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匹马腾蹄飞越,掀起漫天黄云,看台上欢呼一片,赛场上激烈角逐。
众人发现,并列冲在最前面的,依旧是在问策中崭露头角的聂歆和曾奎琏。
看样子二人俱有非凡实力,他们一边纵马飞驰,一边精准无误地完成着各个项目。
突然,聂歆坐下马长嘶一声,抬起前蹄人形而立,狂躁地踏几下马蹄,猛地冲出考试路段,向一旁的林子深处跑去了......
看台上的隽王蹙起了眉头。
他看好聂歆,可就在这比赛的节骨眼儿上,聂歆的马竟然出事了。
在争斗漩涡中长大的隽王,立刻嗅出了其中的不同寻常。
十有八九,是有人在那匹马上做了手脚。
这场骑射的比试,聂歆算是输了。
隽王还不打算出手帮他。
他想看看聂歆的武功功力,到底如何。
如果聂歆能打败曾奎琏,他还是能扳回一局的。
武功比试的规则,是每十人一组,决出的三名优胜者进行最终对决。
校场上,考生们个个施展出平生所学,身若猛虎,剑影翻飞,兵器相击声响彻校场。
一番番严酷的厮杀后,校场上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问策考试中的第一名聂歆;另一个,是驰刺考试中的第一名曾奎琏。
他们二人各胜一场,接下来他们的功夫比试,可称得上是终极对决了。
二人都脸色发红,呼吸有些急促。
曾奎琏神情严肃,扎好架势严阵以待。相比之下,聂歆反而显得沉稳从容。
比试开始了!
他们二人剑气凌厉,招数奇险,就见寒光骤闪,虚影飘忽,如山中鬼魅争斗,看得人心惊肉跳,眼花缭乱。
双方直打得昏天黑地,地上的枯叶被他们带的风旋起,四散飘飞。
曾奎琏见始终无法取胜,心情难免焦躁,进攻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疏漏。
聂歆果然功夫卓绝,立即把握住了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一剑击飞了曾奎琏的剑,飞身将曾奎琏踢倒在地。
“好!”
看台上掌声雷动,为这一英武无比的年青考生抚掌喝彩。
太子一党的官员,拿了贿赂的考官们,个个都悬起了心。
此番输赢非同小可,直接关系到东南的几十万兵权!
姚相心里尤其不是滋味儿。
他授意人给聂歆的坐骑喂了毒草料,已经帮曾奎琏胜出一场比试。
可是,这个叫聂歆的小子不仅腹藏诗书,功夫也如此惊人,又重新独占了鳌头。
想在最后一场问律中将他扳倒,几乎不可能了。
问律这一环节,其实就是询问一些关于朝廷制度的问题。
这项考试,相当于现代公考中的政审环节。
前面大局已定,到最后了,了解你家里有没有罪犯,容貌能否看得过去,有没有隐性的身体疾病,是否能恪尽孝道等等各方面的问题。
看聂歆举手投足落落大方,只怕难以抠出他什么差错之处。
何况,他是隽王举荐的人,若强行寻个借口将他革下,只怕隽王那边不会答应。
难道......就这样看大权旁落?
姚相等人心怀叵测,表面上却装得周武郑王的,开始一句一句地向聂歆问律。
希望能从聂歆的话里,抠出一点蛛丝马迹做借口。
结果,还真的让他们揪住了一条小辫子!
他们在询问聂歆的家庭情况时,得知他一脉单传,父亲早亡,祖孙三代都以耕种为生,同族三代人中未有秀才,也未做过官。
“这么说你出自冷籍?!”
所谓冷籍,就是三代没有做过官,或三代以内不曾有人中过秀才、举人之类的家族。
姚相一句话,点醒了一众太子党的考官。他们随即明白了姚相的意思,纷纷说:
“根据我朝律法,冷籍不得参加科举考试。你既没有资格,那考试成绩自然不作数,你算是落第了,回去吧!”
吏部尚书李琦惋惜聂歆是难得的人才,因此反驳道:
“我朝律法是有如此规定,然今日制科,是为朝廷选拔急需人才而举行,理应不拘一格,唯才是用。况且,往届制科,也曾有冷籍考生及第的先例。”
“李大人,即使是制科,也同为科举取士,要求自然得一致。”
姚相反驳道,
“咱们今日是主考官,只能严格按照我朝律法行事,公正廉洁,不行偏私,免得落人话柄。请看一下这次制科的规程!”
说着,他将一本小册子扔给了李琦。
本次制科是由礼部负责的。礼部根本没有专门安排,只是把春闱、秋闱的相关规程照搬了过来。
里面,自然是有关于考生资格的规定:
倡优、捕快、罪犯、商人和冷籍身份,不能参加科举考试。
聂歆原本踌躇满志,谁知被当头泼一盆冷水,忧愤难当,沮丧而回。
隽王闻听此事,知姚相在其中弄权,却也抓不住他什么把柄。
可他实在欣赏聂歆的才华。
他与之攀谈过,发现这聂歆才略过人,遇事沉着从容,是难得的栋梁之才。
而且,他也不能眼睁睁地,看东南兵权,落入太子的掌控之中。
可聂歆被揪住了冷籍这个小辫子,他却也不好辩驳。
他们三代同族人中,就没个中过秀才的人?
隽王就开始仔细查问,谁知竟让他查出了一个秘密:
聂歆不是那寡妇的亲生儿子,他是两岁时被寡妇买来的!
隽王大喜!
看聂歆这种才智,其家族成员应该不是庸碌之辈,没准儿就能从他的身世中找到突破口!
隽王立即派人到聂歆的养母那里,索要聂歆的卖身契。
可其养母说,聂歆是人牙子拐来的,她给了人牙子五两银子,并没有卖身契。
而且历时多年,她早不记得人贩子的模样了。
这样,就无法再继续追查聂歆的身世。
隽王急得在屋里走来走去,猛然想起了风悉的好处。
不管需要什么消息,风悉总能问一答十,无所不知,实在太给力了。
可如今飞鸿司到了他人手里,风悉也下落不明,不知流落到哪里了。
抚今追昔,隽王不免伤感、感慨。
没了穆寒和风悉,隽王就像折断了翅膀的鹰,难以高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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