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楚脸一烫,有些恼羞成怒:“你不要转移话题,你现在生病必须休息,不能出去。”
季云深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额头:“只是低烧,已经没事了。”
掌心下的温度甚至有些凉,但他的脸色是真的很不好,她想也没想就说“我不放心你。”
季云深缓缓笑了,提起一个小弧度的微笑:“很好,以后说话都继续保持直白。”
乔稚楚:“……”
……
最终季云深拗不过乔稚楚,把她带着一起去公司。
季云深的公司乔稚楚还是第一次来,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壮阔些,楼层很高很气派,进进出出的员工无数,每个经过的员工都向季云深问好,而这个男人只是小幅度地点头。
乔稚楚忽然佩服起他来,当年的他几乎可说是一无所有,完全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和对商机的把握,就在这个金融大城市闯出自己的天下,稍微想想也能知道他在其中付出了多少汗血,这是他一辈子的骄傲……可是如今,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帝国一点点腐朽,心里一定很难受吧。
她能帮他吗?
能怎么帮他吗?
想事情想得太出神,一时没有注意脚下,下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幸好季云深一直牵着她的手,及时拽住了她:“看路。”
乔稚楚情不自禁地看向他,他拉着她的手进公司,其实有很多员工频频回头看他们的,是他始终没松开一下,这和一年多前的情形截然不同,就好像会一种肯定,他给她的肯定。
“我说,看路,不是看我。”
这次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笑意。
乔稚楚耳根一烫,连忙转开头看向别处,从大堂到电梯,她心里都是一片柔软。
电梯没一会儿就到达指定楼层,刚一出门,就有一个男人迎了上来,他有些焦急地说:“季总,行长已经在里面等了。”
季云深点了一下头,回头跟乔稚楚说在外面等他,然后就要推开门进去。
乔稚楚拉住他的手小声说:“我能不能看一下游船爆炸的具体资料?”
季云深没有多问她要干什么,直接对山姆说:“拿给她吧。”
山姆一点耽误都不敢,连忙就拿东西给乔稚楚。
乔稚楚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看文件,山姆站在她身边边等季云深出来,边打量乔稚楚,闲聊一般地试探:“请问小姐怎么称呼?”
乔稚楚诧异于他的中文水平,抿唇微笑:“乔稚楚。”
“乔小姐跟我们季总关系很好哈?”
乔稚楚想了想,含蓄地回答:“我们在交往。”
山姆是个人精,他看他们两人一起来公司就已经猜到了,此时是故作夸张地说:“啊,原来是季总的女朋友。”
乔稚楚笑笑,继续低头看手里的文件,她不是很懂商业,但也能从文件上的一些语句和数字上判断出事情的严重性,她发现自己知道的还是太片面了,她以为主要麻烦是安抚死去船员的家属,没想到更麻烦的是舆论和水域。
舆论是杀人不见血的刀,古往今来多少风光一时的企业就是死在世人的口诛笔伐之下,S.A这次留下了这么大的把柄,那些早就容不下S.A和季云深的行业竞争对手一定会趁机添柴加火,让S.A雪上加霜。
看到文件最后,乔稚楚脸上已经完全没有笑容,她合上文件时手还有些颤抖——她不敢想象,如果S.A真的再也站不起来了,那季云深会怎么样?
S.A是他被放逐到纽约后的第一个依靠,他对这里有那么深的感情,这里是他的帝国他的天下,一霎崩塌之后,他还能是那个无所畏惧的季云深吗?
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转过身直接问山姆:“公司现在的状况怎么样?你跟我说实话。”
山姆叹了口气:“真的不好,那片水域被污染,预计五十年内都清除不干净,不能被使用,光这一点就够麻烦的了。”
乔稚楚想到了当年日本的核辐射。
百姓可以不管游船爆炸死了多少人,也在乎谁会损失了多少钱,但他们对自己日常饮用的水资源受到污染却是绝对不能容忍的,说白了,就是触及到了和自己息息相关的利益,谁都不会善罢甘休。
山姆还说:“早上我们还听到风声,说有一群大学生要上街游行抵制我们S.A,不过被警方及时阻止了。”
乔稚楚一听就头疼,想起季云深还故作无事对她笑的的模样,心里酸得很,所有复杂情绪揉织成一句:“怎么会出这种事……”
“不过这件事可能还有别的转机。”山姆左看右看,凑到乔稚楚耳边小声说,“我们怀疑,爆炸是人为造成的。”
这种怀疑绕是谁都不可能是凭空捏造,乔稚楚心里燃起一点希望:“说清楚。”
山姆俨然已经将她当成老板夫人,知无不言,立即将他们的猜测都说出来,然而他们的所有猜测都是基于那个阿曼达的控诉之上,说直白点就是天马行空的想象,根本没有证据。
乔稚楚好不容易鼓起的希望又开始消散:“只有阿曼达的话?”
“是啊,我们询问了其他死者家属,他们对炸弹的事一无所知。”山姆叹气,“更糟糕的事,警方那边对事故进行了调查,给出的回复只是汽油爆炸,并没有提到别的外因。”
如此一来,他们就算公开阿曼达的话也没多少个人相信的,恐怕还会被人认为他们是在逃避罪责。
乔稚楚忽然觉得最近真是一个多事之秋。
都是巧合吗?她不知道。
季云深和那个银行行长出来已经是大半个小时之后的了,从他们的神情上看好像沟通得很好,乔稚楚多少松了口气。
山姆立即迎上去跟着点头哈腰地打招呼,乔稚楚也从椅子上起来,那个银行行长刚好看过来,她就礼貌性地对他微笑点头,那个银行行长眼睛一亮,用英语问季云深:“这是你的秘书?”
季云深不动神色地搂过她:“她是我的未婚妻。”
银行行长神色顿时有些讪讪,将目光从她身上收回来。
山姆送他下楼,临走前他还特意夸了乔稚楚长得很有东方女性美,乔稚楚扯着嘴角笑了笑。
季云深直接把乔稚楚拉进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很宽阔明亮,整体装修风格一看就是他调,只是现在乔稚楚无心去欣赏,她满脑子都是怎么帮助S.A脱离困境。
“你们怀疑游船爆炸不是意外是人为,有去调查过吗?”
“只是一面之词,谁知道阿曼达说的是真是假,谁知道阿曼达的儿子看到的是不是真的炸弹,也许阿曼达听错了呢?也许阿曼达的儿子看错了呢?”季云深将窗户打开,驱散烟味,而他自己却点了一根烟,烟雾缭绕在指尖,望着窗外的眼神是说不出的晦涩。
乔稚楚从背后抱住他,脸颊贴着他的背脊,隔着单薄的衬衫她感觉到他的体温:“云深,你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一句话吗?”
“嗯?”
乔稚楚轻轻地说:“就算有一天我们一无所有,也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季云深一顿,随即低下头笑了:“是啊,你说得对。”
谁不是从无到有,失败了再重头来一次就是。
乔稚楚从他的臂弯下钻到她面前,仰起头和他对视,他的眼睛一如初见时那般深邃漆黑。
“无论结局是什么,我都会一直在你身边,倾尽我所有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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