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天宇听到他这句话,忍住了想要笑的冲动,语重心长的说:“东少,这挑礼物贵在心意,你让我帮你挑,这心意就没了啊。我觉得,您还是自己挑的比较好。”
靳东旭被那么一说,样子就更加别扭了,要他挑小女孩的礼物,这让他感觉比登天还要难啊,他能打下熠然集团着赫赫江山,却在这别人看起来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问题上,绞尽脑汁。
他之所以问朱天宇,因为这是朱天宇的强项,哄女孩是他的强项,而送礼物当然是其中一种行之有效的手段了。
朱天宇刚想转身离去,又觉得不太人道,叹了口气,在他面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翘起了二郎腿。说:“东少,你知不知道,你开了个熠然商场,里面呢有很多专卖小朋友礼物的店,你去那边肯定能找到的。我就想不明白了,像你这样的人,居然还能有小朋友,像我这样的人,居然还单身?老天真是不公平。”
靳东旭笑了笑,刚要说什么,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到那个电话,靳东旭的脸色一直就不太好,等听完,脸色就愈发阴沉了。
朱天宇盯着他的脸,这张平时表情甚少的脸今天起伏太大,他表示有点接受不了。
“怎么了?”等他放下了电话,朱天宇问。
“老头子身体都这样了,还不消停。最近公司的某些人,往医院跑得勤啊。”靳东旭冷笑着说。
朱天宇听了之后脸也马上严肃了起来,盯着他的脸,说道:“是的,听说那些个董事最近也是往医院跑的挺多,本来这么些年,在集团里,老爷子的势力确实慢慢的消减,大家也服东少你,但是最近的这一件事,东少你还是太任性了。”
靳东旭沉默不语,自己很少因为私事而影响工作,但是只要涉及秦以沫,好像很多原则都可以被打破。
当初秦以沫带着林逸君和秦默菡回来的时候,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她原来已经另觅良缘,心中确实无法接受。
当他生病住院时,她眼中的担忧和哀伤更加让他气愤,既然对他余情未了,又为何另嫁他人,既然另嫁,又为何回来?
他做出耗费大量金钱抢夺林氏的客户的时候,董事们是反对的,但是他还是能说服他们,生意场上本无人情可讲,靳东旭也从未用过这么卑鄙的手段来对付一个甚至还未够资格成为自己对手的企业,只能说,那时,对秦以沫深沉的爱,转化成了对林氏的恨,兴许只有这样,才能减轻自己内心的痛。
而如果说,抢夺林氏的客户时,集团董事们仅仅只是反对,那么,把林氏的客户还给林氏,董事们便是很有意见的。
这是靳东旭这么多年来唯一做的赔本买卖。
朱天宇见靳东旭并没有言语,说:“东少,我实在不明白,你是老头子唯一的孙子吧,他这样跟你作对是为了什么?都七老八十整天躺医院里了,还对公司的事情这么执着和关心,你说他两脚一蹬,公司不也只能传给你吗,莫非,老头子还有什么私生子?”
靳东旭刚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马上被呛得不停的咳。
然后他皱着眉头,盯着朱天宇,说:“你的想象力太过丰富了,怎么不考虑去写小说了,胡谝乱造的功力真是一流。”
朱天宇不服,说:“不然,你说,他到底想要干嘛?”
靳东旭笑了笑,说:“有些人吧,控制欲是极其旺盛的,甚至超过了他的任何情感,老头子便是这样,他从小培养我,我也一直都在他的掌控之内。当初我接任熠然的时候,他就像古代垂帘听政的太后一样,基本上我的所有决策都必须给他过目,也必须经过他的同意方可执行,后来若不是他身体的原因,他慢慢的把权利放给了我,我估计他到死都要抱着熠然集团。”
朱天宇一脸的崇拜,说:“哇塞,靳爷爷太牛了,熠然在他的心中,可能比亲生儿子还要亲啊。”
靳东旭冷冷的笑,轻蔑嘲讽的说:“是的,什么骨血亲情,什么血浓于水,我估计,在他心里比不过熠然的一丝一毫。有时我甚至觉得,他这个人,根本就不配有家庭,而我,也根本不应该把自己悲惨的童年归结于是秦以沫的过错,不管她的母亲做过什么,她是她,跟她妈没有关系,更重要的是,我生在这样的一个家庭,已然注定了我童年的悲惨,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说完,朱天宇看见了靳东旭脸上的悔恨,他一直不知道,靳东旭是这样的心思,或许,当秦以沫四年前离开的时候,他就已经开始后悔自己所做过的一切了。
朱天宇很高兴他能看得这么透彻,但低下头思索了片刻,复又猛的抬头,说:“你说那么多,还是没有说清楚他究竟要干嘛啊。”
靳东旭白了他一眼,说:“不就是为了教训他不听话的孙子呗,如今我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若是我再不听话,他可能怂恿董事们把我换了。”
“不可能吧,你可是他靳熠然唯一的孙子呀!”听了靳东旭的话,朱天宇吓了一大跳,几乎是大叫着的。
靳东旭脸色阴沉,眸色加深,冷哼了一下,说道:“孙子,如果能有一个更听他话的人,他可不管什么孙子不孙子的事,他很快就会找我了,不管他要我做什么事,总之不会是让我高兴的事。”
看着他还依然淡定的样子,朱天宇感叹着说:“我去,真的是太可怕了,明明可以安享晚年的他,偏偏要瞎折腾,这不是要威胁你吗?靳爷爷这样也太过份了吧,熠然自从东少接管了之后,业绩也算突飞猛进,如今更是成为了全国排名前列的集团企业,为何就不能放手?”
