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李尚书有意对外隐瞒,可是哪里有不透风的墙,再说程筱青都能听到的,别人肯定也听说了。
李尚书十分气恼,觉得成了朝堂上乃至全京城的笑柄。
秋丫也只是听听,却难免唏嘘。
然而程筱青却不以为意:“我觉得这李尚书太死板了,李夫人这不是还没做什么么,这要是真做了,他还要杀人不成。”
秋丫暗暗摇头:“先别说旁人了,李尚书本来不站队,如今出了这样的事,你觉得他会善罢甘休?”
怕是不会放过她的同乐馆了。
程筱青一脸无所谓:“我也不怕他。”
“人家是官,想要铲平你的同乐馆那是一句话的事,别不往心里去。”
程筱青:“你知道我同乐馆每日有多少的流水吗?”
秋丫还真是好奇:“多少?”
“两千两银子,抛去成本和给伶人的工钱,我净赚一千两。”
秋丫惊讶,又听她继续说道:“这说明什么?我同乐馆的客人有多少你想过吗?”
“推倒我同乐馆虽说李尚书一句话也能搞定,可是又有多少人会跳脚?”
“上次有人冤枉萧霁他受到了怎样的谩骂你还不清楚?”
秋丫沉默。
可不仅是受到谩骂那么简单。
程筱青笑了:“说起这事我还真是佩服正午姐。”
秋丫疑惑:“和她也有关系?”
“那是,当初同乐馆被砸她是知道的,她对我说先不要处理,等着事情发酵。”
“任由萧大哥被骂?”
“这也不是没骂几日吗,况且后来也还他清白了。”
程筱青心虚不敢看她的眼睛,继续说道:“正午姐也是有原因的,如今李尚书家的事发生这么久了,李尚书还是没有敢动同乐馆,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秋丫:“……”
说明他们意识到女人反抗起来的威力,不敢轻举妄动。
程筱青:“听说站反对的人也老实了不少,叫得都没以前大声了。”
“这一切都是你们计划好的?”
宋正午这手眼到底有多长,什么事都能顾忌到。
“不是,只是碰巧了,正午姐说这或许是个机会,若是没有起到作用届时替萧霁一澄清,事情也当没发生,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
秋丫抿嘴沉思了一会儿,心里更是感慨。
果然是宋首辅的女儿,这脑子若是困于后院可真是屈才了。
程筱青跟她扯了一会就离开了,秋丫沉思了许久。
她平日也只顾着做竹编了,宋正午来京城已经这么长时间,她们的计划到底做到了什么程度,还真是好奇。
晚上回来秋丫就问了萧霁,不想他根本不愿说。
“萧大哥是信不过我吗?”
“只是不想让你烦心,这也不是什么好事。”
秋丫明白,只是忍不住好奇:“明年的春闱小雅要参加,这是不是也是你们的机会?”
萧霁顿了一下,知道不跟她说怕是又要胡思乱想,索性点了头:“明年春闱后或许是行动的时机,具体她们要做什么也没说,我只是给他们打配合。”
说着抿嘴沉思了一会儿:“确定不回老家?”
秋丫摇头:“若是在此之前我有了身孕或许会考虑。”
萧霁:“……”
“顺其自然吧。”
生怕露了馅,萧霁不敢再继续说孩子的事。
又过了几日,李尚书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不是李尚书堵不住旁人的嘴,是李夫人的娘家人听说了李夫人做的事非要断绝关系,李尚书觉得丢人,索性一纸休书把李夫人给休了。
“伺候了他二十多年,孩子都要成家立业了,他却因为这一件小事把人给休了,男人果然多薄情。”
程筱青嘟囔着,甚是替李夫人冤屈。
秋丫瞥了她一眼:“现在都骂你的同乐馆拆散人家的家庭。”
程筱青一脸无所谓:“骂又不会少块肉,况且骂我的大多都是男人,还有那些恶婆婆,跟那种人计较会短命,我才没那么想不开。”
说着蹙眉盯着秋丫:“你不会也怪我吧?”
“我为何要怪你,你可是做对不起我的事了?”
程筱青抿嘴:“还真有一件。”
秋丫顿时警惕起来:“什么事?”
“我为了反馈同乐馆的忠实顾客,决定把我们同乐馆的头牌印在瓷胎竹编上?”
“印?”
程筱青没底气:“就是……你用那个竹丝编一下。”
秋丫闭了闭眼:“你可真会给我找事干啊。”
她能做景做动物,还从来没做过人物,跟前面的两者想比,人物要求可就高了,不仅要做得像, 还要精细。
程筱青有些心虚:“能做吗?”
秋丫其实也不是没有想过,可是怕做不好一直没敢尝试。
“你都已经答应我能不做吗,再说若是做出来说不定我还要靠你们同乐馆的头牌发一笔呢。”
程筱青顿时笑开了,不过不等她高兴,秋丫一盆冷水泼了过来:“丑话说在前头,我以前没做过,若是做的不好不能嫌弃啊。”
“不能不能,你就是做个猴子说那是头牌都有人相信。”
秋丫暗暗摇头,这件事却上了心。
萧霁不让她打听宋正午的计划,秋丫便一心放在竹编上,整日研究着怎么做,竹丝是越磨越细,所以稍有不慎就会割到手,手上就没有光滑的时候。
萧霁看在眼里,虽说心疼,却也不说阻止的话。
这是她喜欢做的事情,即便他苦口婆心也不会让她放弃,与其说些没用的,倒不如散值回家帮她处理竹丝。
“萧大哥不要做了,你如今都是在朝为官的人了,明日一手划痕去上值有些不妥。”
萧霁:“无碍,以前能做现在也能做,日后这些粗活都放着等我收拾。”
说着看了她一眼:“冬天要到了,天一冷手裂了口子又该疼了。”
京城的冬天格外干燥,她的手受不了。
两人都互相了解对方的脾气,见他执意如此秋丫也没继续说。
过了几日,秋丫终于捉摸出来了门道,把竹丝磨到了最细,编织了整整半个月才像一点样子。
程筱青隔几日就过来看看工程,看见一个瓷胎从她手里慢慢被竹丝包裹起来,甚是惊讶。
“我就说你可以吧。”
看着那细如发丝的竹丝在她手中像是有了生命,慢慢一个衣袂翩翩的男人就出现了。
从开始到结束也就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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