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店本来没太多事,书稿又没交出去,秋小蝉干脆翻起书稿来,秋小蝉本尊对林运是半点心思都没有,但并不妨碍她欣赏林运那一手字,那手字写的书稿看着真是让人赏心悦目,也不知道阿昭那个书呆有没有找林运对质,说那启示是剽窃的。
秋小蝉想着就觉得好笑,正翻着书稿时,林凤儿忽然咳了两声,秋小蝉一抬头,就看见一个贵妇在一个小丫头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秋小蝉赶紧在脑里搜寻起来,可以确定自己是不认识此妇的。
林凤儿看不出来者的是善是恶,便道:“夫人,不好意思,我们书店还没开始营业。”
那贵妇没理林凤儿,贵妇模样不算特别出众,只能算是中人之姿,一双同样不算漂亮的眼睛看着秋小蝉,那眼神却十分凌利,秋小蝉放下书稿指了指自己问:“夫人是来找我的?”
贵妇点点头,秋小蝉狐疑地站起身,将那贵妇带到旁边的小茶室,林凤儿太好奇了,都不用秋小蝉吩咐就泡了一壶茶端进小茶室里。
秋小蝉见本欲张口的贵妇一见林凤儿进来,就又闭口了,便接过茶道:“凤儿,你忙去吧,我来即可。”
想听八卦的林凤儿在内心翻了一个大白眼,在内心深处爆了粗口:忙什么忙,本凤都快淡出鸟了!
林凤儿面上却不好意思表现出来,只得放下茶壶退出了小茶室,秋小蝉的小手手在开春后反疼得厉害,所以有点不太灵活地拿起茶壶边给贵妇倒茶边问:“夫人,有什么只管讲。”
那贵妇用手帕轻轻按了按眼角,秋小蝉一见有些郁闷,贵妇这是要上演苦情戏码?
“我姓杜,家里中姐妹排行老九。”
秋小蝉立刻知道是何人了,便笑道:“原来是林夫人。”
“惭愧!”
“林夫人找我有何事?”
“我夫君最近都是戊时,甚至亥时才回家。”
“哦?”秋小蝉拍拍头,刚想说话,那杜小九却盯着秋小蝉打断道,“我一的打听,却说他每日申时三刻就交了差,但就不见人回来,再一打听,没曾想…”杜小九说到这儿顿了一下,秋小蝉笑道,“林夫人,是这样,我这书店要写一本书,但我们没念过书,字也识不得几个,恰林举人,哦林侍读是我和凤丫头的老乡,听说了这件事,出于老乡之情,就来帮帮手。”
“老乡之情?帮帮手?只是这样?”杜小九端着茶,并不喝,却不停用眼神扫过秋小蝉的脸。
“当然,难不成林夫人认为还希望有什么吗?”秋小蝉好奇地看着杜小九。
杜小九被秋小蝉的话噎了一下,好一会儿才道:“这丹阳城别的人不多,但那读书识字的人就多了去了,秋老板为何非我家相公不可?”
“林夫人,您误会了,我们书店还未开张,也在找人,只是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人,起先说过,林侍读和我们是老乡,他见我们没找到人,就给我们帮帮手,我是个做生意的俗人,是想给林侍读算工钱的,哪知林侍读是一心想帮老乡,倒是我等俗人俗心了。”
“秋老板真是好口才。”
“这跟口才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实话实说而已。”秋小蝉看着杜小九,就秋燕那个自以为是的,哪是人家的对手,杜小九便道,“秋老板,我相公以前订过亲。”
“哦,林侍读订过亲,这种事,林夫人应该去问林侍读,为何跟我说起这事?”秋小蝉微笑道。
“据说我相公订的那门亲姓秋?”
秋小蝉心突然一堵,半天上不来气,秋小蝉本蝉气得掐了自己一下,把那尊骂了一通才不疾不徐地道:“林夫人,我挺好奇的,你相公以前订过亲,娶的却不是订亲的女子,而是你,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吗,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亡故了吗?”
杜小九听到林运来给他订过亲的未婚妻写书稿的事,气昏了头,不管不顾,任谁拦也拦不住,只想好生羞辱这个乡下女人一通,没想到一个大意,却被这个乡下女人装进去了,自己果然是昏了头,秋小蝉却步步紧逼:“林夫人,怎么了,你怎么不回答?”
“秋老板想我怎么回答?”
秋小蝉嘿嘿一笑道:“我能想到的就是林侍读未过门的妻子亡故了,否则就以林侍读光明磊落坦荡的性子,不可能是戏文中那种功成名就,想攀附权贵,就抛却乡里未过门妻子的人;而以林夫人这样如日月皎然的气质,也断然干不出那种逼迫人夫妻分离,雀占鸠巢的恶心事吧。”
这番话把杜小九说得一句也回不了,那简直无异于被秋小蝉按着生生地打了两个耳光,却连还手都还不了,偏秋小蝉还咄咄逼人地问:“林夫人,你说是也不是?”
杜小九只得颔首一笑道:“与秋老板下相谈甚是愉快,本想长谈,忽想起家中还有桩急事要处置,那就改日再来与秋老板一叙了。”
秋小蝉点点头道:“林夫人是大家出身,正经的侍读夫人,自然有许多事要忙碌,那我就不留夫人了。”
杜小九站了起来,恨恨地看着秋小蝉,心里暗道:当初觉得那秋燕总在秋小蝉面前吃瓜落,还以为是秋燕一个乡妇,太笨了,不曾想…
但杜小九大家出身,见惯了各种争斗,知道今儿自己已处在下风,再说下去,只能是自取其辱,心有不甘,却还是带着丫头离开了。
从后门走出来进入戒备状态的小方,见那杜小九带着丫头急急离开了,便又退回后院了。
秋小蝉等杜小九出了门上了马车,才不屑地哼了一声,被那尊堵着的那闷气一下子烟消云散了,秋小蝉摇摇头在心里道:那尊,你也就这点子能耐,除了生气还能干什么,赶紧死透,别出来添乱了。
林凤儿见人走了,忙走过来问:“蝉姐,那人是谁?”
“林夫人。”秋小蝉不屑地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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