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子停下来后,因为都是女眷,那张梨、张桔带着于锦儿迎了出来,张桔那日是生气离开自己家的,今儿却像忘了那日的不快,一脸笑盈盈的。
秋小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思太猥琐了,总觉得张桔脸上虽带着笑,见沈彦没一起来,心里却是非常失望的,当然还有另一个失望的,就是于锦儿,没见着沈离,秋小蝉送给她一个连她爹都夸值钱的戒指,觉得秋小蝉和霭,对秋小蝉胆子也比对别人大些,直接就问:“表姨,离儿弟弟呢?”
“离儿和你姨父去蒿阳了,还没回来呢?”
“哦,”于锦儿还是不甘地问,“那离儿弟弟什么时候才回来?”
“还要些天吧。”
张梨忙叫住于锦儿:“锦儿,不许这么没礼貌。”
于锦儿才不说话了,秋小蝉却道:“不碍事的,锦儿已经很乖的了。”
张梨和张桔又给秋二娘行了礼,于锦儿也乖乖叫了姑婆,一家人才往堂屋去了。
于瑞明已经在那里等候了,行过礼后,还将秋二娘请到了上坐,把秋二娘弄得都有点手足无措,不过到底跟着秋小蝉,见过沈彦的气势,比在小怀镇还是见识多了不少,无措了一会儿,很快平复了心情,在上坐坐了下来。
于瑞明虽然竭力掩饰,秋小蝉还是能感到他的那种焦虑和颓丧,而张梨表面和来家那次无异,心情明摆着比来家那次好得多。
秋小蝉想这于瑞明都成了丹阳城的笑话,宋长林的小妹子还想嫁给于瑞的的话,只能说是真爱了。看样子自己这招是损了点,又花费了些力气,但总算帮张梨稳住了婚姻,虽然在她看来是一桩毫无意义的婚姻,但想想张梨如果被于瑞明休回去,自己那大舅舅和大舅母该情何以堪呀,深受这种礼教约束的张梨如果再因为被休想不开,后果就更不敢设想了。
如果不是看秋二娘高兴,秋小蝉吃几口应付一下就想离开了,因为秋二娘,秋小蝉都忍了,只是平日被沈彦宠惯了,少有像这样直身坐这么久的,坐时间长,她那还没恢复的身子有点受不住,便借口方便离了席。
秋小蝉离席始只是为了透口气,看见后院有个花架,早上沈彦带沈离出去的时候,天还好好的,到了晚上又开下起了小雪粒了,透过花架望过去,却见一架木梯搭在后面的院墙上。
秋小蝉有些纳闷,院墙这里放架梯子,于家不怕进贼呀。
当年在小怀镇,爬自家后院的院墙,秋小蝉是有经验的,虽然这院墙高了些,但当年自己爬院墙可是没有木梯的,出于好奇,秋小蝉一挽裙摆就爬了上了木梯。
这一爬上去,秋小蝉就看见墙外竟是熙熙攘攘的锦枫街,沈彦去宫里、沈离去长公主府都要经过这条街,想想那日沈离的马车回家时遇上于锦儿在门口叫他的巧事,秋小蝉怀疑有人在这里看见了沈离的马车回来,然后把于锦儿支到门口,等沈离经过时,就叫住他。
秋小蝉豁然开朗,自己还担心于家进贼,那院墙外就是繁华的锦枫街,一般贼人不会选这么繁华的地方下手,院墙又够高,贼人没有极好的身手,怕也难于从墙外翻进来。
秋小蝉摇摇头,一母所生,两姐妹的性子怎么这么不同。
秋小蝉正欲下梯,往恭房那边一瞧,居然有处是没有实墙的栅栏隔墙,那面好像就是高家,所以高娘子说她能瞧见于家的事,大约就是从那处瞧见的,所以她能瞧见沈彦的马车回来,应该也是从那一处看见的。
有风,秋小蝉不抗冻,便下来了,却听见恭房方向传来哭声,小心蹩过去,见是巧姑躲在那里哭,不知道是不是于瑞明眼下心情不好,不好拿张梨下手,因为他闹不清自己到底能帮张梨使多大的劲,所以就改拿巧姑出气了。
自己家的事都操不完,秋小蝉哪里操心得了别人家的事,而且她认为自己帮张梨也帮得差不多了,如果张梨自己立不起来,那也是没法子的事,不过高孙氏说这巧姑背着张梨勾引于瑞明,她是真的不信了,就这高孙氏为了接近自己,居然不惜诋毁别人的名声,而且诋毁的还是像巧姑这样挨打受气的底层女子。
秋小蝉转身往屋子走,刚到门口却碰上了张桔,秋小蝉只得客气地招呼一声:“是小桔妹妹。”
“姐姐。”
秋小蝉嗯了一声,又要挪步,那张桔忽道:“姐姐,那日都是妹妹不好,不该顶撞姐姐。”
“牙齿还有打架的时候,一家人,磕一下碰一下也是难免的,不关紧要。”
“姐姐,那日我姐姐所托之事,还请姐姐放在心上。”
秋小蝉摇了摇头道:“小桔妹妹,不是姐姐我不肯帮你,是姐姐周围没有那样合适的人选。”
“姐姐周围没有这样合适的人选,也可以为妹妹求姐夫帮忙相看相看呀。”
你是想你姐夫帮你相看,还是想你姐夫相看你?秋小蝉忍着气道:“小桔妹妹,你姐夫那人忙,对这样的事从不上心,等有机会,我问问他。”
“就是,就是,桔儿相信姐夫的眼光,姐姐嫁给这样的姐夫,真是羡煞旁人。”
秋小蝉在心里翻翻白眼,这张桔只差没明说看上的人是沈彦了。
秋小蝉往屋里走,张桔立刻也跟了上来,秋小蝉只得道:“小桔妹妹,就你姐夫也是生意场上的成功人物,你为什么不拜托他,他身边肯定也不乏优秀的男子。”
张桔听了哼了一声,不屑道:“就他!算了吧,他那些臭鱼烂虾的朋友…”
秋小蝉这个才叫郁闷,论花心好色,这沈彦可不比于瑞明差,家里的妻妾,她敢肯定沈彦比于瑞明只多不少,现在沈彦也不太喜欢在外面玩了,而且当年他在外面玩的时候,一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眼下权高位重了,不得不在惜名声罢了,可为什么在张桔这样的小姑娘眼里于瑞明是不齿的,沈彦是心之所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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