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之行（十二）】
“看到他这个样子，难道你心里，对他还存在幻想吗？”佥虺冷漠的瞥一眼欣儿。
欣儿听到佥虺的话，就如同一根刺扎在心上，很难受，也很悲愤，可这不正是佥虺想要看到的结果吗？
欣儿虽然冲动，但是心里也明白佥虺的用意，他不会平白无故的把自己扣在这里，此时越想越恼，欣儿想要挣扎，却偏偏挣脱不开佥虺的束缚。
这个佥虺，只是一脸冷漠的瞥着自己，却丝毫不理会自己内心的愤怒。
欣儿内心的怒火，就要迸发到极点了，不管杜涛心里究竟喜欢谁，他最终选择会是谁，他想要和谁在一起，这都不是自己能够左右，能够主宰的，更不是佥虺应该管的。
“你这个混蛋，放开我！”欣儿怒喝一声，身上的黑色雾气时而明亮，时而灰暗，这是欣儿再努力挣脱，想要摆脱佥虺的束缚。
也正因为馨儿的挣脱，佥虺套在欣儿身上的法力才会时隐时现。
但是佥虺一点也不担心，就算欣儿再努力，也不会挣脱自己给她设下的禁锢。
“不要白费力气了，我怎么可能轻易让你逃走呢？”佥虺撇撇嘴，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佥虺扭过头，静静的看着远处的画面，揭了盖头，喝了合欢酒，两个人看样子，要圆房了。
虽然佥虺很想看看，两个人圆房时的样子，或者说，满足杜涛内心的空白或者缺失，让他在这个梦境里，圆了与玉无心这段缘分，只可惜，佥虺不能这么做。
也不会这么做，他更希望看到杜涛死，看到他痛苦一辈子。
这个他一直最爱着的女人，到最后却因为他而死。
而他，什么也做不了。
当初，什么缘定三生，什么轮回之苦，各种遭遇虽然把两个人的心拉在了一起，可这世界最痛苦的，莫过于有缘无分，就像自己和青稞一样。
如果之前没有陆佥虺，如果自己不是他体内的心魔，这个世界，又会是什么样子的呢？
佥虺也曾无数次幻想过，也曾试着用金蝉儿的魔音来抚慰自己受伤的心灵，王者，无论伤的再重，也只能自己默默的舔舐伤口。
佥虺目光中多了一丝狡黠，他右手轻轻攥拳，当他把拳头打开的一刹那，一直黑色的蝙蝠出现在他手里，佥虺冲着蝙蝠怪诞的吩咐道：“金蝉儿，你知道该怎么做。”
蝙蝠扑闪着翅膀，向阵法内飞去。
“哼哼哼……好好享受这一切吧。”佥虺用手轻轻拍了拍欣儿的肩膀，一个人跃进了阵法之中。
“混蛋，你放开我！”欣儿试图挣扎，可始终无法挣脱禁锢，只能眼睁睁看着佥虺消失，阵法里的画面，一点点扭转。
就在杜涛想要拥抱玉无心，两个人即将盖上被子，享受新婚之夜的时候，四周忽然黑气骤起，原本扑满红色，喜气洋洋的新房忽然变成了一个山洞。
黑漆漆的山洞里，数不清的黑气来回穿梭，游荡。
杜涛似乎意识到了四周的变化，他忽然跃起身，怒喝一声：“你们是谁？”
然而，除了一阵阵怪笑再洞穴里回荡，没有人回答他。
“杜师弟，救我……”一声哀嚎忽然响起。
欣儿清楚的看到，杜涛眼角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杜涛的眼神中满是惊慌，他扭过身，看向之前他和玉无心躺着的那张床时，床已经消失了。
玉无心也消失了。
杜涛怒吼三声：“师姐，你在哪？”
又是一声哀嚎回荡：“救我，师弟……”
远远的有一个黑洞，声音仿佛是从黑洞里传来的。
杜涛不顾一切，愤然跃进黑洞。
四周变成了一片漆黑，欣儿眼睁睁看着杜涛在梦境里挣扎，却始终帮不上忙，欣儿也试图喊上几声，希望杜涛可以听到，可以快点醒来。
可是，杜涛根本听不到自己的吼叫。
杜涛惊慌失措的冲进黑洞，四周变成一片漆黑的时候，远远的，可以看到玉无心趴在地上，似乎有一双手再用力的拉她，想要把她拉近无尽的深渊一般。
杜涛愤怒了，咆哮了，他仰天怒吼，右手断钰剑倏然出鞘，向黑暗中窜去。
那个拉着玉无心的人似乎有意避开断钰剑，当那个人跳出来的时候，馨儿看清了他的样貌，欣儿大吃一惊，那个人竟然是慕容雪。
原来，这就是杜涛的心结。
听说，当时在阵法里，玉无心就是阵眼，唯有杀掉玉无心才可以走出阵法，而杜涛怎么会舍得杀掉玉无心，这也正是黑羽设下这个无妄之阵的缘故。
最后，慕容雪舍身取义，杀死了玉无心，大概是觉得无颜再见杜涛吧，慕容雪最后也选择跳入岩浆，自焚而死。
