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了三日,相国夫人生病的消息传了出来,据说之前已然请过好几位大夫,就连宫里的御医都曾来过,但却是无用,相国夫人的病并未有半分的好转。
由于相国夫人的病因是忧思过甚,因柳三公子枉死一事而郁结于心、夜不成眠,所以相国府只得请了普德寺的高僧广贤大师入相国府为柳三公子颂经超度,以安相国夫人之心。
广贤大师到相国府后,带着随他而来的两个小和尚足足颂了三日的经才离去,而相国夫人虽依旧病着,但好在总算能入眠了。
广贤大师离开相国府便出了皇城回了普德寺,子夜时分,普德寺的大门打开了一道不大的门缝,一名和尚从里面走了出来,大摇大摆的朝山下而去。
小和尚离开普德寺一段距离后,猛的顿住了脚步,愣愣的看着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大石头,那大石头上坐着相拥的一男一女,一开始本在静静的观赏着夜景,只他出现时,两人同时把目光投向了他,嘴角皆含着戏谑的浅笑。
“柳三公子虽起死回生,但终究是皈依了佛门,这大半夜的离开普德寺却是为何?”褚钰轩嘴角虽有浅笑,眸光却是冰冷得渗人,说出来的话更是嘲讽至极。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扮作小和尚的柳文昊冷着声音问道。
“本公子闲来无事与夫人夜游,却不曾想竟会碰到熟人。”褚钰轩看着瘦了一大圈,且皮肤无比黝黑的柳文昊,讥讽道。
不得不说,柳文昊为了逃离皇城,倒真是够豁得出去的,之前他皮肤虽然是不算白,但跟此时的他比起来,那根本就是雪与碳的区别,再加上他剃了头发,若不细看的话,还真是一时间很难认出他就是柳文昊。
“为了个女人,上卿大人非得如此赶尽杀绝吗?”柳文昊一直都知道,褚钰轩一定会派人盯着相国府,他想要偷偷离开相国府根本不可能,所以才想出了扮作和尚光明正大离开皇城的办法,却没想到,终究还是未能逃过褚钰轩的眼睛。
其实也不算没想到,他只是觉得褚钰轩不会想要彻底与相国府决裂罢了,毕竟相国府于他而言还是有用的。
“是!”褚钰轩冰冷的吐出这么一个字来,接着便下令,“动手!”
褚钰轩话落,四名白衣覆面纱的女子刹那间出现,举剑便向柳文昊攻击而去。
“上卿大人,你可知你今日杀了我的后果?”柳文昊应付着四人,语气急切的道。
“知道!但那又如何,你们认为本公子想要的东西,本公子从来也不稀罕,所以别说是杀你,就算是毁了整个相国府,本公子也在所不惜!”褚钰轩冷冷的说道。
柳文昊心一惊,猛然发现,不仅仅是他妹妹柳清荷不了解褚钰轩,就连自己和坐在高位上的那位皇上,竟也是全然不了解褚钰轩的。
而不了解的结果就是,他们所谋之事,只怕要起反作用了。
“留全尸,尸体带回皇城!”褚钰轩冷声吩咐了这么一句后,揽着苏若菡站起身从石头上跳了下来,牵着苏若菡的手便毫不犹豫的离开了。
柳文昊会在这几天离开相国府,是褚钰轩和苏若菡意料中的事情,因为明日相国府有宴,且相国府里的密道已不再是秘密,所以柳文昊会怕他们设法逼他现身,从而牵制整个相国府。
“是!”战斗中的几人恭敬的应声。
“上卿……”柳文昊见褚钰轩下了如此命令,且就要离开,连忙开口,只可惜他才开口,得到命令的四人攻击开始变得凌厉起来,让他根本没有了再说话的机会,只得全力的应对着攻击他的四人。
“是要回去还是寻个地方等着看日出?”走出一段距离后,褚钰轩温声问一旁的苏若菡。
“回去吧,春天的夜里依旧寒凉。”苏若菡微微一笑。
“也好!来日方长。”反正有一辈子的时间,确实不着急。
“对了,褚钰轩,我刚想到一件事。”苏若菡顿住脚步看向褚钰轩,微蹙了蹙眉头道,“你知道霍延之死的消息传来之事,是谁安排的吗?”
“柳文昊!”褚钰轩浅声为苏若菡解惑。
“这么说,他是得到秦晋尧的授意才那么做的?”如若不然的话,柳文昊那么做还能为了什么呢?
“不是,他只是不相信秦晋尧,所以用霍延之死的消息激怒秦晋尧,从而达到后面的事情发生时,让秦晋尧毫不手软的处罚你的目的。”褚钰轩轻勾了勾嘴角,这是他非杀柳文昊不可的一个重要理由。
“呵,他还真看得起秦晋尧,竟担心秦晋尧舍不得对我下手。”苏若菡嘲弄一笑。
“与虎谋皮,多留个心眼总归是没错的。”秦晋尧对谁都能下得去手,柳文昊会不相信他,很正常。
“说的也是!”苏若菡释然,伸手抱住褚钰轩的手臂道,“走吧!”
