开她的手:“我无话可说!”
恰好绿灯亮起,乔稚楚甩开她立即就走,肖云蓉穿着八公分高的高跟鞋竟然还小跑地追上去,平素的优雅气质都丢得一点不剩,只像个当街撒疯的女人。
“你站住!”
乔稚楚听着脚步更快了,想着过了马路后,她还是要追着,她就赶紧找辆出租车上车,到时候还怕甩不掉她?
然而,万万没想到,此时竟然有一辆水泥车闯红灯,一路长按喇叭呼啸而来,乔稚楚听到那喇叭声,只觉得胆战心惊,迅速转身,可那时候已经来不及了,那车车速很快,转眼已经来到眼前,肖云蓉追上来恰好和那水泥车碰上!
她大喊:“小心!”
“云蓉!”
“砰——”
一切都来不及了。
……
医院抢救室。
一切都来不及,谁能料到会出这种事。
乔稚楚坐在长椅上,双手插入发中抓着头皮,脸色惨白地闭上眼睛,肖云蓉躺在血泊中的一幕在脑海里挥之不去,她只觉得背脊蔓上来的寒意迅速侵蚀全身,她如坠冰窖般,四肢僵硬,反应迟钝。
也不知坐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她木讷地抬起头,却忘记下一步该做什么反应,耳朵轰隆隆地响着,只听得见医生对季云深说出的几个模糊字眼。
“……很严重……必须做双腿截肢手术,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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