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遇就一顿。
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第一瓶是我送的,往后都不是。”
温悦讥诮地勾了下唇角。
一个男人送女人香水,难道不是有特别的意义吗?
她挣开他的手,讽刺地往前走去。
顾遇怎么能看不清她眼里的讽刺意义,他再次拉住她,“她是顾墨的妹妹。”
曾经,他厌恶关于顾墨的一切,但顾墨死了,为了他而死,他便不得不肩负下替他照顾他妹妹的责任。
但是即使是那时候,他也并不喜欢陈雪莉。他对她,至多也就是怜悯和责任罢了。
后来,发生了那件事,还多了几分内疚。
但是绝无其他。
那一瓶香水,也是他随手送的,并无其他意义。
他很深沉的眼,里面全是认真。
可温悦仍然只是料峭地勾了下唇,“顾先生你只是自己意识不到罢了,陈雪莉之于你,或许,远比你自己想象的重要。”
温悦真的不想理他了。
这个男人,他有太多不可能解释的通的地方,而解释不通的根本原因,无非就是他爱陈雪莉。
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温悦走到沈郁书面前,“我们走吧。”
沈郁书狠狠瞪了一眼顾遇,和温悦一起上了车子。
顾遇看着那辆属于弗朗斯家的林肯开走,终于露出几分气馁来。正好手机响了,他有些烦躁地接起。
秦笙:“哎,我说姓顾的,你见没见着沈郁书?”
“没见着!”
顾遇懒得说话,分外没好气。
秦笙:“那你告诉我,你那宅子在什么地方,我过去。”
顾遇:……
“你到里昂了?”
他问。
秦笙:“对啊,刚下机。”
顾遇发了个地址给他,而后回寓所。
秦笙万里迢迢追着沈郁书到里昂来,他是抱着誓在必得的信念的。反正,不管沈郁书还是贝拉,他一定要把她追回去。
顾遇回了寓所,很快,秦笙就到了。拉着一个特大号的行箱,“先借你这儿住住哈。”
他到不客气,进门先放行李,然后洗澡换衣服。
洗完澡出来,看到顾遇在阳台处吸烟,便扣着衬衣的扣子说道:“温悦不肯见你?”
“也是啊,你这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搁哪个女人受的了。”
顾遇低沉的一声,“我和陈雪莉没什么。”
秦笙:“那你说说,你为嘛对她那么好?”
顾遇沉默。
良久之后才道:“你们早晚会知道原因的。”
秦笙:“算了算了,你总有你的原因!你自己琢磨着办吧,别到时候妻离子散后悔就行。”
他算是看透了,这家伙早晚得妻离子散。
扣完扣子,秦笙就给沈郁书打电话去了。那边好几天没接他的电话了,微信也不回,秦笙一刻也呆不安宁,整个人就像被一根线拽着,生生把他从华国拽到了里昂。
一顿饭的功夫,沈郁书看了好几遍手机了,温悦就奇道:“谁电话?干嘛不接?”
沈郁书:“神经病。”
她把手机直接关机了,然后塞进衣兜里。
温悦能感觉到,这个“神经病”,定然是有古怪。
她微微侧头,有点儿玩味地道:“不会是……秦笙吧?”
沈郁书送到嘴里的饭就差点儿噎到了。
那家伙从华国追到里昂来了,沈郁书也没想到,他会这么百折不挠,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
她叹了口气,“你说对了。就是他。”
温悦:……
看样子,这段时间,他们应该没少发生故事。
“说说?“
她美目里噙着几分兴味。
沈郁书挑挑眉:“他知道我是贝拉了。”
温悦张了张嘴,眸光里有惊异。
“可是我对他没兴趣。”
沈郁书冷淡地说。
温悦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了,她扯扯嘴角,低头吃饭。
饭后,温悦去了沈郁书的房间,她轻轻叩门,沈郁书清凌凌的声音传过来,“进来吧。”
温悦才进去。
“你跟秦笙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呀?”
温悦总觉着,沈郁书对秦笙,不光是,秦笙的鄙视带来的那种厌恶。应该还有别的情绪掺杂在里面。
沈郁书弯弯唇,“他拿走了我的第一次,我怀孕了,打胎,然后现在终身不孕,你说我是不是该恨他呢?”
温悦当时就愣在那儿了。
温悦记得,她曾在沈郁书的手包中,看到过一张医院的检查单,上面就是这么写的。
她一时间,望着沈郁书,心底五味杂陈。
她走过去,抱了抱沈郁书。
“原来是他呀……”
她说。
“所以,我和他,是永远不可能的。”
沈郁书脸色变换出青白,可以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痛恨。
“难道秦笙不记得他做过的事吗?”
温悦又是匪夷所思。
沈郁书凉笑,“我平时都有化妆啊!那个时候刚好是素颜,而他从来没有见过我素颜的样子。”
所以说,秦笙是真瞎啊!
那时候的沈郁书都是一脑袋脏脏辫,妆容也化得很夸张,秦笙又只见过她小时候的样子,没有认出她来,很正常。
可是现在的沈郁书,妆容虽然精致,却是比较清淡的,秦笙还认不出来,还真是奇葩。
温悦的手机响,她看看号码是秦笙,想都没想,就按掉了。
瞎子,不要也罢。
很快到了转天早上,温悦用完早餐,就去公司了,临走前,给沈郁书安排了司机,她想让丽纱陪沈郁书继续逛里昂。
沈郁书却说,她会和曲文皓一起去。
她说,曲皓子也想逛呢,我们正好搭伴。
温悦是怎么都没想到,沈郁书能和曲文皓玩到一起去,就笑笑离开了。到了公司门口,她下车,却见一人在不远处侧过身来。
温悦看着那道清削不少的身影,目光自动就冷了几分。
顾遇走过来,“我想我们还是好好谈一谈。”
温悦讥诮地笑了一下,“顾先生没少和我谈了,这次又要谈什么?”
顾遇:“你找个地方,我把所有的事讲给你听。”
温悦还是笑,她抬腕看了看表,“抱歉啊顾先生,我赶着时间上班呢,你要是真的想谈,就在这儿等着我吧。”
她笑着弯起眼睛,眼睛里面似乎别有意味,说完,她就迈步进了公司大厦。
顾遇便站在那儿,一个上午,未曾移动半分。
临近中午,里昂落雨了。这让深秋的里昂尤其显的阴冷。丽纱告诉温悦,顾遇还站在台阶下,他穿着不算单薄的风衣,但淋在雨中,滋味想必也不好受。
温悦不动声色的品着一杯卡布其诺,是他自己要站在那里的,她可没有强迫他。
午餐,就在办公室用的,雨势越来越大,坐在办公室里,都有了一丝冷意。隔窗,能听见外面噼哩啪啦的落雨声,温悦想起了数年前,她流产的那个夜,她成宿的无眠,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眼泪都要流干了。
她端起咖啡,轻啜,目中仍没有半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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