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之行（十一）】
就在洛阳城以外开战的同一时刻，洛阳城内，一块涅磐灵石缓缓升起，飞进了阵法的最中央。
这块涅磐灵石，是佥虺离开前留下的，这也是他布置阵法用的阵眼，只要这个阵法奏效，便可以吸出杜涛体内所有的涅磐灵石。
当然，佥虺也很清楚，如果失败了，自己将承受怎样的打击。
可事已至此，这是唯一可以一搏的机会了。
佥虺之所以没有阻止杜涛，就是想把那些人留给青稞去对付，而自己，则可以全力一搏，争取杀死杜涛。
所以当城外的战火引燃以后，佥虺紧随杜涛，赶回了洛阳城。
祭起涅磐灵石的人，并不是佥虺，而是佥虺的心腹珞珈，金蝉儿，鬼尊幽冥老怪还有幽冥大少三人背着手，静静的站在不远处，打量着珞珈祭起涅磐灵石。
涅磐灵石飞到阵法的最中央，悬浮在那里，散发着乌黑色的光晕，时而闪现，时而消失。
不知多久过去，幽冥大少冷漠的哼一声，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轻蔑的笑意：“杜涛这小子，这一次一定在劫难逃，哈哈哈……”
就在幽冥大少一阵冷笑的同时，珞珈忽然警惕的望向城门的方向，惊呼一声：“他来了。”
鬼尊声音低沉的哼一声：“是该了断了。”
幽冥大少本打算入阵，鬼尊却先一步拦住了他：“如果我出来，一切还好说，如果我出不来，记住，幽冥殿就交给你打理了。”
鬼尊不再理会幽冥大少，一个闪身，跃入阵法。
随后，金蝉儿也之身闯入阵法，消失无踪。
幽冥大少犹豫片刻，尽管他很担心鬼尊，尽管他清楚，鬼尊这一去，很难再从里面出来，可他阻止不了鬼尊，更重要一点，鬼尊之所以孤身一人进去，也完全是为了保护自己。
这时候，再也不是逞英雄的时刻了，幽冥大少双眼含泪，望着阵法片刻，倏然离去。
珞珈的目光始终注视着城门的方向，杜涛会从那个方向进城，这会，已经可以隐隐看到杜涛的身影了。
珞珈嘴角上扬，挂起一丝冷笑，因为这时候，他已经可以清晰的看到杜涛的身影了，而且，这个位置，就是灵珠所在的位置，杜涛若想拿到灵珠，这一关，他逃不掉。
又过了片刻，杜涛出现在珞珈身前，珞珈依然是一副不屑的样子，打量着杜涛。
“哼哼哼，灵珠就在这里，有胆量，来拿吧。”珞珈冷哼一声。
珞珈又瞪一眼杜涛身边的欣儿：“臭丫头，识相点赶紧滚，别跟着搅进来，再把命搭里头。”
珞珈纵深一跃，跳入阵法中，刹那间消失了。
看着珞珈消失，杜涛犹豫了一下，他本想也跟着进去，可是看到周围破败不堪，原本人流涌动的洛阳街道，如今却一个人影也看不到。
魔界害人，这东海国，也早已经成为了魔界的爪牙，看着好好一座都城，疏忽间变成了人间烈狱。
杜涛心底燃起一丝愤怒，这一战，自己输不起，也不能输，绝对不能输！
杜涛抓起欣儿的手，用力捏了捏：“不要进去，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
欣儿看出了杜涛眼神中的关切之色，这一刻，欣儿终于感受到，杜涛心里，其实蛮关心自己的。
可就在欣儿开口要说：“我一定要跟你进去”的时候，杜涛却忽然向外一推，把欣儿推开，独自一人跳入阵法。
欣儿大惊失色，她没想到，杜涛竟然故意不让自己进去，欣儿后退了好几步，险些坠落在街道上，当她稳住身形，想要冲入阵法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拉住了她。
欣儿扭头看去，时佥虺，与杜涛一模一样的佥虺，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杜涛进去，这一刻，欣儿一定会错把他当成杜涛。
欣儿想要奋起反抗，可佥虺只是轻轻一挥手，欣儿的双手间便出现了一条黑色的绳索，把欣儿紧紧的捆住。
“干嘛那么心急。”佥虺阴阳怪气的笑了笑。
佥虺轻轻一提，把欣儿提起，带到附近的一个房顶上，这时，佥虺已经注视着那个阵法，声音冷漠，怪诞的笑了笑：“这个阵法，可是我精心为他设定的，你就等着看好戏吧。”
“你要把他怎么样？”欣儿满脸焦虑的斥问道。
看到欣儿如此关心杜涛，佥虺似乎更加兴奋了：“我要让你看到他最真实的一面。”
听到佥虺这句话，欣儿愣住了：“什么最真实的一面？”