听完他的感叹,靳东旭笑笑:“放手?对他来说估计比死还要难受吧,熠然是他一辈子的心血,他怕是一辈子都放不下。当初我爸死的时候,他没有流过一滴泪,而在我爸下葬后的第二天,就开始给我进行了魔鬼训练,我那时才几岁啊。他所做的一切,出发点,都是熠然。”
“那怎么办?你这么说的意思是,他现在正在说服股东们,若是你不听他的话,他就可以换掉你这个总裁,但是他能换谁啊?”朱天宇百思不得其解。
“换谁都好,只要听话。如果必须要有血缘关系的,他也当然可以找到,你忘记了,他的妹妹有个儿子,叫做丁然,算起来,应该是我的表叔,一直是分管我们依然在偏远地市的业务,听说最近,跑医院也跑得很勤。”靳东旭眯着眼睛,眼中可见狠厉的光芒。
朱天宇摇了摇头,他实在不能理解靳爷爷的所作所为,或者正如靳东旭所说的,他对熠然的控制欲,已经成为了维持他生命继续下去的目标,如果失去了这样,他就失去了生的希望,那么跟要了他的命差不多。
他忍不住感叹道:“可毕竟,他不姓靳啊!”
“姓不姓靳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小时候我都怀疑,自己会不会是捡回来的,我姓靳,但我在他的眼中,跟其他人并没有区别,我能处于今天的位置,只是因为我是他操纵熠然的工具而已,如果我脱离了他的掌控,我便失去了留在这个位置上的意义了。”
靳东旭脸虽然冷笑着,但是眼睛里有闪过一丝的忧伤。
朱天宇听得愤愤不平,手猛地一敲桌子,后因用力过猛,疼得龇牙咧嘴,但依然从牙齿缝里吐出了这句话:“那我们不能坐以待毙啊!我看你一脸镇定的样子,东少,你是不是已经有了什么对策了?”
靳东旭眼睛一眯,露出一副深思的样子,朱天宇想,嗯果然是东少,肯定已然有了全盘的应对计划了。
结果靳东旭睁开了眼睛,对着他耸了耸肩,摆了摆双手,说:“并没有。”
朱天宇听了差点喷血,最近的靳东旭似乎令他再度刷新了对他的认识,以前万事,皆在他的掌控之中,无论对于哪种危机,他都有相应的应对措施。
可是现在,他竟然说:“并没有。”还摆出了一副理由当然的模样,这是闹哪样?
“什……什么?”朱天宇瞪着大眼睛,说:“难道你要乖乖的听他的话?”
靳东旭斜睨着他,冷笑道:“你觉得这可能吗?”
朱天宇看着他这个欠揍的样子,暗暗吁了一口气,摇了摇头说:“不可能。”
靳东旭看着他担忧的样子,手指摩挲着杯沿,一圈一圈,然后说:“放心吧,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看看他想做什么再说。”
虽然他这么安慰,但朱天宇还是不能放心,说:“但我们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经他这么一说,靳东旭半眯着眼睛沉思了一下,说:“对,不能什么都不做。”然后便站了起来,拿起椅背上的西装,套上。
朱天宇看他有了动作,马上也跟着站起来,摩拳擦掌,说:“要做什么?”
靳东旭扣上了西装的扣子,拿起手机准备往外走,看着朱天宇兴致勃勃准备上战场的模样,好笑的说:“买礼物啊!“
“什……什么?”像被一盆冷水浇了下来,朱天宇当场僵在那里。
等到他反应过来,靳东旭早已踏出了办公室,他苦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给小默菡买礼物,什么跟什么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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