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忍不住笑问:“芸娘,三斤来这么早。”
三斤站起来给秋小蝉行了个礼道:“婶婶早。”
“哟,还这么有礼貌,这都谁教的呀。”
“我娘教的。”
“哦。”
“可是伯伯说我娘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很久很久都不回来。”三斤红着眼睛说,秋小蝉在心里叹口气问,“那三斤现在跟谁住在一起?”
“伯伯。”
“伯伯对三斤好吗?”
“伯伯对三斤可好了,还给三斤买糖吃。”三斤说着从脏脏的袖子里掏出一块纸包着的糖,打开纸递给秋小蝉道,“婶婶,你吃。”
“谢谢三斤了,婶婶不吃,三斤吃吧。”秋小蝉起身去抓了一把零食放进三斤的小手手里道,“这些都给三斤吃。”
“不,娘知道了,会生气的,娘不许三斤随便吃别人家的东西。”
“你都叫我婶婶了,就不是别人,边子、狗狗他们来了,婶婶都给他们装满小荷包,以后三斤和芸姑姑学会做女工,做个可以背着的小荷包,婶婶给你装好多零食。”
三斤纠结了好一会儿,芸娘便道:“还不快谢谢婶婶。”
“谢谢婶婶。”三斤又给秋小蝉鞠了个躬,然后道,“婶婶,我得回家了,昨儿回家晚了,伯伯发火了。”
秋小蝉点点头,三斤便赶紧走了,秋小蝉才道:“芸娘,昨儿觉得你还不太想收这个徒弟,刚才怎么觉得你…”
“小三斤在这方面还有些灵性,比夫人学得…”芸娘及时打住了,秋小蝉便乐了,“芸娘,你要是以为我标准,那你可收不到什么好徒弟。”
“夫人在绣花和缝缝补补方面是真没天分。”芸娘和秋小蝉接触久了,也知道秋小蝉和那些女主人完全不一样,寻常说一两句玩笑话,她根本不会放在心上,所以也是笑着说的。
秋小蝉往屋外瞅了一眼道:“这女娃娃和男娃娃真不一样,你看这快到中午了,她伯伯说一次,三斤就知道回家,边子他们几个,每日被他们的娘骂死了,还是在外面疯玩。”
“夫人这是想小世子爷了。”
秋小蝉没说话,芸娘又道:“夫人,到时候给小世子爷添个弟妹,怕你也有得忙的了。”
“那还是我的宝儿最乖,超乖。”秋小蝉看边子娘叫半晌叫不回家,最终是气哼哼冲过来揪着边子的耳朵回家了,秋小蝉摇摇头道,“边子娘怎么总喜欢用这一招,万一把边子的耳朵揪下来,那边子以后少个耳朵可怎么办呀。”
芸娘便道:“夫人,别为人家操心了,这边子都是第五个了,前两个在军队里的,大的一个好像都是一个小校队了。”
“啊!”秋小蝉诧异之极,“那大的得多大呀?”
“最大的一个都20多了,老三夭折了,老四在北柔打仗行军路上生的,生下来就送人了。”芸娘接着道,“起初边子娘以为这是个闺女,还不想要的,折腾得要死。”
“都有两个儿子了,有个闺女多好呀。”秋小蝉有点诧异芸娘对老边这类低级军官的了解,要知道像芸娘这样的人,虽不是大家闺秀,但是沈彦这样权高位重的人的宠婢,那其实比寻常的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那些下人敬畏她甚至超过像朱小景这类女主子。
“老边说闺女是赔钱货,挺宠这个老来子的,但这个是真皮。”
“老边看着有50岁。”
“才刚满40。”
“厉害了。”秋小蝉说完,一算自己满40的时候,离儿也得有21了,这古人结婚早,长寿的少,好象也正常。
一听边子是老五,秋小蝉也明白这边子娘宠得不那么珍惜了,该揪耳朵揪耳朵,该打屁股就是抡起蒲扇大的手掌就上,整条街都经常听得见边子的哭嚎声。
秋小蝉正在感慨的时候,一颗小脑袋探了进来,秋小蝉以为是哪家还不肯回家吃午饭的淘气娃娃,正要让芸娘拿些零食打发走,小家伙却一下扑到她怀里,秋小蝉一看竟是自己朝思暮想的沈离,搂着沈离又吃惊又莫名其妙地问:“宝儿,你怎么在这里?”
“娘又不要宝儿了。”
“娘几时有不要你。”
“反正宝儿两日没见着娘了。”
“吃饭没?”秋小蝉想抱沈离,芸娘赶紧制止道,“夫人,小心点身子。”
沈离摇摇头说还没吃饭,秋小蝉忙让曾婆子开饭。
秋小蝉牵着沈离进了屋,这个天气已经凉了,坐在凉棚下绣个花做个女工还能图个光线好省灯油,但吃饭已经从凉棚转到了屋中,大家都怕秋小蝉动手抱沈离,所以马婆子抢先把沈离抱到了椅子上,沈离不高兴地跳下来,自己重新爬上去。
秋小蝉乐了,坐下来问:“宝儿,还没跟娘说怎么回来了?”
“爹说晚上带我回来看娘,我说这会儿就很想娘了,好想好想,爹就让狼叔送我回来了。”
仅管秋小蝉知道沈离不该回来,但他想自己一定要回来,秋小蝉又是极开心的,搂着沈离亲了他的额头一口道:“下次不许这样了,一定要听爹的话,知道不?”
“不,我想娘,每日都要看见娘。”沈离抱着秋小蝉不肯松手。
“好了,这个以后再说,先吃饭吧,吃完饭,狼叔要不要带你回去?”
沈离摇摇头道:“爹没说。”
“那吃完饭就先睡午觉,狼叔要接你走的时候再说。”
秋小蝉没想到沈离睡完午觉,狼珂也没出现,虽然她有点担心,不过心里还是高兴沈离能够多留一会儿。
这个时候,外面传来边子、土狗那些小娃娃的叫声,沈离一听久违的声音,无论如何也待不住了,抓着小白冲出了门,然后秋小蝉听见沈离大叫“边子”“狗狗”的声音,这一呼就招来一群小娃娃叫“宝儿”的声音。
沈离在外面一直玩到申时末,狼珂也没出来接人,秋小蝉正打算叫沈离回来,休息一会儿,然后准备吃晚饭,外面的小娃娃各种呜哇大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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