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明转过身来,似笑非笑看着司徒岸道:“司徒大人答应我的,等我从太后跟前出来,给我个最合理的交代。敢问邵应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徒岸没想到两个年轻人速战速决,连那边都没来得及去看一眼是什么情况,只能硬着头皮周旋。这边还没来得及开口,顾长明及时把他的话给堵上了:“司徒大人,你说你身边的人出了这样的岔子,太后她老人家获知真相后,岂非会大为心痛。最得力最信任的身边人是别人埋下的一颗棋子,如同枕边匕首,碗中砒霜。”
“你,你这是要威胁我!”司徒岸越听越心惊恨不得立时过去,亲手把邵应解决掉,以绝后患。
“我哪里敢威胁司徒大人,我只是想要一个交换。顾家此时住着不少人,无论是哪一个,都希望司徒大人不要刨根问底,不要多加干涉。”顾长明推开窗户说亮话,让司徒岸明白其用意,而不会再胡思乱想下去。
“如果那些人中有威胁到朝廷甚至宫中安危的行径呢?”司徒岸听到顾长明直接开出条件,反而心定了不少,“这里是开封府,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地方。”
“我可以担保,绝对不会做出让司徒大人为难的错事。”顾长明提出要求的同时,给了司徒岸一颗定心丸,“你看我这边这位像是会做坏事的人吗?”
“这个小兄弟倒是很让人放心,如果都是他这样的,那么交易达成。”司徒岸有些心绪不稳定,所以没有细想顾长明话中有话。
“一言为定。司徒大人对我家中所有的调查和眼线,到此为止吧。”顾长明根本不等到答案,带着戴果子径直而去。
“都撤走,全部撤走!”司徒岸气急败坏的高呼声在两人背后传来。
戴果子差点想要给顾长明鼓起掌来,明明没有咄咄逼人,却能够把司徒岸直接逼到死角,不要说退路了,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
这才是顾长明说话的技巧之处,他饶有兴趣的问道:“不愧是前提刑司家的公子,逼死人有一套。我说我们被这个司徒岸牵着鼻子走这么久,你早怎么不对付他,让他得意到今天。”
“对付这样的人,不能有失败的过程,否则他的警惕心会增强数十倍,不会再有同样的机会给你。一旦抓住软肋,直接击破。邵应是我本来没有预计到的变数,很好很适合。”顾长明进宫一箭双雕,心情略好。
两人上马的时候,戴果子又问道:“你还是没有问出邵应到底是哪边派来的?”
“我根本不想知道答案,那不过是让司徒岸降低防备心的一个手段。他以为我想知道的是那个,他猜错了。”顾长明从太后口中得到确切答案,父亲应该没有性命之忧。如果按照太后所言,这些人是去完成先帝遗愿的话,不能和家人阐述真相变成再自然不过的选择,合情合理。
至于邵应,肯定不是皇上或者太后这一边的。皇上对待太后的态度,不至于要放这么个小人做眼线。那么剩下到底是谁,朝中各色分派,不是他一个局外人可以控制的。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越简单明了。
“我说既然要去西南边陲,你也不问司徒岸一块边关通行令。”戴果子看出顾长明心情极好,话跟着多了几句,“那样不是会方便的多?”
“我问你一句,老百姓会不会从两边边关过?”顾长明卖了个关子,接着往下说,“两边又没有打仗,也不算交恶,百姓往来很是正常。他们过边关都是例行公事。我们本来就不想被人关注,跟着那些人一起过去就是了,要什么通行令。你是生怕司徒岸想不到我们交换的真正目的所在,要想给他一点明示吗?”
