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小蝉没想到,一打听乌雄,那医署的人竟十分警惕,照这样,自己还如何偷偷摸莫去接近小喜娘,想乌雄这样的人物,肯定不能和这些普通的伤兵和军官住在一起,一定有一处特殊的住处,那大展和棍子受了伤,都可以安排回自己隔壁的院子养伤,证明乌雄受的伤一定比两人要重得多,需要医生定时定点地治疗。
秋小蝉正欲穿回廊往那带院子的地方走时,却见一个负伤的军官疼得在地上打滚,有医倌听见了,立刻赶过来,见此情景,一边让人扶回床上按住,一边让人去取止疼的药膏来。
没一会儿,有人取来膏药,医倌便将那膏药敷到军官伤处,过了两刻钟的样子,军官就不像刚才那样挣扎了,却听另一个军官叫了起来:“我也要,我也疼得厉害。”
医倌连连摆手道:“此药特别贵,没有多余的了。”
秋小蝉没想到这药膏这么神奇,一敷上这么快就可以不痛了,在自己记忆中打个止疼针,还得半个小时才见效,除非是吗 啡类的…
想到这里,秋小蝉便驻足观看,正看的时候,忽听见王义的声音:“你怎么在这儿?”
“你不是和小喜娘授受不亲,不肯帮我打听,我在院子里又找不到机会,只好到这里来寻找机会了。”
“乌雄住在那边最大的院子。”王义指着反方向的一个院子,“专门的医倌守着呢,祖宗一样!”
“三儿,这止疼的膏药就是从那个汉达那里买来的货?”
“是呀,效果奇好,就是太贵了,只能给疼得不行的军官用,土兵都不给用。”王义的口气有些须得意,他也没想到自己能找来这么好用的药。
“士兵也是人呀。”秋小蝉知道这种话就说出来麻痹一下自己的良心而已,谁都知道紧缺难求的好药会用在哪些人身上。
所以王义没接秋小蝉的话,继续道:“那汉达还告诉我说,这止疼药敷伤口的效果还差些,如果用烟枪吸食,效果更佳,止疼的时间更长。”
秋小蝉听了愣了一下,自言自语道:“用烟枪吸食?”
“他给我看过,说受伤的人能止疼,没伤的人,吸食两口,都跟神仙一般。”
秋小蝉一听急问:“你吸过吗?”
“我吸过两口,呛得够呛,没象他说的那么神奇,他就说吸的次数多了才有这样的效果,说宣国、滇国好些有钱的人都吸,舒服得很。”
秋小蝉立刻道:“三儿,如果你当我是姐,那听我一句劝。”
“秋小蝉,这还用说吗,我不当你是姐,也绝对听你的。”
“从现在开始,汉达说的那个膏药,你不许再吸一口。”
“啊,”王义见秋小蝉脸色不好,小心问,“怎么了,到底怎么了?”
“你还给别人吸过没?”
“小舟这次中了暗器,身子差点被打成了筛子,每日疼得嗷嗷叫,我实在不忍心他受那罪,那药太贵,医署一直批不下来多的银子,我就自己掏银子给他买药膏,给他吸过。”
“吸了几日了?”
“三四日的样子,每次都是疼得受不了的时候给他吸两口。”
“你千万别害了小舟,不许把吸了可以止疼的消息传出去。”
“我,我没传,因为我知道没一点多余的药膏,传了不仅没用,反而会引起伤兵的不满。”
“你和汉达还约着什么时候交货?”
“这药膏不便宜,太医令正在申请银子,银子没申请到,我自然也没法回复他交货的日子。”
秋小蝉听了松了口气,好在这个年代的人还没有那种用低价或不花钱的方式把人先拉下水,然后再往死里整的销售方式。
秋小蝉便道:“如果汉达来找你,你还和以前一样,什么也别流露出来。”
“秋小蝉,你神神秘秘的,这又怎么了?”王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高尚过,主动掏银子卖膏药给小舟止疼,就等着小舟好得七七八八,给他舅一说,他才好在他舅面前得意一把,连怎么在他舅面前装哔的场面都在脑里演练过无数次了。
“现在和你说不清楚,总之你要听我说的。”
“你就直接说,接下来要干什么?”
“把这个汉达秘密抓住,千万不要声张,他现在住在哪儿?”
“这个小子是行走江湖的,会点功夫,住的地方也不太固定,说是最近没收入,有时候住桥洞,有时候睡大街。”
“交货呢?”
“交货地点第一次在一家酒楼,他是交给我的,第二次买得多,他安排人送过来的。”
“平日你们怎么联系?”
“都是我在回家路上,他突然拦住我的。”王义不解地问,“秋小蝉,这药膏能帮伤兵们止疼,难道这都有什么错吗?”
“止疼没错,错的是这药膏。”秋小蝉也没心思找小喜娘了,冲王义招招手问,“你现在忙完没?”
“哪里能忙得完。”
“告个假跟我走。”
王义只得找宋长林告了个假,便跟着秋小蝉来到苏容办事的地方,秋小蝉让王义在外面等着,走进去就跟苏容道:“离儿先放你这两日。”
正玩着的沈离一下就懵圈了:亲娘,你这是要搞哪样?
苏容表示不解,秋小蝉又道:“温大人的外甥发现一点不对劲的情况,所以要用一下狼和他手下,我怕离儿不安全,所以先放你这儿。”
苏容便问:“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不告诉我彦哥哥?”
“还不太确定。”
“既然是王三儿发现不对劲,为什么不让温小花自己去处理?”
“那苏大家你请告诉我到哪里找温小花?”
苏容伸了一下懒腰道:“他还真是来无影去无踪,不过,据我所知,他的小跟班小舟受了重伤,在临时医署有可能找得着。”
“哪有什么用,小舟现在那么痛苦,哪能再麻烦他盯着他主子什么时候来看他,而且温大人去哪里,也不会主动向小舟汇报,不跟你废话了。”秋小蝉说完就把狼珂叫出来,让他从现在起,跟好王义,只要那个叫汉达的人出现,立即跟踪,找到他的落脚点,最好能找到给他供止疼药膏的人,立刻实施抓捕。
狼珂听了说,他可以派两个人跟着王义,但他本人不管沈离在哪儿,都是必须跟着保护沈离的。
秋小蝉知道沈离于沈彦来讲,那比眼珠子还眼珠子,当然在她心里那也是比心尖尖还心尖尖的,听了,便点头道:“那就这样,反正一定要抓住那个叫汉达的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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