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一下少了孩童的打闹事,让本来就没多少壮劳的小怀镇显得挺冷清的,加上第一股冷空气南下,小风一吹,豆腐摊门前原小镇最热闹的那条街无端显出一股萧杀之气。
秋小蝉只盼着九月一过,到十月就可以肥吃肥喝林凤来一通,其实心里也不过希望林凤来能在戏台热闹热闹,让小镇有点生气。
当然自家有个特别招惹人的丫头,不仅棍子、麻雀有事没事都待在院子里,那镇子里的阿猫阿狗也都惦着,所以秋小蝉家那后院子的那道门,挺热闹的,总有人觊觎。
秋二娘有两次见沈彦前脚出门,俞伯后脚就带着小景也出了门,小景从后院门回来后,小脸红红的,还红了好久。
秋二娘立刻就把这事告诉了秋小蝉,秋小蝉其实也看见了,她甚至还看见似乎还有人跟着去了,从屋顶上跟着去的,不过速度太快,秋小蝉都认为自己有点眼花。
秋小蝉看到那次,正好里正和往日一样来宣传抗旱事项,宣传盗匪猖獗,注意自家财务和娃娃,还站在铺头和秋二唠叨几句。
秋小蝉在林刀儿被救回来后,对沈彦又有了不同的认识,林刀儿被绑,镇上的人不管是真关心还是假关心,但真的都慌乱了,当然除了那位苏县丞以后,而沈彦从头到尾就像此事与他无关一样,但人家林刀儿却被救回来了,在大家都束手无策的状况下,全须全尾地回来了,所以秋小蝉觉得沈彦是靠谱的。
秋小蝉自然不太愿意把沈彦往那种缺了女人就寝食不安方面想的,但是处处举动又显反常。
事出反常必有妖,所以秋小蝉决定对沈彦攻心为上,引诱他说出做过的暗黑事情,然后再见机行事。
秋小蝉如往常一洗漱完躺到床上,等了好一会儿,沈彦却一直在桌边坐着,没像往天那样侍候完自己沐浴就去水房沐浴。
秋小蝉在床上翻了两圈正想开口,窗外突然传来两声野猫叫唤,沈彦起身关了窗户,端着灯径直走到床边,沈彦把灯吹来,就躺到秋小蝉身边。
秋小蝉有些惊奇地问:“今晚你没洗漱,难道一会儿要去打更?”
“躺躺看吧。”
“什么叫躺躺看吧?”
“乖,睡。”沈彦说完,秋小蝉知道很多时候沈彦夜里要出去,她怀孕孕吐不算厉害,但就是犯困犯乏,听了沈彦这话更困得厉害,抱着被子往里面一滚,居然把审问的事给忘了。
秋小蝉是被不断的“啪啪”声音给震醒的,醒来的时,沈彦没在身边,秋小蝉注意听了一下,那沉闷的“啪啪”声,好像什以打在关上的窗户上,屋顶也有兵刃撞击的声音,不一会竟夹杂着人的惨叫声和吆喝声,打在窗户上的“啪啪”声也没断过。
这动静越闹越大,把周围的人家都惊醒了,很快传来起床开门声惊呼声。
秋小蝉忐忑地从床上爬起来,却听见什么一下撞击在后窗户上,然后传来“啊”的一声惨叫,那撞击的东西似乎跌到窗下面去了,然后接二连三,至少有三四个人撞在窗户上掉下去了。
秋小蝉吓坏了,总觉得后面那扇窗随时会被人击破一样,感觉自己还到躲到秋二娘他们房间去比较妥当。
秋小蝉下了床,又有什么撞击在后窗,她吓得手脚并用地爬到门边,结果听见有什么从屋顶掉下来,然后是摔在院子地上,那闷闷的一声人叫,秋小蝉听着都揪心,没摔死估计也摔了个半残,她一下不敢动了,但那摔下来的声是北柔话。
很快那闷闷的声音没有了,秋小蝉听见几声短促的夜枭声,院里好像有动静,然后一会儿又平复了,秋小蝉也不敢开门了,只得爬到窗户边,但窗户是被拴死的,秋小蝉小心拨出栓子,推开一点点,借着月光见院子中放着的桌凳被打得乱七八糟的,那豆腐坊的东西也扔得地上到处都是。
几个黑影在院中正迅速地把地上的什么抬起来,借着月光可以看得出来是个不动的人,围墙上也有人,几下拉上墙,然后院内的人把院里的尸体全运上墙,也飞快翻上了墙。
秋小蝉还想看得清楚点,有人却从外面把窗户给推了过来,关上了,秋小蝉愣了一下,便凭感那个推窗户的人没离开,她小心再推一下,这下没推得开,不过从窗户那丝丝的缝里,她闻到了沈彦的气息,一种没有香气的男人气息,却让人非常安心,知道沈彦在窗外,秋小蝉就放心了。
秋小蝉正在犹豫要不要回到床上继续睡觉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一阵野猫闹春的叫声,如果在二三月份听见这声音,那再正常不过了,但这在九月份听见这种声音,让人感到又怪异又滑稽。
不过那声叫完后,外面的打斗声、箭矢声、怪叫声、怪异的爬行声….,突然一下全都消失殆尽。
院子的声音消失后,远处传来左邻右舍声音,应该是往院子来看怎么回事。
秋小蝉松口气,沈彦轻轻推开门走了进来,秋小蝉一下扑到沈彦身上问:“刚才怎么了?”
“好像是有贼人入镇了吧。”
“好像?贼人?”秋小蝉十分怀疑沈彦说的,因为她明明听见了北柔话,却听沈彦又道,“但好像不止是贼人,还有追贼人的,不过,总算打完了。”
“哪谁打输了?”
“外面黑乎乎的,为夫哪里瞧得清,娘子,这天也没那么热了,怎么身上还在出汗?”
“我,我,”秋小蝉还是很老实地交待,“我是吓的。”
“真的是,为夫不是在这里,怎么这也能吓着。”沈彦说完抱起秋小蝉放到床上,“恐怕也没得睡了。”
“那个为夫,你确定是贼人?”
“待会那县丞、镇长来看了自会有定论。”
“啊,可怜的镇长,手受伤还没好,又来事了。”
果然不过半柱香,就传来拍打院门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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