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依和陆成同时往床的方向看去，穆清已经醒了，正努力撑着身子要坐起来。
“将军……”
“滚。”
不等陆成说完，穆清眼刀递了过来，即便因为虚弱减少了几分杀伤力，却也让陆成蹦不出来一个字。
“我去叫大夫。”
说着赶紧出去了。
穆清看向站在床尾的人，眉目间的凌厉突然烟消云散。
“我说的话你听到了吗，我娶你做正室。”
徐依看着自己的脚尖：“我不是在逼迫你给我正室的名分，我只是想好好整理一下和你的关系，我不想嫁人的想法也不是心血来潮说说而已。”
说完抬起头来，就见他方才才有些好转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你非要跟我断了？”
徐依却不解看着他：“那你为何非要让我待在你身边？”
“因为……”
脑海中响起秦骁说过的话。
喜欢就说出来，别在乎什么面子，别等着女人死心了还在吝啬那只言片语和所谓的面子。
“我……我差点死在战场，他们都以为我快不行了，那时候我听得见，却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眼，当时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我要到你身边来，死也要看你最后一面。”
“我以前只觉得对你的霸道是男人所谓的面子和新鲜感，可是在昏迷的几天里，我无比确信，我喜欢你，想和你同生共死的喜欢，活了命也要来找你，无论你怎么骂我都行。”
徐依脑袋嗡嗡直响，却把他的话一字不落听了进去。
“沈秋月给我父母去了信，说我糟蹋良家妇女，我爹娘在信里骂了我一顿，让我不要强迫你，尊重你的意见。”
“我们穆家有规矩，男人可和离，不可休妻更不能纳妾，从说出来让你做我通房时我便没想过要娶旁人。”
“本来我想听父母的话尊重你的意见问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穆家的儿媳，可是看见你的那一刻我便控制不住自己。”
“我做不到大方放手，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做个自私的人把你留在身边。”
穆清挣扎着坐起来，面色又难看了几分，徐依想过去扶他一把，可是脚像是被困住了，怎么也挪动不开。
“徐依，我想和你永远在一起。”
他近乎偏执般看着她，只想听一个答案。
徐依心里混乱。
她以前想听这些话想疯了，可是现在听到了却觉得也不过如此，是她的问题吗？
“……你好好养伤。”不知道怎么回应他，她现在只想落荒而逃。
穆清一愣，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微笑：“不着急，你慢慢考虑，等你想通了再给我答复。”
徐依垂下了视线：“我去烧水，一会儿让陆成伺候你擦洗一下。”
穆清看着她离开房间，再坚持不住，咚一声躺回了床上，疼得他眼前一白，龇牙咧嘴好一会儿才回过劲来。
秋丫一直在外面等着，见徐依出来便跟了上去。
“他怎么样了。”
方才那一下她也吓到了，没想到那么重的伤他竟然还敢长途跋涉来蜀州。
“已经醒了，我去烧水，让他擦擦身子。”
听见他没事了秋丫也放心了。
晚上萧霁回来，听说了此事。
“他这是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了，或许可以给他一个机会。”
秋丫哼了一声：“你们男人是不是都惯会等着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赵玹宁是，秦骁是，穆清也是，就连萧朗当年也犯过这样的错。
“可是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着，小壹有自己的选择，不是穆清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能改变的，他也没资格改变。”
萧霁颔首：“你说的是，应该让他们吃些苦头。”
秋丫不悦：“你觉得曦曦姐和小壹的决定只是为了让你们男人吃苦头？”
“别把女人的心眼想得这样小，不喜欢了就是不喜欢了，谁还会浪费时间去报复他们。”
萧霁说不过，也知道此时不能跟她争辩，省得引火烧身。
“你说的是，是我狭隘了，穆清做错了事，他已经配不上徐依，不管如何做都弥补不了他的伤害。”
秋丫顿了顿：“倒也不是，毕竟是两个人的感情，若是小壹还喜欢，那些过往还算是什么错误呢。”
萧霁不说话了。
反正他无论说什么都不对，倒不如听她的。
“儿子会叫娘了。”秋丫突然转移了话题，想到儿子的进步，眸中满是欣喜。
如今想想眼看着要一岁了，其实早就会叫人了，只不过第一声叫的是含糊不清的爹，怕她吃醋所以萧霁便一直没有让奶娘和嬷嬷对她说。
见她高兴萧霁配合着笑道：“是么，明日我一定要亲眼看看了。”
“就怕你见了会吃醋。”
萧霁笑笑，拉着她的手说起了旁的。
客房里，穆清靠在床头，时不时往门口的方向看一眼，陆成看在眼里，忍不住说道：“徐姑娘已经休息了，将军也歇了吧。”
穆清不动，又坐了一会儿，看着外面的天色彻底沉了，这才躺了回去。
第二日一早秋丫用过早饭，和萧霁看了儿子，然后送他出门，转了弯便去了前院。
“我来看望穆将军，他现在如何了？可用过早饭了？”
陆成正在院子外面候着，闻言往里面看了一眼：“徐姑娘送来了早饭，将军正用着呢。”
秋丫看了一眼院子里面：“她进去多久了？”
陆成挠挠脑袋：“有一会儿了。”
说着看向秋丫：“我家将军好不容易盼着徐姑娘过来看他，沈师傅别去打扰了，让他们两个好好谈谈。”
秋丫本来也没打算进去。
“你家将军身边可有过旁的女人？”
陆成知道她在试探，刚要说话秋丫便警告道：“实话实说，若是让我打听出来和你说的不一样，后果自负。”
知道徐依很听这位师父的话，陆成不敢把她的话当玩笑。
“我家将军一向自爱，身边从未有过旁的女人，所以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哄女人。”
秋丫眉梢动了动，见他表情真诚，没有说谎的嫌疑。
“以前总在他身边说徐依身份地位不配做穆将军正室的人是不是有你？”
陆成没想到她突然转了话题，被问得一愣，吭哧了半天，把脸都憋红了也没说出来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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