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男人一下都站了起来,没一会儿传来棍子的声音:“王镇长,山匪真的来了,从南边镇口杀进来,南边是王昌哥带人在守!”
“对方有多少人?”
“看上去挺多,不止四五十。”
王镇长立刻走到院子外,招呼备用的青壮年:“留下一队人保护院子和戏台,其余的人跟我去支援南镇口。”
沈彦怕镇上的人惊慌,一直没说山匪的实际数量,原计划是让龙哥、大展的队伍备用,山匪进攻时,哪边守不住就支援哪边,自己再带人守住另一边,只要守到夜珀偷袭成功,山匪就会自行退去,但没想到两人那支队伍被苏县丞给霸占了,沈彦只好改变计划,由王队长临时组织起一只30人的队伍,哪边守不住就支持哪边,王镇长明显一听他儿子顶不住,就急了,把这支流动队伍就全拉到南镇口去了。
沈彦带过多年兵,受过训的新兵上了战场,尚还有乱成一锅粥和不听指挥的情形,何况是一群没有受过训练的镇民,敢拿起菜刀棍子抵抗山匪,那已经是勇气可嘉了。
沈彦留在原地,静静地等着那股更多的山匪从北镇口的坟山杀来。
王镇长带着人离开半个时辰,棍子急急冲进院子:“小青哥,小青哥,山匪还有一股从北镇口进攻了,对方的人数看上去好像很多,比南镇口的人还多,我哥他们人手不够。”
院子里多是妇幼老弱了,镇长夫人一听,立刻去厨房拿起秋小蝉家的菜刀道:“抄家伙,我就不相信,咱们这么大个镇,还真拿这几只小蚂蚱没法子了。”
“镇长夫人居然是巾帼英雄。”秋小蝉由衷道,沈彦小声道,“你不要离开这院子,自己注意一点,毕竟月份大了。”
“沈小青,你要去支援北镇口。”
“男人都没死完,还轮不到你们女人去吧!”沈彦说着走出房间道,“王夫人,我去吧,你呢,负责照顾这一院子的老老少少,屋子的窗户,院子的门都关紧,不要轻易打开。”
沈彦说完,顺手拿了根棍子,便带棍子和麻雀往北镇口走去。
蒙了面的狼珂赶紧挥了一手,几个人同样蒙了面的人赶紧从院后的棚子跟了上去。
狼珂真的也想去北镇口大杀四方,但沈彦让他留守院子,所以他把人派出去,自己只能干着急。
沈彦离开了好一会儿,王夫人才道:“蝉儿呀,你这夫君腿受过伤,还是个打更的,比那个苏县丞可强太多了。”
秋小蝉有点惭愧,沈彦的腿伤早就好了,而且她真没见沈彦打过几次更,只能揉揉被北风吹得有些冷的脸道:“那是,那是,我夫君还是很有男人气概的,毕竟当过兵上过战场嘛。”说完秋小蝉其实很想表示连她都不知道沈彦上过战场这码子事。
小怀镇上的男人虽然也喜欢打架斗狠,但那和饿极了杀人上山的山匪还是有区别的,至少没那么穷凶恶极,都没杀过人,还有武器也差一大截,人家是大刀长柔,镇上的男人有把菜刀,大多都是棍子,又没有实战经验,下手就不如山匪狠毒了。
镇长和王昌那队人马先被突破了,有三四十个山匪杀进了镇。
秋小蝉看见自己家以前住的地方有火光冲天,秋二一见有些担心,要过去看看,秋小蝉心里怪秋阿婆他们添事,但不好阻拦,只好叮嘱秋二小心一些。
秋二一离开,王夫人又操起了菜刀,秋小蝉也操起一根棍子,林凤儿来的时候就拿着马鞭的,见了,立刻护在林大娘子前。
林凤来干脆就招呼大家不论男女老幼都找件合手的武器,一起御匪,连刀儿都找了根棍子,把小喜挡在自己身后。
那冲进来的山匪很快就有20来个杀到了戏台附近,本来想突袭小怀镇,一是泄恨杀了秋小蝉,二是顺便再抢点东西,没想到偷偷摸过来,小怀镇居然有防备的,眼下一看是不可能,那就只剩下杀心了,聚集在戏台附近的老弱妇幼一下被砍倒砍伤了不少。
林凤来和镇长夫人就带着几个强壮点的妇人冲了出去,不过山匪冲在最前面的两个,还是非常好狠斗勇的,一刀就劈断了王夫人手里的棍子,身形微胖的林凤来被人家一吓,武器都掉了,好在突然从屋顶射出数道银光,然后有两个蒙面人跳了下来。
那两蒙面人明显不是一般的山匪能抵挡的,几下就挡在林凤来和王夫人前面,成为抵挡20来个山匪的主力。
秋小蝉从敞开的大门见没杀着山匪的王夫人呆了一会儿,然后一直盯着其中一个蒙面的人,好像想说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然后又挥着棍子冲那山匪乱抽起来。
狼珂见温廷带着小舟挡住了20几号山匪的进攻,松了口气,只一心护着秋小蝉,而秋小蝉是个懂事的,沈彦让她不要离开院子,她拉着秋二娘真是一步都没离开。
倒是沈彦那边特别吃紧,沈彦不敢过多使用武功,用的全是力气招术,跟过去的几个蒙面人不敢露面,只能暗中保护沈彦,南镇口和北镇口都要守不住的时候,山匪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有一阵尖锐的竹哨响起,山匪突然就退了,沈彦知道夜珀得手了,留下的活口山匪赶来求援了。
沈彦松口气,又不能暴露实力,又不能让山匪攻进小镇,这比让他上阵大杀四方难受太多了,他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赶紧带人和王镇长汇合,王镇长这边可就更惨,大部分都挂彩了,还死了十几个。
秋二去了就没回来,秋小蝉和秋二娘都十分担心,没曾想外面的厮杀声一结束,秋平就急急忙忙地跑来报丧:“二叔,二叔,他让山匪捅了一刀,人快不行了。”
秋二娘一听差点晕了过去,秋小蝉赶紧去扶,芸娘已经抢先扶住,连叫了数声,又是掐仁中又是拍脸才把秋二娘给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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