“是呀，我可以让你看到，他心里最在乎的时谁，他此刻最挂念的是谁，他最想要过的生活是什么，进入阵法后，他所作所为究竟是什么，哈哈哈……”佥虺几近发疯似的说了一串话，随后右手一挥，阵法之上，出现了一层气浪。
气浪是黑色的，再气浪中央，慢慢浮现了一副画面。
画面里，是一座很大的院子，院子四周，几件瓦房都挂上了红绸子，很多红灯笼上用毛笔写着‘杜’字。
这里，好似是一个大户人家的府宅。
很多人脸上挂着笑，来回奔波忙碌着什么。
欣儿脑子里最先出现的，便是这家人要举办婚事。
可是，这一个个写有‘杜’字的灯笼，忽然让欣儿意识到，这有可能是再为杜涛准备婚礼。
他会娶谁呢？欣儿脑子里闪过一串串问好。
就这样静静看了一会，画面里，杜明源和白九的身影出现了，两个人也穿的很喜气，再一群贺喜的人簇拥下，走进了当中的一间房子里。
有敲锣打鼓的乐队涌入院子。
一群人忙碌着，簇拥着杜涛先一步进了院子，又进入了那间大房子里。
新郎官果然是杜涛。
可欣儿这时候，最希望看到的，是新娘到底是谁。
又过了一会，一群老妈子簇拥着新娘走进院子，踏过火盆，杂七杂八的礼节，新娘子忙碌了好一阵。
可是她戴着盖头，欣儿看不到她的脸。
佥虺半带嘲讽的声音忽然响起：“很急吧，我猜想，你一定很想知道，那个新娘子到底是谁。”
佥虺眯着眼，静静的打量着欣儿。
欣儿眼巴巴的看着那个画面，她心里所想，所期盼的，佥虺都看在眼中。
只是，画面里没有出现那个女人的样貌，其实佥虺也并不知道，下一秒，画面里究竟会发生什么。
这个阵法，虽然是佥虺所布置，可是里面出现的幻觉，却不是佥虺所能操控的。
事实上，佥虺也不需要操控，他之所以让欣儿看，也只是预感，这会对自己又帮助罢了。
这个阵法，第一重，便是由金蝉儿的魔笛来扰乱杜涛的心智而已。
佥虺再嘲讽馨儿之后，自己也看向了那个画面，此时，新娘子已经走进那间最大的房子里，画面不多时，转投到房间里了。
杜明源，白九高坐再上，一对新人跪在地上，正在磕头行礼。
忽然，欣儿的声音响起：“其实，不用猜我也知道，那个女人是谁。”
“你知道？”佥虺扭头看去。
其实佥虺也能猜到，那个人应该就是冷月瑶。
魔笛的音律，可以扰乱人的心智，所产生的幻想，也大多是内心所想所求，所以，作为杜涛过去的心魔，或者说作为第二个杜涛，佥虺当然能够体会杜涛心中所想所求。
如果是过去，佥虺第一个想到的，必然是青稞。
可杜涛与青稞之间的关系随着陆佥虺消散而渐渐淡去的时候，佥虺便清楚了，杜涛此时最想的，莫过于冷月瑶了。
亦或者，是玉无心。
尽管玉无心已经死了，可是这时候，也未必不会是她，这里，毕竟是幻境。
而此时，佥虺的目光也全身关注的看着那个画面，尽管佥虺的目的是杀了杜涛，可是，这幻境之中，究竟会出现谁，佥虺也很关切。
终于，所有环节结束后，新娘被送入洞房了。
一番忙碌的杜涛摇晃着走回到新房，这时候，杜涛已经喝醉了。
当杜涛推开门，走进房间的那一刻，他的笑容，是那么的开心，从画面上可以看出，杜涛真的很满足。
而佥虺，也在这时候眯起眼睛，“好戏终于开始了。”
欣儿只觉得，自己的心跳突然加快，也许，是要看到那个女人的脸了吧，馨儿心中莫名的激动，又莫名的无奈。
因为，她很清楚，那个人，永远不可能是自己。
尽管自己再努力，杜涛心里，也很难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可那个能够嫁给他的人，究竟是谁呢？
冷月瑶？还是玉无心？
莫不是朱馨儿？
就在欣儿满心猜疑的时候，杜涛坐到了床上，一双眼静静的打量着新娘，不知多久过去，杜涛终于抬起手，慢慢掀开了她的盖头。
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出现了，而这张脸上，原本应该是一张冷酷的脸，可此时，却挂着一脸的笑意，笑意中满是心腹，眉眼间，多了几分慈眉善目。
这个人，竟然是已经死去的玉无心。
“果然是她……”馨儿苦笑一声，这句话，虽然是说出声的，可是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无奈的对着自己而说。
“除非所有人都死光了，否则，他的眼睛里，是看不到你们的！哼哼哼……”佥虺不适时宜的插上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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