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指着林刀儿道:“小霸王出去玩,我家院子在做豆腐,你带着一堆人进来整得鸡飞狗跳的,豆腐还怎么做。”
“那你让小喜跟我们去玩。”
“她不想跟你们玩打仗、玩投壶。”
“那她喜欢什么,我们去河边玩水吧。”
“林刀儿是不是你爹揍你揍得轻了,河边没大人带,不能去。”
“我又不是不会游水。”
“你会游水也不行,小喜他们不会游,你要敢去,我就告你爹去。”
“秋小蝉你别去告,你去告,我爹会信的,他说你是女中豪杰。”
秋小蝉被林刀儿夸得差点脸红了:“你爹夸谁也不会夸我吧。”
林刀儿涎着脸把小喜强行拉着出去了,秋小蝉跟着追出去,却见小喜娘挎子篮子走过来了,一见小喜,那自然搂着亲热了一番。
秋小蝉一看任务终于完成了,松了口气,用手抹抹头上的汗,看着这幅母慈女孝的画面,林刀儿就在旁边跳来跳去的,小喜娘和小喜亲热完,就从挎的篮子里掏出些吃的递给林刀儿,又叮嘱几句,林刀儿就带小喜疯玩去了。
小喜娘走过来把篮子递给秋小蝉道:“小蝉姑娘,这两日可辛苦你了,这是从乡下带来的一些酥肉,一大早炸起来的。”
“哎哟,小喜娘这可使不得,小喜很乖,花哪门子的力气,你留着给小喜吃。”
“是东家送的,送了好多,家里留得有的。”小喜娘把蓝子塞到秋小蝉手里,秋小蝉只得接了,小喜娘欲言又止,秋小蝉便道,“屋里坐一会儿吧?”
“不了,我来把小喜的换洗衣服拿回去。”
秋小蝉把昨晚洗净晾着的衣服摸了一把,已经干透了,便收下来,和没用的衣服,打成一个包裹递给了小喜娘,小喜娘便道:“真是,这脏衣服还劳烦你给洗了。”
“小喜娘你别客气了,你送我这大篮子酥肉,我要如何谢才是。”
“那又不值几个钱。”
“好了,你家小喜想死你了,赶紧带回家亲热去吧!”
小喜娘接过包袱又跟秋二娘道了谢,才出去了。
秋小蝉把酥肉交给全妈,才踱回房间,满意地伸了个懒腰往床上一倒道:“总算总算把小喜安全交给她娘了,真是累死本蝉了。”
“刚才还听本蝉说自己不累的。”沈彦刚一说完,秋小蝉的一个枕头迎面扑来,他伸手接了过来,秋小蝉的枕头不是大家惯用的硬枕,而是布枕头,也不知道里面塞了些什么,沈彦接到手道,“本蝉,为夫不惹你了,你赶紧睡吧。”
“心里烦燥!”
“要不就说会话,吃了午饭,再舒舒服服地睡个下午觉,否则一会儿又要被叫起来吃午饭。”沈彦凑过来,拿起扇子边扇边建议。
“这还得等一会子呢。”秋小蝉对这种当猪一样的日子十分满意,嘴里应着,偎在沈彦怀里,一会儿居然有点小迷糊了,忽然听见街上传来吵闹声,沈彦一夜未睡,搂着秋小蝉也刚有点睡意,一下就给吵醒了。
秋小蝉一下坐起来问:“怎么了?”
“管他怎么了,你起这么急干什么?”
“你现在当我是泥捏的易碎品呀。”
“难道不是?”两人正说着话,听蔡婆子和秋二娘走了进来,蔡婆子边走边问:“秀啊,林刀儿那奶娘在吵什么?”
“说是她家少爷找不着了。”
“就林刀儿那个淘得都成精的,不知道躲在哪个地方,看他奶娘急呢!”
“你说这孩子也真是,怎么会这么淘!”
“那不就是家里有钱,给惯的吗?”
秋小蝉觉得整个小怀镇,蔡婆子真是最敢讲真话的,除了敢讲真话,还会非常多的本事,那形象完全颠覆了自己对古代媒婆的认知,古代媒婆形象在她心目中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听是林刀儿淘气,秋小蝉又倒回沈彦怀里:“这下可好,也睡不成了。”
“正好到吃午饭的时候,吃了再睡。”
“这个林刀儿呀,说不准就是不听话又去河边玩了。”
“他会游水,你就不用担心了,何况现在那河水深的地方也不过半人高,小心点也是没事的。”
“沈小青,你小时候去不去河边游水?”
“家里对这事管得就严了,绝不许的,连府里的湖也是不准下的。”
“那你怎么会游水的。”
“这林刀儿的性子可能和为夫有点像吧,越不准越不听,一般的小沟小湖,我还看不上,有次在山里一个潭子差点淹死了,就遇着我师傅了,也怪,府上找一堆人来教我,我都不愿意学,跟着他,什么都一学就会。”
沈彦喜欢跟自己贫,但很少讲他自己的事,秋小蝉用手撑着下巴道:“沈小青,你还真属贱的啊。”
“哎,我周边那些少爷小姐,个个都养得娇,我打小就跟着父亲,特别皮实,回次丹阳城,一会听这个病了在喝药汤,那个体弱一直服什么秘制的参丸,家家的少爷小姐不是金丝血燕顿顿喝着就是成形何首乌养着,如果不是家世尚可,我在他们眼里肯定是个异类。”
“我才不信,你没成为异类,肯定也是这么被养大的。”
“反正那些养人的东西,我一样喝不惯,我那表弟是胎里带来的病,据说是个虚症,我也不知道什么是虚症,每天都吃这个补那个,不补就立刻不成,说是活不过十八岁,他这辈子真是不容易,喝的那些东西,隔上十步远,你都会觉得难闻死了,我实在佩服他能喝下去。”
秋小蝉没想到沈彦讲过往这么有意思,笑得肚疼,沈彦又道;“绝不骗你,有次看他喝一碗红红的东西,我还以为是鹿血,怪为夫实在是没见识,居然不是,红的还好,那黑黑的,恶心死我了。我娘最愁的应该就是家里的补品,我爹不吃,我也不吃,如果让人送来,都给偷偷倒了。”
“太奢侈了吧。”秋小蝉听秋二娘在招呼蔡婆子,“她婶子,来都来这一趟了,用过午饭再回去。”
蔡婆子说家里还有一堆人等着吃饭,拿了自己要的东西便离开了。
秋小蝉被秋二娘叫起来吃饭,一家人在堂屋坐下,却听外面找人的动静不仅没消停的意思,反而越闹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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