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东,过去十年,你是怎么在朝堂上活下来的?你身在旋涡中央,孤身一人,顶着奸臣恶名,你是怎么过来的?”
沈喜喜不是一个感伤的人,也不是一个怀旧的人。
她一向不悔过往,只朝前看。
但人总有心情低落的时候。
“都过去了,如今有夫人在,我不是孤身一人。”许方东低下头,亲吻她的额头,“夫人该知道,那些喊冤之人都是我提早找好的。夫人没有过问,你是信任我的。”
“哪有那么凑巧的,七八个受害家人同时出现。找这些人不容易吧?”沈喜喜抬头看着他的脸。
“其实我早就开始暗中调查,只是答应夫人的事,我不能食言。要对付公主,没有足够多的证据,便不能一击即中。”许方东道。
“有你在,我可太安心了。”沈喜喜的手慢慢有了暖度,闭上眼睛,休憩片刻。
忽然,身下一股热涌。
沈喜喜惊坐起来,捂住小腹,脸色发白。
许方东吓得脸跟着白了。
“怎么了?”
“我好像来那个了……”
御书房。
“什么?那个孽障竟然做了此等丧尽天良的之事?”德顺帝神色阴冷,手拍桌子,震落一叠折子。
章公公弯腰捡起来,摆放回原位。
“陛下息怒。”
“百姓皆听到看到,还有六个受迫者同时状告,事实摆在面前,朕还如何息怒!”德顺帝黑着一张脸,“查,给朕查清楚,给百姓一个交代,朕要看看她的公主府里到底藏了多少肮脏见不得人的事!”
“是!微臣遵旨!”蔡府尹躬身领命。
德顺帝气得手筋暴起,丢人。
皇家颜面丢尽。
这个蠢货就该早早教训,尽早嫁人。
“下毒之事,丫鬟梅落已当堂认罪,公主无辜,陛下明鉴。”常余白表现出一副公正模样,一旁的闲王一脸鄙视。
“陛下,梅落还没审问,且动机不知,以及毒药都没有在她身上找到,很有可能也是受人威胁才替人认罪。陛下请明察。”闲王反驳常余白。
德顺帝将球丢给蔡禹。
“蔡府尹,你调查的结果如何?”
“微臣……公主血衣上确实发现毒药粉末,而丫鬟梅落也当场认罪,而后畏罪撞柱而亡,没办法再盘查……”蔡府尹停顿了一下,一切就看皇帝要怎么判断。
“既然已有人认罪,就不要再把事情搞复杂,节外生枝。”德顺帝的目光落在闲王身上,“闲王,你觉得呢?”
皇帝发话了,闲王不会再多言。
他会闹,但不会闹过分。
点到即止。
闲王低头,态度立即转变,道:“陛下说得是,既然下毒之人已经抓到,微臣也能回府给女儿一个交代。”
德顺帝点点头,语气缓和些,“闲王甚是体恤朕。听楚御医说,许方东已经能够听到了些,他也算是因祸得福,苦尽甘来。他和喜喜是有福报的,以后有好日子等着他们。”
闲王躬身行礼,“多谢陛下赐福。有陛下护佑,闲王府和定远侯府定日日生辉。”
此时此刻,也只有闲王还能如此淡定拍马屁。
常余白和蔡禹手心都是冷汗。
这时,有宫人来报,“陛下,皇后娘娘求见。”
刚静下来的德顺帝又被点燃了火,“都是她教的好女儿,宠溺娇惯,如今才如此无法无天,无视法度。她还有脸来见朕?不见,让她回去!”
“是。”宫人退下。
宫人退到门外,皇后问:“陛下可召见本宫?”
宫人摇摇头,“还请皇后娘娘回宫吧。”
皇后又问:“里面情况如何?”
“陛下雷霆震怒,常大人和尹大人不敢言语,连闲王都静默不语。”
皇后听后,脸色灰暗。
太子妃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安抚道:“母后,回宫从长计议。”
皇后摇了摇头,“安乐这次怕是不行了。”
太子妃轻叹口气,“本以为她听了母后的话,早就将那些面首散去,没想到她竟还偷偷养在府里。更没想到,那些面首不是花银子买来的,竟是……”
皇后冷眼扫过。
太子妃住了嘴,“是儿臣多言。”
“本宫只求保她一命。”
皇后由太子妃和宫女扶着,一步一步慢慢走回未央宫。
“陛下不见本宫,只能让朝臣出面,为公主求情。”皇后也想不出更合适的法子。
下毒案在前,接着就是养面首,杀奴仆。单一个拿出来都有回旋的余地,可三件事凑一块,陛下想袒护都不能,皇后想补救都来不及。
“母后,太子还在禁足,此刻又出了公主的事,父皇正在气头上,此刻若支持太子的朝臣都向父皇求情,父皇会怎么看太子?要是凉王乘此机会攻击这些大臣,太子的臂膀又要少了。秋闱在即,又是培养势力的好时机。此刻惹怒父皇,这让太子如何与凉王争斗?”
太子妃思绪清晰,她明白,此刻谁都能替公主求情,唯独皇后和太子不能。
“你是要眼睁睁看着安乐被治罪,被赐死吗?”皇后怒而挥袖,茶杯碎落一地。
“母后息怒!”太子妃跪下。
宫女们纷纷跪下。
厅内除了皇后的喘息声,几乎只能听到她们自己的心跳声。
皇后又怎会不知,这不是最好的办法。
可那是她的公主,她的女儿啊。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皇后抬起眼眸,不知在问谁,还是在自问。
“母后,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能保住公主一命,待以后太子登基,公主还是公主。”太子妃道。
皇后灰沉沉的眼睛亮了一下,“起来,毓秀。”
“是。”
“你做事是最稳重妥帖的,太子身边有你这个贤内助,本宫很是欣慰。”
“都是儿臣该做的。母后放心,儿臣会做好安排,不让公主受委屈。”
皇后握住太子妃的手,点了点头。
*
沈喜喜丢脸了。
她被许方东横抱进王府,一路上的丫鬟小厮都看到了。
长夏不知她发生了什么,焦急地问她到底怎么了。
“我来月事了,裙子上沾了些。”
长夏松口气,“吓坏奴婢了,奴婢这就去准备热水。”
沈喜喜:“许方东,月事每个女人每个月都会来,你看你把府里人都吓到了。”
许方东有些局促,又不好意思,“你说你肚子疼,脸色又苍白,我、我也是第一次碰上,关心则乱。”
“喜喜,你怎么了?听府里人说你受伤了?”王妃急慌慌地赶过来。
沈喜喜睨一眼许方东,许方东只能干笑一下。
“娘,我没事。就是女儿家每月要来的事,他着急,就抱着我进府。都怪他。”
王妃抿嘴一笑,“还是方东会关心人。你没事娘就放心了。天儿热了,你别贪嘴吃冰的,要不又该喊疼。”
“知道了,娘。”
王妃走后,许方东小心问一句,“要不要请司神医来把脉?你若每次来都疼,会不会伤身子?”
“这事我会自己处理,你也帮不上忙,去书房看书吧。”
长夏将东西都准备好了,沈喜喜就把许方东赶了出去。
许方东被关门外,问文墨,“女人来月事都会疼吗?”
文墨摇了摇头,他没成婚,怎么可能知道。
“或许大人可以问一问王妃?或是司神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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