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肖启年案彻底从新闻报纸上烟消云散,没有人再关注这个过时的新闻。
等再过些时候,甚至都不会有人记得他的名字,最多只残留零星半点模糊记忆,记得曾有一个人,将国内外搅得风云变色,然而最终也难逃一死。
COCO大厦被法院公开竞拍,但因为看好的人不多,没什么人愿意为其出价,最后被季云深以不高的价格买下,证实成为COCO的新主人,这个消息很快在江陵不胫而走,一度被大众热议,就如乔稚楚之前担忧的,有人开始在揣测季云深在肖启年案里扮演的角色,以及他推动案情是什么目的。
那段时间,乔稚楚偶尔会在网络上看到那些妄自揣测和污蔑季云深的评论,心里总忍不住生气,反倒是季云深这个当事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没关系,就当是免费宣传,找人专门刷热度都要不少钱,你看,COCO还没开始营业,我们就赚了一笔,这钱都够我们一家三口来次海岛游了。”
乔稚楚都不知道该笑还还是该气好,没好气奇地瞪了他一眼:“还说我心大,你才是心大。”
季云深嘴角微勾,琢磨了一下自己刚才说的话,忽然觉得那也是个好主意,挑眉看过去:“你手头上的工作忙不忙?上次说要带你去海岛别墅住,最近天气不错,要不然我们去A市接团子一起去。”
乔稚楚闻言眼睛顿时一亮,然而很快她又想起别的事,连连摇头道:“算了吧,最近我走不开,手上有很多案子都是急着要处理。”
知处律师所在杨康案后再次声名鹊起,劲头直逼威格信,每天都有处理不完的大小案子,不容有一丝懈怠,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陪他出去度假。
“不行不行,不去不去。”她越想越觉得不能。
季云深摸摸她的头发,他最近很喜欢做这个动作,总觉得她的头发软软的像蒲公英,只是这几天她熬夜加班,脸色被乌黑的头发衬得很差,眉心一皱,轻声道:“你不用这么拼。”他们现在已经不分彼此了,她想要的他都可以给她。
乔稚楚却是一笑:“那可不行。云深,你知道我一直以来的心愿是什么吗?”
“嗯?”
“那就是超越你!”乔稚楚认真道,“大学时每年的校级辩论赛你还记得不,那时候总是你第一我第二,我在你之下当了三年的老二,气死我了,那时候我就暗自发誓,总有一天要在你引以为傲的领域里站得比你高,让你也仰视我!”
她说完重重一哼,下巴都翘到天上去了,季云深看着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
他倒是真的不知道,这个小女人竟然藏着这个小心思。
乔稚楚狡黠地笑了:“最近你都忙着你的公司,没时间打理律所,正是我反超你的好时机,我怎么能放过这种好机会呢?等着吧,等我这几个案子胜诉了,从此以后江陵律界数我第一,你——”她手指戳到他的胸口,妍丽的脸上满是骄矜,“第二!”
季云深目光从她戳着自己胸口的手指一直看到她的脸上,深深地凝望着,忽然把她从椅子上拉下来,拽到地毯上乔稚楚吓了一跳,手中的书本落地,被从落地窗吹进来的风哗啦啦地翻了几页。
季云深抱着她的腰一个翻身,自己躺在地毯上,让她跪坐在他身上,两人近距离地对视,气氛已经在悄然间变化,乔稚楚忍不住揪紧他的衣服,就听见他嗓音沙哑说:“你想要让我仰视你还不简单……看,我现在不就在仰视你了,只要你想,我可以每晚都仰视你。”
乔稚楚:“……”臭流氓!
***
乔稚楚的话不是说说而已,她的确有野心要超越威格信,专挑具有社会影响力的大案接,以至于后来有一段时间社会榜报纸上经常能看到知处律师所和她的名字。
有眼尖的人发现了这一点,觉得有趣,还专门做了一个合辑,将她办过的案子挑了一些具有代表性的放在一起,大概是因为她的女子身份,加上律师这个职业本身就有种莫名正义和神秘感,一时间竟在网络上引起轰动,甚至还有导演编剧联系她,说要写一个以她为原型的剧本做电视剧,算是红得一塌糊涂。
唯一可惜的就是,大家记住的不是乔稚楚,而是闫亚楠——是的,常有清到现在还没找到,这个案子还无法翻案,她依旧只能做闫亚楠。
年末江陵律界有办年会,季云深和乔稚楚都收到邀请函,季云深那天没时间就没去,但这是‘闫亚楠’第一次受邀参加聚会,乔稚楚不好不去,只能一个人去参加,她的脸已经被大众接受,倒也没什么人再议论,只是律协主席亲自端酒给她引起了小骚动,那晚也数她最耀眼。
楚铭城外国外疯玩了几个月回国了,约季云深出去喝酒,拿着手机浏览网页,看到处都是乔稚楚的新闻,啧啧感慨:“季情圣,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又是你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季云深喝一口啤酒,嘴角微弯没说话。
“真是服了你们夫妻两了,又不缺钱的,干嘛都那么虚荣心?”楚铭城无语。
季云深看着酒瓶,漆黑的眸子有邪性的笑:“她想要的,我能给的,我都会满足她。”
既然她想登顶,他就送她云梯,既然她想赢她,他让她一步又何妨?
楚铭城这个单身狗是不会理解他的行为的,只觉得肉麻得一阵恶寒。
季云深说回正经的:“我的人跟闫老接触了几次,但他并不想把手里的股份转卖给我,你让你老子帮我去试探一下他的意思。”
“好。”楚铭城没多犹豫就答应了,但又说,“只是两百万,在你的S.A也占不到多少分量,别那么耿耿于怀。”
季云深摇头,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闫老这个人啊,他总隐隐约约感觉,他会是他的敌人。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季云深放下酒瓶起身:“回了。”
“这才几点就回了?季云深你回来继续喝啊!”楚铭城看了下时间,才十点多。
季云深到家时,乔稚楚已经回来了,她坐在房间的沙发上擦头发,目光却落在IPAD上,还在看文件。
“我以为你要很晚才能回来。”乔稚楚意外,毕竟约他出去的人是楚铭城,他还以为他们会很晚才散场。
季云深门框凝视了她一会儿,目光在她侧着的白皙脖颈扫过,他走过去说:“我是有家室的人,不能跟他同流合污。”
乔稚楚忍不住一笑:“对了,今年新年我们回A市吗?”
“不回。”季云深从她手里接过毛巾,帮她擦着湿发,“让哥带团子来江陵。”
意乱情迷间,乔稚楚理智占了上风,忍着情动推开他:“不、不行的,我明天早上还有案子要开庭。”
季云深脸色一沉,不高兴了。
乔稚楚讨好地亲亲他的嘴角:“对不起对不起,等过段时间有空些哈。”说着她就逃进书房了。
季云深捏捏酸疼的眉心,莫名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早知道,他就不让她这么红了,本来是想让她高兴,结果最后‘受苦受难’的是他自己。
……
事实证明,季云深的苦难没那么容易结束,后来有一段时间,别说是亲亲抱抱,他甚至连她的人都没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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