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荣棠因为田潜的问题愣了一下，随即含笑解释：“云朵不想嫁给秦骁，便诈死和一个小兵私奔了。”
田潜愣了好一会儿：“这事你早就知道了？”
“今日进宫才听秦骁说起，不出几日云朵的棺椁便到京城了，我们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云朵死了，父亲可别露馅了。”
“那小兵对她好吗？”
“若是不好秦骁也不会放手。”
田潜长长叹了一口气：“她日后都不回来了吗？”
“等京城安顿了或许会偷偷回来看我们，说不定她现在就在暗处偷偷看着呢。”
赵荣棠看了一眼朗朗晴日，竟看不见一片云朵，只刺得眼睛酸涩，赶紧回了后院。
京城动乱后的第三日，皇上下令放了宋正午以及参考的上千位涉案人员，并惩罚其后世子孙三代不得科举，然而对于女子科举一事并未给出说法。
秋丫听到消息时长长松了一口气，赶紧接了小雅回家。
“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小雅笑道：“我可是这一届的状元，学问可厉害了，即便是回广陵教书也能养活得了自己，沈老师便不要担心我了。”
“听说这次沈老师在帮了不少忙，我还未曾说感谢。”
秋丫赶紧制止了她的行为：“我们便不要说这些了，你打算何时回广陵？”
“明日就走了，省得再生是非。”
秋丫赞同。
正说着话萧晴过来了，三人说到很晚，直到萧霁散值回来。
“今日皇上召集了内阁大臣去御书房谈了一上午，可是在说女子科举一事？”萧晴问道。
这是今日赵玹宁从宫里回来对她说的。
萧霁颔首：“是在说此事。”
“结果如何？”
“或许有希望。”
萧晴惊喜：“这样的话小雅是不是就不用回广陵了？”
萧霁却摇头：“女子可科举，但是入朝为官的可能不大。”
秋丫：“我本以为皇上能放人已经算仁慈了，不想竟然还真在考虑这个问题。”
萧霁颔首：“陛下是明君。”
等着用了晚饭，送走了萧晴和小雅，秋丫又问了些问题，萧霁一一解答。
“如今京中关闭的店铺还未开业，很是影响百姓生活，况且还有班妱和岭南梅家两个大筹码压着呢，皇上不得不考虑。”
“岭南梅家？你说宋正午的婆家？”
制造兵器的大家族。
也难怪。
“京中那些店铺为何会如此配合？”
毕竟关门一日就要损失好多银子。
萧霁含笑：“因为那些店铺背后的老板不是女人便是听家中夫人话的男人，自然配合。”
秋丫含笑：“那可真是难得的好男人。”
“不听话便不是好男人了？”
秋丫笑容狡黠，直看得萧霁心痒：“那我可算是好男人。”
“谁知道呢，日后长着呢，谁知你会不会变心。”
积压在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了地，秋丫觉得许久没有如此放松过了。
如今宋正午已经平安，她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想来日后可以安定生活了，是以对于孩子一事秋丫又重拾了期待，也不知道是不是方才玩笑太过，萧霁发了狠折腾到半夜，第二日便起晚了。
宋正午出狱，秋丫觉得应该去看看她，便递了帖子去宋府，很快宋家的马车就来接她了。
明明她可以自己过去，还要用马车来接，宋府每次都这样，倒是让她不好意思。
秋丫到了宋府，得知宋恒和班妱都在府上，便过去见了礼，这才被领着去后院看宋正午。
她正在院子里晒太阳，旁边还坐着一位姑娘，瞧着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却如何也想不起来。
“这是穆曦。”宋正午笑着提了一句。
秋丫恍然，随口便叫了一声：“穆大人……”
闻言穆曦和宋正午都笑了，两人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从大牢刚出来的虚弱和狼狈，显然在狱中也得了许多照顾。
“我比你大，叫我一声曦曦姐便可。”穆曦说道。
秋丫笑着叫了一声，可是如何看都觉得奇怪。
明明是同一个人，可是穿女装和男装完全给人两种感觉，就好像穆初阳和穆曦本来就是两个人。
“秋月都要看傻眼了，若是萧霁在此处定然会吃曦曦姐的醋了。”宋正午打趣道。
穆曦含笑，指着丫鬟搬来的另一张椅子。
“坐下，咱们好好说会儿话。”
秋丫还在适应她性别的转变，举止难免有些拘谨。
“此次听闻秋月帮了我们大忙，今日也未好好准备，等着改日有空了定然好好感谢秋月。”
穆曦看向宋正午：“你不是要回岭南了吗，不如就今日吧。”
“曦曦姐可是有好去处？”
“早就耳闻同乐馆的乐趣所在，已经馋了许久，择日不如撞日。”
说着来了精神，拉了秋丫和宋正午便出了门。
对于她们三个程筱青自然是尽最大的力招待，把同乐馆最有名的伶人都请了过来，让他们挨个展现才艺，瞧得穆曦是赞叹不绝，直到离开时还恋恋不舍，和程筱青约好了下次再来。
今日酒水饭菜都是穆曦请的，三人在路口告别，约定了后日送宋正午出京。
回到桂林巷天色也暗了，正好在门口碰见萧霁散值回来。
“找小妹玩去了？”
“没有。”秋丫犹豫了一下，没有说实情，而是问道，“今日去了宋府，宋首辅竟然在家。”
萧霁揽着她的进了家门：“宋首辅辞官了。”
秋丫惊讶，宋首辅正当壮年，怎么突然辞官了？
“因为宋正午的事？”
“她说想兑现年轻时的承诺，带夫人去云游四海。”
秋丫了然点头，却见萧霁正盯着自己看。
“夫人也向往那样的生活吗？”
秋丫摇头：“儿时或许想过，但到了现在只喜欢安定而有计划的生活。”
大了才发现安定的生活多难能可贵。
萧霁握住她的手：“行，一定让夫人过上安定的生活。”
“那起码我们得先有个孩子吧。”
萧霁：“……白日不宜宣淫，夫人且忍忍。”
秋丫脸唰得红了，又不甘落于下风，梗着脖子道：“萧大哥说的是，大夫说房事太过频繁也不易受孕，那日后便分房睡吧。”
见他脸上的笑意顿时消散，这才得意着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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