戴果子再次败在顾长明的面前,恨得都不想说话,让你多嘴多舌,让你今天话多,手里的马鞭甩得啪啪响。居然比踏雪都要早一步回到顾府。
一进门见到里面乱成一团,柳竹雪和小凤凰两个严阵以待,想要包抄素娜,而定远师太更是把退路把守住,不让素娜趁乱逃跑。
素娜的右手悬空平摊开,小金振动翅膀飞在上头:“你们为什么要困着我不让我走,再不让开的话,我可要出手了。”
即便素娜没有武功,蛊虫真的出手,三个人绝对不是她的对手。小凤凰急得一额头的汗,总算见到顾戴两人回来,小腿肚子都发软:“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快来劝劝,非说要出去,问要去做什么又什么都不肯说。”
“她要出门,不是要回家?”戴果子正好憋了一肚子的气,大手一挥道,“你们拦着她做什么,她想去哪里让她去。我们该说的都说清楚,她又不愿意听,回头是好是歹,据不负责。”
他往来时的方向一指:“大门就在那里,好走不送。”
小凤凰先去看顾长明的眼色,见其也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双手一垂往后退了两步:“果子说得对,我们该说的都说了,她不愿意听,好心当成驴肝肺也是没有办法的。”
柳竹雪虽然心软也是聪明,马上与大家口径一致:“拦过了,拦不住,我们尽力了。师父别累着了,我给你沏壶茶,坐下来慢慢喝。”
“有好茶算我一个。”小凤凰连忙跟了上去。
素娜一看人都散了,也是傻眼,再想去看顾戴两人,这两人谁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自顾站得远远的在说话,仿佛她直接走了也不会有人再挽留半步的。
“我说她要是真走了呢?”戴果子心里头的郁郁消散干净,笑了起来,“这位可是一根筋到底的。”
“越是这样,越是不要拗着来。她已经不是小孩子,有成人应该具备的判断能力。至少应该知道我们是对她好的人,如果连这一点都看不清楚的话,那就不用劝解了。”
“任意放飞?”不能吧,戴果子想着顾长明好不容易拿捏住司徒岸的软肋,还是等于在给素娜铺路。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前功尽弃的话太可惜了。
“她前脚走出院门,我后脚打晕她,不必提示,不必出声。这一点把握,还是可以确定的。”顾长明拍一下戴果子的肩膀,“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吗?”
戴果子胡乱把他的手给拍开:“做什么做什么,我是你随从,不是你小弟,不用你手把手教这些的。”
素娜眼睁睁看着顾戴转身也往里面去,吸吸鼻子,哇的一声哭出来:“我不是要走,我不是要离开你们。我是有很重要的东西不见了,要出去找。”
顾长明佯装什么都听不见,反而越走越快了。
素娜哭得更大声了:“我的蛊虫不见了,要是找不见的话会闯祸的,真的要闯祸,会死人的。”眼前一晃,顾长明已经长身玉立好端端站在她的面前了。
“你再说一次,说清楚点,什么不见了?”顾长明其实已经听见了,但是必须再确认一下。
“我有一盒蛊虫不见了,刚发现的。我必须要出去找回来。”素娜手忙脚乱的在脖子里一阵掏,“你们看这个,看这个,里面是空的。”
从四季春把人带回来的时候,顾长明就留心过这个吊坠,一来体积小又是木头质地的,二来毕竟是姑娘的贴身之物,就没有细细盘查。
素娜手指很灵活的把吊坠打开,顾长明方才见到内有乾坤,这么小的吊坠居然设了三层机关巧簧。不知道根底的人,怕是要费上很多功夫也未必能够打开。
“你随身带着的东西,你现在和我们说丢了?”戴果子一探头,里面都空了。素娜在顾家住了都几天了,早干什么去了!
“你们不知道里面的诀窍,放置蛊虫的器皿不是随时随地能够打开的。”素娜用衣袖抹眼泪,一张美人脸早就哭花了。
“你手里的那只还不是走到哪里都跟着你。”戴果子压根觉得此女不可信,前言不搭后语,都是破绽。
“小金怎么一样,小金是我的蛊虫之王,没有那么多的禁忌。你们相信我,这只匣子里的蛊虫是每个月的朔月那天方能够打开取出,吸收天地精华的。如果不是这一天的话,蛊虫会叛变。”素娜一脸的认真,“蛊虫会背叛本来的主人,有人知道这些蛊虫的特性,所以把它们全部都带走了。”
“这些蛊虫会做什么?”顾长明倒是相信了七八分,“会杀人,会放毒还是会令人迷失心智!”
“会在第一个死人身上筑巢,以尸体为养分,繁殖大量的后代,到时候倾巢而出,绝对比我第一次帮你们驱逐的红虫要厉害的多。这次蛊虫都是食肉的。”素娜被自己揣测到的后果惊吓到,声音都在发颤。
“见鬼了,你明知道会这样,你饲养这些见鬼的东西做什么!”戴果子一听就知道是个祸端,顾长明还口口声声在司徒岸面前担保,说家中的人绝对不会做伤天害理的行径。这个素娜做的就是唯恐天下不乱的行当。
“我,我们养蛊虫是为了驯服为了收为己用,不是为了做坏事的。”素娜用力拍着胸口,“所以我要出去找,我能够找到它们,然后让小金杀死它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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