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鹰是陆青云在雇佣军中的队长。
正是他给陆青云联系的这条船。
陆青云不知道提他的名字会不会有用，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
小个子大概听到“黑鹰”，快步从里面房间出来。
边示意众人不要紧张，边迎过来，伸长手搭上陆青云的肩膀，推着他往外走。
“不是和你说过不要离开船舱，你不听话出了什么事我可不负责。”
小个子说的咬牙切齿，陆青云只能苦笑。
“水喝完了，实在受不了，不然怎么敢不听你的话。”
小个子的脸色缓和了一些。
“都忙着，把你们忘了。”
“老实回去等着，过一会儿给你送过去。”
经过方才传出响动的油桶时。
陆青云心里有点打鼓，不确定小个子知道自己听到响动，会有什么反应。
海上不比陆地。
小个子对他不利，他连反抗或者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好在油桶里并没有响动。
陆青云想到一种可能，不知道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里面的什么同情。
小个子把陆青云“押送”到船舱门外，看着他进去，才拖着脚步离开。
陆青云没有马上关门，留了一条缝，听到他的脚步声远去，才舒了口气。
他猜到这条船可能不太正规，没想到这样“不正规”。
转身对上茉茉担心的眼神，陆青云朝她笑了笑。
“没事，他们忙忘了，过一会儿会送水来。”
茉茉点头，默默走到他面前，依偎在他胸前。
陆青云想推开她，犹豫了一下，推的动作变成了轻拍。
她只是处世未深的女孩子，一定吓坏了。
“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接下来的两天很平静。
经过两国交界时，是深夜。
陆青云在外面睡不踏实，隐约听到海警要求登船检查的声音。
后面不知是不是接受了好处，并没有真的登船。
陆青云动了动被茉茉压的发麻的手臂，翻个身继续睡了。
三天的航程结束，陆青云和茉茉下了船。
小个子送他们踏上码头。
意味深长拍了拍陆青云的肩膀。
“黑鹰曾救过我的命，否则我不会让你们搭船。”
“很多年没有见过黑鹰了，你见到他帮我向他问好。”
陆青云笑了笑，往他口袋里放入一卷现金。
小个子似乎想推辞。
陆青云没给他开口的机会。
“给兄弟添麻烦了，请你喝杯酒。”
这点钱他不在乎，有些人的人情一定不能欠。
小个子嘿嘿一笑收下了陆青云的“心意”。
陆青云没有再说什么，朝他挥挥手，拉着茉茉的手离开码头。
茉茉担心码头出口会有人拦截他们，心情十分紧张，双眼不时东张西望，手心被冷汗打湿了。
好在并没有，他们用小个子给的证件，十分顺利的离开码头。
茉茉深深舒了口气，不满的嘟起小嘴。
“证件上的照片那么丑，检查的人竟然没有发现与我本人不符。真是的。”
这种情况下纠结别人眼中她好不好看，也是没谁了。
陆青云没告诉她，不是检查的人没发现，是收受了小个子的好处，视而不见。
随手将背包甩上肩头，催她快走。
接下来他们还要开车一千多公里，穿过半个国家。
而这个国家内部势力好几个，一直内战不断。
兄弟不和邻也欺。
国与国之间也是如此，内战的同时，外战也不时发生。
几十年来一直没有彻底平息。
前年还经常出现在国际新闻里。
这两年暂时没有战事，但国家秩序已经破坏的彻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重新建立起来的。
可以说遍地都是骗子、小偷、劫匪和什么生意都做的暗色社会。
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才算真正安全。
从进入这个国家开始，陆青云和茉茉的身份变成了穷游的学生。
黑鹰办事十分周到，给二人准备了一台越野车。
车上还准备了不少物资，以及一笔本国的货币。
周到是周到，贴心也是贴心，但，越野车是敞篷的可还行？
陆青云啃着刚在集市上买的肉饼，边给黑鹰打电话。
“队长，你这是担心我空调吹多了宫寒还是怎么的，这里白天温度起码四十多，你给我准备一台敞篷车？”
黑鹰笑的十分嚣张。
“我是让你小子忆苦思甜，不要忘了咱队里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
忆苦思甜个屁，谁有甜不吃非要找苦吃？
陆青云也不是真要怪黑鹰办事不力，而想和他说声谢谢。
只不过男人之间，郑重其事说谢谢显得太矫情，说不出口。
互相调侃一番，彼此明白对方的意思就行了。
四十度的高温，自己受得了，茉茉也承受不住。
陆青云开车到处找户外用品商店，并没有找到，找改装车的地方更不可能了。
最后只好买了两块从船上淘汰下来的苫布，又弄了一台二手的车载电风扇，自己动手给越野车加了个车篷，才开车上路。
出城的路边有个公用电话亭，陆青云进去打了个电话。
回来后茉茉问他，为什么有手机不用，却要用公用电话，是不是手机欠费了。
陆青云凑到她耳边低声说了两句。
茉茉惊讶的瞪大双眼。
“他们竟然敢贩卖人口，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样的事。”
陆青云淡淡瞥她一眼，踩下油门。
“你该庆幸你生活条件优越，没有接触过社会底层。”
“几乎每一天，都会有人口失踪，只是你没听说而已。”
茉茉沉默片刻，轻声问。
“那些人会被卖到哪里？”
陆青云耸了耸肩膀。
“谁知道呢，年轻的女孩子可能会被卖到那种地方。”
“男人嘛，也许……”
陆青云想说，被贩卖的男人可能被成为那些有钱人的身体的一部分。
话到嘴边还是没说。
那一个茉茉永远都没有机会接触的世界，没必要让她胆战心惊。
“也许有类似的地方，那些富婆消费可比土豪大方。”
茉茉被他气笑了。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认识富婆？”
陆青云打转方向盘，给几只鸭子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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