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念在医院陪了顾子进一夜，他因为高烧不退引发肺炎，一直没有醒过来，左边是护士打的点滴，冰冷的液体顺着塑料管流进身体里，看着让人心疼。
姜念坐在旁边提心吊胆，生怕他会情况恶化。
刚到医院时，他呼吸困难的模样吓到她了，现在想起来都后怕。
她想，应该早点打急救电话的。
都怪她。
她紧紧地握着他的右手，放在手心。
他的手滚烫白皙，骨节分明，每一根手指都像被精雕细琢的艺术品，无可挑剔。
曾几何时，这只手抱过她、抚摸过她，现在却这样耷拉着，失去了力气。
她好希望他快点醒过来。
想到这，她拿起他的手轻轻覆在自己脸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突然他小声嘟囔：“兮兮……”
姜念听着一动不动，默默地在心里计算着。
33……
昨晚，他喊了一晚她的名字。
这是第33声。
她刚开始听着还有波动，后面早已心如死灰。
现在只要他醒过来，其他的她都不在乎。
经过一天一夜，他的烧终于退了下来。
姜念的心才稍稍放下，她小心翼翼地给他擦拭身上的汗，想让他好受点，刚擦到他的脖子，突然手臂被人抓住。
“兮兮！”
随着一声响起，床上的人醒了过来。
她惊讶地朝着他看去，迎上他迷蒙的眼神，心底有隐隐地失落。
顾子进也感觉到了尴尬，轻咳一声，沙哑开口。
“念念，是你。”
“嗯，你如果想让兮兮姐来照顾你，我帮你叫她来。”
她将毛巾扔在一旁的盆里，赌气道。
明明看到他醒来她很欣喜，却忍不住向他倾诉自己的委屈，她在他身边体贴地照顾， 还要听着他一遍遍呼唤别人的名字。
这种折磨，她想让他知道。
她就想耍小性子。
顾子进看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样，有些不好意思。
“对不起，念念，我不是这个意思。”
姜念没想到他会道歉这么快，转头看向他，看着他虚弱的表情，立马心软了，不再跟他计较，于是转了话题。
“子进哥哥，你饿了吗？想吃什么？”
顾子进艰难地摇摇头。
“没什么想吃的。”
他话音刚落，她的肚子突然不合时宜地咕噜一声叫起来。
他立马改口：“我有点想喝粥。”
不能让她跟着饿肚子。
“好，我去买。”
说着，她风风火火地走出病房，走出前还不忘嘱咐他别乱动，好好休息。
顾子进看着她唠叨的样子，不自觉又想起了过去。
曾经于兮也是如她这般，啰唆地关心他。
“子进哥哥，不吃早餐对胃不好，我给你做了早餐快来吃呀。”
“子进哥哥，你怎么又不乖乖吃饭，不行，以后我得监督你才行。”
“子进哥哥，以后你不吃，兮兮也不吃，我们一起挨饿算了。”
“子进哥哥，是不是兮兮饿死了，你就开心了？哼！”
……
这些话他都记得很清楚。
现在她都不会这么对他说了，那张总是叫他的嘴从以前的喋喋不休变得如今这么冰冷，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他以为她会一直如过去那般，时时黏着他，刻刻念着他，原来并非如此。
想到这，顾子进眼神空洞，看着病房门口出了神，思绪也随之飘远。
突然他听到门口传来响动，看到一个身影，他回过神来，定睛一看，愣了愣，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眼熟，很快便反应过来，脸上瞬间充满了敌意。
“怎么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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