褚钰轩脸上露出一抹浅淡的笑容来,与苏若菡并肩向前行去。话说开后,他们的心好像贴得更近了。
翌日,已然许久未曾上朝的褚钰轩破天荒的出现在了朝堂上,秦晋尧看到站在下首的褚钰轩时,眸色微顿了顿,而后便收回了眸光,沉声道:“各位爱卿可有事要奏?”
“陛下,微臣有事要奏!”京兆尹快速的看了眼柳相国,从官员列队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大殿中央恭敬而肃然的道。
“说吧!”
“启禀陛下,今日一早京兆尹衙门前发现了一个麻袋,衙役前去打开时,竟发现里面是一具尸首。”
“这等小事你看着处理就是,没必要在早朝上特意禀报于朕!”秦晋尧很是不悦的道。
“陛下,这是一具和尚的尸首,且麻袋里留了字条,说……说是……”京兆尹说到这里犹豫着看向了柳相国,而柳相国在听到尸体是一名和尚时,心却是一紧。
“是什么?”秦晋尧见京兆尹如此犹豫,不悦的问道。
“字条上说这是前些日子已然殁在天牢中的柳三公子。”
听了京兆尹的话后,柳相国身子一颤,差点就没能站稳。
而秦晋尧则是蓦的站起身来,怒道:“柳家三公子早已入土为安,怎么可能会出现在京兆尹衙门前呢?”
“微臣不甚清楚,纸条上说柳三公子诈尸了,而他们又正好赶夜路碰上,因怕柳三公子伤害了他们,他们便联合攻击了柳三公子,所以那具尸首的脸虽然还算完好,但身上却是一片血肉模糊。”虽然纸条上的内容逻辑不通,京兆尹还是大着胆子把上面的内容全数说了出来。
如果事情真像纸条上说的那样,那尸体不该是那般血肉模糊才是,毕竟柳三公子已经死了好些日子了,身体里的血液早该干涸了才是,身体上的皮肉更不该还富有些微的弹性。
“咚……”京兆尹话才说完,柳相国一个站立不稳,终于摔坐到了地上,一旁的官员急忙把他扶了起来。
“柳爱卿,你这是怎么了?”秦晋尧看向控制不住颤抖着身体的柳相国,颇有些关心意味的问道。
“启禀陛下,微臣无碍,只是听到京兆尹提起已逝的小儿,一时间心里有些难受罢了。”柳相国的声音低沉而暗哑。
“无碍就好!”秦晋尧说着又看向了京兆尹,“可知是谁把尸首送至那里的?”
“启禀陛下,对方并未留下任何的痕迹!”京兆尹缩了缩脖子。
听了京兆尹此言,秦晋尧下意识的看向了褚钰轩,感觉到有视线投向自己时,褚钰轩淡然的抬起头来,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冷冷的看着秦晋尧,仿佛在无声的告诉秦晋尧:你猜对了,事情就是我所为。
秦晋尧见褚钰轩摆出如此一副模样来,顿时确定了心里的猜测,藏在广袖中的手掌微握成拳,冷冷的收回了目光,再次看向京兆尹:“不过是一出恶作剧罢了,柳三公子早已入土为安,怎可能诈尸变成一个和尚呢?你已在朝为官多年,这么简单的伎俩都看不出来吗?”
“启禀陛下,那尸首除了黑瘦些外,细看之下真的很像柳三公子。”京兆尹被秦晋尧如此一训斥,下意识的说出了解释的话,只当他说完见秦晋尧的脸色又沉了几分时,他顿时回过味来,连忙道,“不过人有相似,物有相同,该是微臣受了那纸条的影响,看错了。”
“嗯,既然知道是自己看错了,那便派人追查这猖狂的杀人凶手便是。”秦晋尧对于京兆尹如此快速的反应,显然很是满意。
“是!”京兆尹恭敬应声,退回到了官员队例中。
秦晋尧看了眼已然恢复如常的柳相国,坐下了身子沉声道:“昨夜朕收到关于霍将军之死的调查奏章,奏章中说霍将军遇刺的幕后主谋是赫泷的边城守将,各位爱卿说说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众臣小声议论了片刻,一名武将从列队中站了出来,威严的道:“陛下,臣以为,赫泷作为一介小国,竟如此猖狂,该灭之。”
“噢!”秦晋尧见下首的武将说中了自己的心思,声音变得不再如往常那般低沉,“不知各位爱卿可有异议?”
“臣等无异议!”皇后寿宴上秦晋尧已然把话说得那么明白,众朝臣早已明白了他的心思,此时自然不可能会有异议。
“那你们说说,派谁前去为霍将军讨回这个公道比较合适呢?”秦晋尧心情大好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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