想来，就是这个时候，慕容雪成为了杜涛难以割断的心结吧。
欣儿好想挣脱禁锢，跳进去，帮他一把。
只要解开心结，杜涛就可以摆脱梦境了。
只有摆脱梦境，杜涛才能安然无恙。
欣儿心里着急，却始终没有半点办法。
而此时的阵法里，也的确如欣儿所见，第一关，便是金蝉儿的魔音，只有突破这一关，杜涛才能够回到阵法之中，回到现实。
即便杜涛能够解开心结，进入阵法，杜涛也无法或者走出来。
因为，阵法的阵眼是涅磐灵石，是佥虺仅有的涅磐灵石。
佥虺这一次赌上了自己的性命，也要夺走杜涛体内的涅磐灵石，还有他的命。
第二关会有幽冥老怪和珞珈坐镇，就算他能进入阵法，也休想走出阵法。
只要凭借阵法吸走他体内的涅磐灵石，他就算再有本事，又能如何？
就算幽冥老怪和珞珈也拦不住他，佥虺是第三关的阵眼，他也一定不会放过杜涛的。
这会阵法里漆黑一片，杜涛早已经陷进了自己的心结中，无法自拔。
尽管外面的欣儿再着急，也无法帮助杜涛摆脱困境，一切，还需要他自己来解开。
杜涛一双眼愤怒的望着慕容雪，那个杀死他最爱的女人，却又帮助他重回仙界，帮助他救下了最心爱女人的人，如今，就这样出现在这里。
杜涛很愤怒，内心的挣扎已经到了极点。
而慕容雪，这会狰狞的打量着杜涛：“怎么样，很痛苦吧？哈哈哈……我就喜欢看着你痛苦，你越痛苦，我会越兴奋，哈哈哈……”
慕容雪的声音很邪恶，他的双眼中，充斥着赤红色的光，他已经是魔，而不是仙了。
就如同青稞一般，双眼赤红，此时狰狞的慕容雪接连大笑了好几声，与此同时，慕容雪慢慢俯下身子，一只手掐住玉无心的脖子，用力的把她提了起来。
玉无心再慕容雪的手里挣扎，五官都快扭曲再一起了。
看着玉无心痛苦的样子，杜涛更加愤怒，更加咆哮：“畜生，我杀了你！”
杜涛向前一跃，右手一抓，黑暗中，刚刚飞出去的断钰剑闪烁着金莲色的光晕，从远处飞回，断钰剑快要抵达慕容雪身边时，又闪烁着光芒，化作了百余把剑。
“万剑归宗？”慕容雪冷漠的哼一声。
慕容雪仿佛一道空气一般，百余把断钰剑从慕容雪的身体上穿梭，仿佛透过了一层层空气一般，没有给慕容雪造成一丝伤害，慕容雪的脸上，也看不到一丝痛苦的迹象。
慕容雪只是狰狞的大笑着。
而百余把剑穿梭之间，玉无心的身上，却多了很多血痕，血痕越来越多，越来越明显，鲜血湿透了玉无心的衣裙。
她脸上的痛苦之色更浓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杜涛几乎失去理智，怒视着慕容雪，愤怒的大吼一声。
慕容雪只是冷漠的大笑着，这会提着玉无心，向空中一抛，黑暗中，只有玉无心飞起的地方有血雨倾盆而下，痛苦，无尽的痛苦，还有挣扎与惨叫声从黑暗中传来。
不知多久过去，一身红裙的玉无心重重的摔在地上，此时的玉无心只是轻微扭动着身子，人已经极度微弱了。
一场好好的婚礼，为什么会闹成这个样子？杜涛想不明白，也弄不明白。
这会看着已经奄奄一息的玉无心，杜涛仰天怒吼，咆哮，双手用力的抓着头发，却始终想不明白。
“很痛苦吗？只要你再痛苦一点，我会更开心的。”慕容雪狰狞的大笑着。
慕容雪右手一抓，从黑暗中，有一个人被他抓了出来，是冷月瑶，此时冷月瑶身上插着数百把剑，衣袍上满是鲜血，脸色煞白，也已经奄奄一息了。
“你要做什么？”杜涛怒吼着。
“这不是我做的，你看看，她身上的剑可都是断钰剑，这是你的手笔，哈哈哈……”慕容雪冷笑着说道。
看到冷月瑶身上的断钰剑，杜涛脑子里更混乱了。
“是我做的吗？真的是我做的吗？”杜涛不停的自问自答。
慕容雪则狰狞的看着杜涛：“玉无心身上的伤，冷月瑶身上的伤，哪一个不是你亲手所伤？”
慕容雪把冷月瑶也重重的摔在地上，随后，他两只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一抓，朱馨儿，欣儿同时出现：“抛开你自己的胸膛，让滚热的鲜血流淌而出，让涅磐灵石重新回到这个世界，兴许，她们两个还能活下去，否则，这四个女人，都将为你去死！”
“她们，都将为你去死……”慕容雪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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