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蔡婆子、小喜娘都是干活的人,也不闲着,一边骂着山匪一边和秋二娘一起给全妈做帮手。
没一会儿,王镇长把林运娘和秋燕也给接来了,有点尴尬地冲秋小蝉道:“林举人家都是些女人,我实在不放心,所以…”
秋二娘见了林运娘和秋燕自然不太高兴,但她又知道不能招惹,秋小蝉知道王镇长是不好做的,不管怎么说那林运现在的身份是举人,又是小怀镇四大金刚之一,他的娘出了事,王镇长于公于私都是不好交待的,一边指挥全妈和卢婶,一边道:“没事,王镇长,只是我家条件差点,不嫌弃就成,你赶紧忙你的吧。”
多了个林运娘和秋燕,小喜娘、蔡婆子就不敢畅所欲言了,蔡婆子不屑地撇撇嘴,当初可是林运娘求自己保的媒,本来她也极是看好这一对年青人的,没想到落到这么个结果,小怀镇对林运家不满的,她属头一份。
当然不仅小喜娘、蔡婆子、王夫人看着这个尴尬的场面,大家都看着,而王夫人心里还在怪自己男人真是多事。
秋小蝉却吩咐全妈给林运娘倒杯热茶,全妈一直侍候的就是沈彦这样的高门大户,只是没侍候到正经主子,但那些手段是见识得多的,听秋小蝉吩咐给老的那个倒茶,没说给年青的那个倒茶,立刻严格执行,真只给林运娘倒了热茶。
秋小蝉一看这全妈还真是个懂事的,怪说不得能让沈彦给选中,心里有了两分喜欢。
小怀镇腊月的夜晚是真的冷,秋燕连杯热茶都没有,自然不高兴,仅管婆婆在,也忍不住出了言语:“哟,不会连杯茶都舍不得吧。”
全妈立刻回道:“今晚客人太多,只能顾着些体面尊重的人了。”
秋小蝉一听,这话可真是触秋燕的霉头了,秋燕现在最忌会的大约就是嫁给林运,没做成正房娘子,只做了个妾。
全妈这番回话,是一个下人的回话,十分打秋燕的脸,还不用秋小蝉出面,于是秋小蝉更喜欢这个全妈了。
秋燕被全妈怼得哑口无言,看着秋小蝉这个干净整洁的院子,本来就觉得刺眼了,而嫁得远不如她的秋小蝉还使唤起了下人,那就更刺眼了,她扶林运娘坐下后绕开全妈直接怼秋小蝉:“秋小蝉,我婆婆最近心口痛,受不得寒,受不得累,总不能让她在这里吹着风吧。”
王夫人皱了一下眉,却听秋小蝉笑了笑道:“我家就这条件,如果你和你婆婆嫌弃,可以带你婆婆去更好的地方。”
“秋小蝉,你什么意思,我婆婆的儿子可是举人,她若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正因为你婆婆的儿子是举人,我真的担待不起,所以才告诉你可以带你婆婆找好地方。”
王夫人便道:“秋燕,隔壁私塾现在没人,你带你婆婆去那里吧,那里避风些!”
王夫人从秋小蝉处拿了钥匙,带林运娘和秋燕去了隔壁,林运娘毕竟才到私塾闹过一场,她有点不好意思去私塾,但更不想和秋小蝉相处,于是掐了一把还想闹的秋燕,秋燕只得扶着林运娘去了。
王夫人把两人安置好,才走到门口,就听到林运娘把秋燕披头盖脸骂了一通。
蔡婆子见人离开了,摇摇头道:“都是些什么人呀,林举人那点操守,全让她们败光光的了。”
秋二娘拉了蔡婆子一下道:“少说两句吧。”
“反正蝉儿现在过得挺好的,倒真不想说,这不见着面了吗,不说就难受。”
“水烧开了,我们可以煮元宵了。”小喜娘怕蔡婆子惹祸,赶紧岔开了。
秋小蝉人爽快,等林运娘和秋燕去了隔壁,就拿了自己家磨的糯米粉和全妈包元宵给大家吃,院子里的女人多,在烧水这会,已经包好了元宵,井然有序地忙碌,煮好了元宵,也没人说给隔壁的林运娘和秋燕送一碗去。
秋小蝉不喜欢吃小怀镇这种咸元宵,用米酒煮了一大锅没馅的小汤园,见王镇长进来了,便递给了王镇长一碗。
王镇长一偿说好吃,又端了两碗,一碗递给林凤来,两人边吃边聊天,秋小蝉听王镇长神秘地问:“这次捐了多少呀?”
林凤来说了声“这样煮好吃”,然后摇摇头,举起一个手指头,王镇长有些惊叹:“一万呀,山匪都才要五千。”
林凤来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那个姓宋的说还得准备一万。”
“啊,那不把你的家底都掏空了?按说他们是朝廷的军队,不该这么明目张胆呀。”
“说是借,等剿完匪后,会归还。”林凤来摇摇头,王镇长也觉得这和肉包子打狗有什么区别,林凤来又说,“都得捐,那几家也都捐了五千两。”
“到底你家是头一份。”
“这一次是动真格的,比以前的都狠,那个老李头家凑不起那么多银两,老李头直接给关了三天,还不准家里送被褥,七十多岁的老头,差点给冻死了,现在还咳着起不来。”
王镇长跟着叹了口气。
沈彦一直靠墙站在卧房门口,看着难得热闹的院子,他以前就不喜欢热闹,现在更喜清静,今晚还算老天照顾,只是洒了些雪粒子。
秋小蝉给沈彦也端了一碗元宵,沈彦吃了一口小声道:“娘子,小心点身子。”
“知道啦,全妈主厨,小喜娘、蔡婶子、王夫人在打下手,我顶多是打个下下手。”秋小蝉也吃了一口自己中意的元宵,她放了好多饴糖,真是甜,所以欢愉得眼睛都眯起来了,“沈小青,知道吗,吃甜食会让人心情悦愉。”
“以前不相信,现在看着娘子吃,果然心情挺愉悦的。”
“偷梁换柱,本蝉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娘子说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沈彦从善如流地回道。
大家正吃着元宵喝着热茶时,大展急急忙忙跑进来,附在沈彦耳边说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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