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楼到了地库，我坐上奔驰e300驾驶室，打开音乐。
再听一遍刘佳慧刚才给我发的语音。
“陈大哥，约好的今天上午陪我一起参加路演，别忘了哦。”
声音软糯甘甜，就好像炎炎夏日清凉的井水一样，让人身心凉爽。
不过……
回忆起刚才妻子说的话，我忽然间心里“咯噔”一下。
徐莹说，少在外面吃，外面不干净，尽量在家里吃……
是字面意思？
还是说，她发现什么了？
“唉！”
“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对老婆好一点才是王道！
这辆奔驰车，徐莹还不知道，我也没打算告诉她。
这些东西，都是梦幻泡影，终究不属于我，包括章越雷给的那套大平层，我也没打算要，甚至都没打算去看一眼。
昨晚我翻来覆去的思考，最终决定，找个机会还是还给他吧。
不是自己的东西，拿在手里烫手，说不定哪天就被烫的浑身烧伤。
我之所以提前出门，是要去公司安排一下研发部的生产开发任务。
先把工作安排好，才能抽出时间去陪一下刘佳慧。
我八点钟到公司。
公司里的人都在窃窃私语着什么，整栋大楼都飘荡着一种云诡波谲的气息。
研发部。
顾漫和秦丽丽也已经到了。
“陈主管早！”
“陈主管早！”
我叫来顾漫：“公司的人怎么都交头接耳的？出什么事了？”
“你还不知道啊，今天早上七点半，人事部发了一封内部信，市场部总经理楚剑秋被辞退了。”
“什么！？？”
我大呼不可思议！
昨天记者招待会时候，楚剑秋还在台上坐着呢，虽然主子不在，他成了边缘人物。
可也不至于今天一大早就被辞退了吧？
“呐，内部信，你自己看。”顾漫喝了一口豆浆指了指电脑。
人事部信笺：“市场部总经理楚剑秋，因不符合公司各项业务综合评定，给予开除处理！”
字越少，事越大！
直接开除，不留情面！
我点上一支烟……
这就更让我想不明白了。
说开除就开除！
这也太突然了！
公司上上下下，谁不知道楚剑秋是副总经理姚振华的人？
而楚剑秋作为部门经理，要开除他，至少也是姚振华签字！
姚振华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作为他的“亲儿子”，就连在红楼强欺女服务员这种事儿，他姚振华都敢护短的！
他怎么会允许人事部开除楚剑秋？
不是姚振华……
那就是比姚振华更高一级的领导了。
魏东兴？
不可能！
二公司总经理魏东兴现在出国公干，国内的业务和人事根本就不清楚！
算来算去，就只能是章越雷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就耐人寻味了！
章越雷作为集团副总裁，开除区区一个部门经理，只能说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那么，章越雷就是剑指姚振华！！
俗话说，打狗还要看主人了！
章越雷明面上是动楚剑秋！
实则是在动姚振华！！
这就要说道，姚振华在公司里扮演的角色了。
虽然职务不及章越雷，说起来算是章越雷的下属！
可是章越雷是集团副总裁，要对整个集团负责！
而二公司的很多业务，是姚振华这个副总经理主抓！
两人虽然是隶属关系，但并不完全隶属！
尤其是，姚振华掌握着临江市，以及隔壁的楚州，京州都几个城市的民企医院市场。能量是很大的，也能给公司带来巨大利益！能做到副总经理以上职务的人，都不简单！
而且，公司下面很多部门，都是姚振华亲自掌握的，背地里很多都是他的人！
如果这么分析……
很多事情就明朗起来。
我在公司崭露头角，章越雷想要从下面扶植亲信，选中了我！
姚振华担心，我一旦被扶植起来，会撼动他在二公司的控制权和绝对地位！
所以，明里暗里的想要整我！
这次医疗事故，不管他是主动操作，还是借刀杀人，都是明面整我，实际上剑指章越雷！！
可是，我运气好，我没有因为这次危机倒在血泊里！
昨天事情告一段落！
章越雷今天就直接指示人事部，干掉姚振华的爱将楚剑秋！！
“这样的话，思路就理顺了啊……”
我想着想着，“滋拉”一下，香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燃烬，险些烧到我的手指。
不过我很高兴……也顾不上疼痛。
理顺了，思路清晰了，我就知道谁是敌人，谁是朋友了！
不过我还有件事想不明白……
公司派系之争，情况其实很普遍，不算新鲜事。
但是章越雷给我一把枪，还让小茹秘书提醒我，这段时间可能会有危险，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姚振华还敢杀人灭口不成？？
那也太匪夷所思了！
大家只是做企业的……赚钱为主！又不是黑涩会！杀人就没必要了吧？
可是章越雷还真就这么做了！
还提前给我安排到龙腾高尔夫球场地下去练枪！显然是有意为之！
如果是这样的话……
难道说，山海集团，不是表面上做企业的？
还有别的，不能暴露在阳光下的业务？？
否则怎么到用枪防身的程度！！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
“叮叮叮……”
办公桌上电话忽然响起来！
“喂？哪位？”
“陈主管，我是吴梦茹。”
“哦，是小茹秘书啊，请指示！”
“你到十九楼办公室吧，章总找你！”
“好的！”
章越雷找我！
我深呼吸一口……
犹豫片刻，而后直接起身上楼！
“管他呢！该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走一步看一步吧！”
我很快上了十九楼，顺利进入了章越雷的办公室。
足足四五百平米的办公室，东西两侧墙壁是整套的“松竹梅菊”的四君子壁画，红木画框裱装，天头地头超过三米五，看起来奢华大气，如同宫殿一般。
而章越雷巨大的红木办公桌后的整面墙上，则是由当代著名书法家亲自题“上善若水任方圆”七个大字，铁画银钩，恢弘大气！
门没有关，我站在门口敲了一下。
“章总！您找我……”
“庆年啊，进来，坐下吧！”
章总对我总是和蔼，像个长辈。但是我知道，这种人最善伪装，我作为棋子，他作为下棋人，本身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我如果真把他当成和蔼可亲的人，八成就离死不远了。
所以，我表面恭敬，亦不得不谨慎，凡事多留个心眼。
“公司的内部信你看到了吧？”
“关于楚经理的吗？我看到了。”我说。
“是的。这个人，在内部稽查中，发现他在公司账目中做手脚，中饱私囊。公司对这种事绝不姑息！所以，人事部紧急开会后，直接宣布开除了！”
我没说话，只是点点头，我毕竟一个小小部门主管，这种事轮不到我插嘴，多说一句都是错的！
章越雷点上一支烟，说：“但是市场部经理的位置非常重要！一日不可空缺！”
“我打算拟提拔你，去市场部当经理！今天叫你过来，就是想听听你的意见的。”
“啊？？我……”我张大了嘴巴，瞠目结舌！！
章越雷则是吐了一口烟圈，笃定且淡然。
“谈谈你的意见和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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