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在牧州城，你都不用管他们死了还是活着，只管拿来印就是，在这丹阳城就不成了，娘子，那些书不适合你，你眼下这些书不是挺好。”
“沈小青，你很看不起人呀。”
“娘子是个有见识的人，但有些事，听听为夫的如何？你不都说傅玄乙一个皇上怎么可能对书店感兴趣，如果不是某些风言风语，他有必要关心一个小书店吗？”
“那倒也是，”秋小蝉啧了一声道，“好吧，看你这么诚恳的份上，就勉强先听你的吧。”
“娘子在大是大非面前就是特别乖。”
“不过过阵子我又要出新书，上次出《帝女花》的时候，有十里红河的小姑娘唱曲跳舞十分地热闹，这次也得有，但是上次苏容就用些十八流的小角色哄骗我，这次不许，你得帮我请十里红河的姑娘，必须是名角。”
“娘子管得严厉，为夫都不敢跟她们混了，不知道请不请得动。”沈彦说完，见秋小蝉拿眼横着他，立刻道，“但是子语和她们近些年打得火热，我让子语去请请。”
“都说了上次他用十里红河那些十八流的小角色。”
“这次他不敢，如果再请些小角色哄骗娘子，为夫削他，只是，娘子这些真的不能等到了牧州城的时候才去玩吗。”
“都说了本蝉还有大把想玩的，而且本蝉也没应你一定要去牧州城。”
“娘子又调皮了。”
“哪能赚银子就要在哪儿玩才好玩。”秋小蝉得瑟地道，沈彦便道，“娘子，杂事都说完了，该说点我们的正事了。”
“我们的正事？沈小青，你找死啊！”秋小蝉一见沈彦伸手拿起那本《风月宝鉴图》，立刻一伸手就给抢了过来，“你还没完没了了拿这本书说事。”
“娘子，为夫和你都老夫老妻了，不如你告诉为夫你喜欢上面哪种招式，为夫定为娘子效犬马之劳…”
“沈小青，信不信和你翻脸！”
“好了，为夫白天跟那个傅玄乙打机锋，晚上回到你这里可不想再这么累了。”
“离儿还没收拾呢。”
“那不有汪氏、芸娘她们吗，都你收拾了，她们还留着干什么？”
“我的离儿…”
“那离儿永远都是你的，手指不是还疼着的吗。”
“我又不沾水，力气活也不是我干，手指又不用使劲。”
“怎么可能呢，难不成你是站在一边看着呀。”
“那我也得看着。”
“好了，蝉儿，要不，为夫带你去泡泡温汤。”
“温汤？哪儿有？”
“为夫在城外盘了处宅子，没想到宅子里有温汤，前些日子收拾出来了。”
“那去，去，现在就去！”
“那宅子不在城里，在城郊。”
“啊，宵禁了，出不去呀。”
“为夫带你出去。”
“那带不带离儿？”
“当然带呀，不带，你估计晚上都睡不着。”
秋小蝉一听带沈离，一刻也等不急了，虽然眼下还时不时有几分春寒，但毕竟不是冬天了，和沈彦在炕上折腾这么一阵子，不是沈彦觉得热，她都有些出汗了，赶紧把自己当年做瑜珈的两套衣服都出来带上，来次说走就走的旅行。
沈彦笑着从炕上起身，吩咐夜珀备车，然后就把还没看够蜘蛛的沈离给拎上马车，秋二娘见秋小蝉是跟沈彦出去，自然连问都没问，只是可惜了快做好的晚饭，忙让人选几样在车上方便食用的吃食。
马车很快到了城门口，知道是西北王的车驾，只是例行问了一下，就开门放人了。
本来看蜘蛛看得正起劲的沈离，被打断了，起先是不高兴的，发现不是回屋吃饭识字睡觉，而是上了马车，兴奋起来：“娘，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郊外。”
“干嘛呢？”
“不想跟娘去呀？”秋小蝉打开食盒，见有一盘卤菜，一盘凉菜，一碗烧的鸡子，一盘油炸果子，一大碗饭，秋小蝉用小碗给沈离和沈彦盛了饭。
“想！”沈离看爹娘都在，自然放心，接过碗吃了起来，秋小蝉倒不是特别想吃饭，就在那里啃卤水里的鸭掌。
沈离很快吃完饭，就打起帘子往外看看，城里还有灯光，出了城就是一片漆黑，然后就没了兴趣，马车铺着厚厚的氍毹，又有碳炉，十分暖和，秋小蝉和沈彦吃完饭，沈离又吃了点秋小蝉拿出来的小点心，然后坐在沈彦和秋小蝉中间，玩了一会带的竹蜻蜓，就在秋小蝉身边睡着了。
秋小蝉想把沈离抱起来，只是抱着有点费劲，沈彦便搭了一把手，秋小蝉抱到怀里扯了自己的裘衣盖在沈离身上才道：“这大半夜的真是折腾我娃。”
“不是你同意要去的？”
“你早说，早点去就好了。”
“我本来是想过几天再带你们去的，但开了春，见你手指反而疼得厉害，想去泡泡会不会好些。”
“好吧，好吧，去就去了，反正印刷坊的师傅还靠谱，书斋有林凤儿撑着，你沈小青就是本蝉挣银子路上的绊脚石，爱咋样就咋样去吧。”
“娘子就是活得通透。”
“就是你去早朝会不会要起更早。”
“为夫也不是天天都要去的。”
“唉，真是份好差事。”秋小蝉搂着沈离道，“抱这个比抱暖炉暖和多了。”在小青巷的屋子里有炕，所以秋小蝉觉得热，但是在这早春的夜里还是不暖和，而且走一会儿，天上居然下起了雨。
秋小蝉抱紧沈离在马车上打了个盹，马车终于停了下来，秋小蝉一下就醒了。
沈彦把沈离抱过去道：“你还是把裘衣穿上，现在本来就不暖和，天又下雨了，而且郊外本来比城里也冷些。”
秋小蝉依言拢上皮裘，下了马车，外面果然很冷，不过马车停在一处棚子下，风雨都被挡在了外面。
眼前这处宅子不小，比小青巷那处宅子还大了不少，跟着沈彦进了房间，屋子里铜炉烧着银丝碳，毕竟立春了，进了屋，秋小蝉就觉得暖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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