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秋小蝉没想到沈彦还没睡好,苏容就气急败坏跳着来了,兄弟俩竟然在屋里吵了起来。
秋小蝉一听,这次吵架比前两次真多了,前两次是吵得厉害,也是沈彦不说话,一直是苏容这个不会吵架的,干嚎的时候居多,这次依旧是沈彦不说话,是苏容吵,谁都听得出他的声音因为生气哽得慌,也看得见苏容的手在打抖,身子也在打抖。
秋小蝉出于对沈彦安全考虑,只能偷偷听一下,果然一直是苏容在发火:“你居然骗我,居然骗我,让我回去打探的是赔偿北柔的财物,结果呢!”
“好了,子语,你能不能听我解释一下。”
“我把你当哥,你却在利用我。”苏容说着声音哽得厉害,他是背对着门的,看他一抽一抽的肩膀,秋小蝉朝判断应该是哭了。
“我怎么利用你了。”沈彦走到门边把秋小蝉好奇的脑袋推开,然后把门关上才道,“按惯例,每年年底,户部和兵部会给珑屿关的驻军和许山海的军队拨明年军饷,往年大约是200万两白银,没想到这次傅玄乙这次应该下了狠心,还是想跟呼拉尔一较高低的,咬着牙把军饷增加到300万两,300万两白银从丹阳城出来目标巨大,就算走看管严密的粮马道,他也不放心,所以全都换成了黄金,这难道不是天助我吗?”
“我就说,你怎么可能看得上赔偿北柔的那点财物,就我苏家也随随便便给你凑出来,原来你打的是这笔军饷的主意。”
“北柔那笔赔偿,哥也看得上,只是那赔偿中物太多,哥一个人吃不下那么多物。”
“那要多少物才能抵得上那300万两军饷。”
“西北粮马道,历年都开两次,一次是十月送军粮,一次是年尾送军饷,虽然西北粮马道每次看管都极严,但眼下的西北和以前不同,山匪、流民、草寇和北柔的探子混杂,如果专门为军饷开粮马道,傅玄乙很担心这么大笔军饷被劫,所以混在赔偿一起出了丹阳城,赔偿中银少物多,正好掩盖这笔军饷,30万黄金只需要装10两马车,混在几百两马车中并不是眼。”
“所以你把赔偿北柔财物的事传给傅济、傅澄和那些山匪,这个冬天,大家都不好过,得了消息,自然都跟饿狼下山一般,去抢夺那批财物,而你却带人偷偷劫走了30万两的黄金。”
“子语,赔偿北柔那20万两银子,哥也没放过,还跟着他们顺便抢了些粮草和布匹,这个冬天,哥不会被饿着了,你应该替哥高兴才是。”沈彦避而不谈。
“你不信任我,没把真正目的告诉我,就是怕我告诉了傅玄乙。”
“我如何不信任你,但你敢保证你身边的人全都值得信任吗,那军饷和赔偿是一起出的丹阳城,整个西北粮马道九成的兵力都压在北柔人的那批财物上,显然他们已经得了赔偿会被劫的消息,是有备的,如果我不是把消息传给傅济、傅澄,把状况搅乱了,就我这点人马,肯定会被他们打个伏击。”
苏容梗了一下道:“那我得好好查查手下的人了。”
“查到了也不用惊动,丢了这么大笔军饷,赔偿的财物也没守住,自有人找他算帐,让别人去收拾他好了。”
苏容叹口气道:“傅玄乙呀傅玄乙,本以为10车黄金不引人注目,反而被哥哥占了便宜,否则300万两白银,当运送的车子就是100辆,就算劫了银,那动静得多大,光处理这运马车、人和银两储存,就够哥哥头疼的了,唉,傅玄乙这分明是替哥哥做了嫁妆,我都有点同情他了。”
沈彦岔了话:“好了,不说这些了,丢了这么些多东西,傅玄乙不会罢休的,接下来肯定是在西北粮马道一带严查,小怀镇与那粮马道虽然有些距离,但也在严查范围,你待在小怀镇不安全,我安排你去个地方先避避,傅玄乙抓不到你,逼不出有用的东西,你娘和苏家就是安全的。”
“傅玄乙又不傻,小怀镇离粮马道有些距离还查,分明就是要查你。”
“反正赔偿物在山西北粮马道要被劫的消息,是通过别的途径传出去的,与你不相关,而傅玄乙收到的密报,你来小怀镇和我都是不和吵架,他应该不会怀疑你,只能查查我,让你避开只是谨慎起见。”
“那你自己当心一点。”
“放心。”
秋小蝉把门又推开一丝缝,见沈彦和苏容已经重归于好,凑在一起说了些什么,苏容就离开了。
大家都在收拾,准备过年的吃食,高寒江却满镇地折腾起来,秋小蝉和高寒江的手下混熟,再加上那些人时不时到秋小蝉家里来扫个秋风,拿点豆腐乳或得混顿吃喝,你来我往的,所秋小蝉想打听是怎么回事,也极是容易,一打听,才知道是朝廷丢了一批很重要的物资。
高寒江他们折腾显然力度完全不够,很快还从州县来军队,将这一带都军管了起来。
实行军管,小怀镇的人惶惶不可终于,秋小蝉一看苏容这次消失,完全没有回来的意思,干脆给学堂的那些小孩童放假了,还定了个元月20日再开学。
已有身孕快六个月的秋小蝉,出怀并不特别明显,又在冬装下的掩盖上,小怀镇上的人家,包括蔡婆子都没发现她有身孕了。
只有秋小蝉自己知道行动非常不灵敏了,所以她真心希望元月20日开学后,苏容能回来给他的学生上课,否则月份越来越大,她也无能为力了。
秋小蝉这个孕妇算芸娘最为满意的一个孕妇,首先很听话,芸娘安排的注意事项,她基本都能言听计从;其次不娇气,不像那些官太太、大家闺秀,一旦怀孕,那恨不得就圈养在床上,秋小蝉一直都干活,干一些轻巧的活,即便月份大了,也依旧会干一些力所能及的活,说话做事都不急不燥的,即便遇上生气的事,也很快能调整过来,所以芸娘给秋小蝉把脉,胎象都很好,秋小蝉本人也面色红润,十分地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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